《轻舞行歌》昈槿

14、14番外（一）

　　漫天的梨花。
　　“清渊天颜。”红妆出鞘。
　　“旭岳书朗。”素雪无痕。
　　一如他们初次的相见。
　　他看着她修长伸直按压于剑柄的右手食指，这么多年，她连握剑的习惯都没有改变。
　　红妆挑开他的素雪，直直的刺入他的胸膛。
　　“我不准你死。”她说，“我不准你死，你都不肯好好同我打一架？”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手里握着的剑，一剑穿心。
　　那个小丫头说：“我师父，她从来喜欢的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你，明书朗！”
　　天颜泪她喜欢的从来只有一个你，明书朗。
　　那个小丫头说：“当初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利用我师父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她今天会这样受伤呢？”
　　当初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利用我师父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她今天会这样受伤呢？
　　他不信，他不信。
　　他不信了二十年，怎么会今日单凭一个小丫头的片面之词去怀疑他最不敢怀疑的东西呢。

　　他守着的这扇门后，是生死不明的天颜。

　　最后，是明书带，自己告诉了他。
　　会场之后，是明书带自己找到了他，告诉了他。
　　明明是他敬重的大哥，他敬重了一辈子的大哥。
　　却再也不可能亲近了。他不能恨，却也不能原谅。
　　小丫头从那扇门后走了出来，她直直对着他的眼神，毫不畏生。
　　“然后你会散尽功力，然后，你会死。”那样的戾气。
　　明书带眼神微闪，微微伸手抓住了他袖子的一角，叫住了他，“书朗…”
　　他缓缓的回头，看向明书带的眼睛，他强势了一辈子的大哥，是在向他示弱啊。

　　一扇门，曾隔开了清渊的天颜，旭岳的书朗。
　　如今的这扇门，却隔着生死。

　　他以为，她恨他，因为她爱的，从来不是他，他却娶了她。
　　原来，是这么一桩事。
　　原来，是这么一桩事！
　　那些所有的名门正派瞒着他的原来是这么一桩事！
　　师父找过他，她许是有苦衷的。
　　江湖相交数年的好友叶不渴劝过他，不要怨天颜，她总是爱你的。
　　他不是不愿信，只是不敢信，他也想这样告诉自己，但他骗不了自己。
　　原来，他们都是知道的！
　　他们都是知道的！
　　他的师父知道，他的大哥知道，就连叶不渴也知道！
　　是这些正派不愿告诉自己，他们做过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他们唯独不告诉他！
　　整整二十年。
　　他早该想到。
　　他本以为，他的泪儿同魔教教主子冉一起离开五年后回到武林，却不损名声，是他暗中操手。
　　他早该想到，若不是那些正派心中有愧，就算他暗中压声，又怎能保她无虞。
　　她是该恨他的，她是该恨他的！
　　若是子冉武功并未尽失，那些正派没有放他们走，他会不会就早一点想清楚呢。
　　他苦笑。
　　也罢，天颜，我同你，早不知道谁欠了谁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