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二章：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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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
“殿下！这一定是刺客！”
“这！他怎么一下子出现在这里的？！一定是埋伏已久！保卫殿下！”
“保卫殿下！”
瞬间，兵器纷纷出鞘。
“停。”作为将领的女人摆了摆手，“继续清理战场吧。这家伙交给我就行了。”
“殿下，这很危险……”
“危不危险……难道你比我还清楚？”女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说辞，“都散开吧。去继续剿除浅井家的余孽。”
“是。”众人只得纷纷领命。
长谷部身体僵硬地背对着那个穿着厚重战甲的女人，他还维持着刚刚的那个握着刀的姿势。
他察觉到了，周围并不是虚构的存在，更不是什么投射的记忆。
一切都是真实的。
换句话说，他来到了她作为一个人类所存活的时间。
（387）
“扔下你手中的刀。”女人命令他。
长谷部松开手，让自己手中的刀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向后，把它踢到吾这边儿来。”
长谷部想要转身，使得可以更好地服从女人的指令。却在有所举动的一瞬间，被女人手中的刀割破了颈部的皮肤。
“别乱动！”女人低声威吓。“按照吾说的去做。”
长谷部分辨着声音，把本体刀向身后踢去。
女人的战马打了个响鼻：“现在，把你身上的铠甲解下来。”
长谷部犹豫了一下，只是把手放在腰封处，没有立刻执行。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女人的声音懒洋洋的，更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长谷部不再犹豫，几乎是立刻开始拆解腰封、肩甲、轻铠、长袍……一件一件，最后是贴身的白衬衫。
“好了，够了。”女人轻笑了两声，阻止了长谷部脱下贴身的衬衫的举动。“战场上的战俘也没有你这么听话的。吾一个命令，汝就连内衣也要脱了？蠢。”她虽然这么点评着，语气却不像之前那样警惕与戒备，变得稍微温和了些许。“举起手。转过身来吧。”
长谷部没再扣上被自己解开的衬衫扣子，而是立刻按照女人的命令转过了身。
他这才仔细地端详眼前穿着黑色战甲的女人。
她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能看出相似轮廓的熟悉的眉眼，却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那是经历大风大浪后的坚毅，与含而不露的锐利。
“如果吾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不是吾织田家的武士？”女人收回侧在长谷部颈侧的刀，翻身下马，建起了长谷部踢到她马下的本体刀。“不过……盔甲的图案上有我织田家的木瓜纹，而这柄刀……”女人露出了一个看到有趣事物的讥笑，她比较了一下自己手中原本握着的那柄打刀和她从地上拾起的那柄。“除了卷柄和装饰有些许的不同，这两柄，就是同一把刀。当年吾得到压切时，特意向那个献宝的人打听过，像压切这般美丽的刀纹，那锻刀匠只打造过一柄。所以——”她抬起头，颇有兴致地看向长谷部：“小美人儿，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拥有我的刀？刚刚又为什么会替吾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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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谷部紧张地抿了抿嘴，不知道是否要说出真相。“我是……”他移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想着不然还是按照每次回到历史中执行任务那样，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可他刚刚这样想，下巴就被人用刀鞘挑起。
他被迫与她重新对视。
“小家伙，别想着骗吾。”女人带着笑意说，但她的眼中却满满都是警告。
长谷部吞咽了一下唾沫，直视着她的眼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是您手上那柄刀的付丧神。”
“付丧神么？”没想到，女人看上去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我还真听说过这个传说，说是器物诞生得久了，就会生灵。我的这柄刀，也确实是南北朝时期打造的，距今大概也一百多年了。所以你会守卫我，是因为你是吾的刀？”
长谷部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把这件应该保密的事情对她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可最终，他还是缓慢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跟着吾吧。”女人把拾起的那柄打刀，扔给长谷部。她又翻身上马，在马背上俯下身，居高临下地与长谷部面对面，距离近到几乎是脸贴着脸：“古人一直都说，刀会是一个武士手中最忠诚的存在。所以，让吾看看，你会始终忠诚于我呢？还是某天，会从这里……”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露出了一个满含恶意的笑容，“一刀捅进去？”
女人满意地看着长谷部因为她的话语而瞳孔微缩。
她大笑了起来，然后直起身，抽了一下手中握着的马的缰绳。
在她远去之前，长谷部听到她说：“把地上的盔甲捡起来穿好。之后，你就当我身侧的带刀侍卫好了。我去看看前方的战况，等下回来接你。”
战场中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人了，只有满地的尸骸和折断的旗帜。
现在，厮杀声与哭喊声正从城主府的方向传来。
长谷部有些呆愣愣地看着女人策马奔向城主府的背影。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个时代，将会如何改变她的未来？对她来说，现在与他的相遇，是一件值得开心的好事，还是会导致她不幸的恶因？
（389）
最终，长谷部还是选择了待在原地等待，而没有逃离或是躲藏起来。
女人骑着战马回到这里时，看到长谷部抱着刀傻乎乎站在原地的身影，嘴角意味不明地向上勾了勾。
“走吧。”她分出一个小部队清理小谷城，然后率领着大部队凯旋。
长谷部跟随着她回到了让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安土城。
说是熟悉，是因为城池的大体轮廓没有改变。但说陌生，这里却没有他见过的那种华丽庄严的景象，城中一片百废待兴的样子，很多地方还能看到足利家的家徽。只有很多隶属于织田家的足轻穿梭在城主府的各个建筑之间，有些修缮着被战火毁坏的建筑，有些步履匆匆的，似乎在汇报军情。
“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吾的大本营了。”长谷部听到女人对他说，“这个位置正好，位于京都附近，去见天皇也方便。”
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从一侧的大殿中匆匆走到女人的马前。他低下头，很恭敬地对女人行了个礼：“母亲大人。”
女人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长谷部身上。她从马上跳下来，很快就有侍从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将那匹战马牵到一侧的马棚。“信忠，你怎么从岐阜城来了？”
“家老们让我来和您汇报一声，我已经拿到了美浓大部的完全支配权。”
“织田信广和吉乃也来了么？”
“他们依然留守在尾张那边。”
“你做得很好。”女人似乎想把手搭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肩上，可那个年轻的男子却在她接近时微微瑟缩了一下。于是，女人收回了手：“之后，吾会把尾张大部的完全支配权也交给你。汝要把美浓和尾张二国的军队训练成一个大的军团。好好做，别让吾失望。”
“是！母亲大人。”织田信忠十分恭敬地回答。但却因为过于恭敬，显得十分疏离。一点儿也不像是母子之间的对话，更像是君臣之间的客套。
不过好在，女人看上去似乎也并不在乎这些。
“退下吧。”她对织田信忠摆了摆手，然后转向另一侧迎上来的侍卫：“阿市和她的孩子们在哪儿，我去见见她们。”
“殿下，这边。”侍卫恭敬地俯身行礼。
女人立刻大步向那个方向走去。走了不远，她转身对一直好奇地打量着织田信忠的长谷部说：“你也跟上吧。”
“是。”长谷部立刻回答。
在跟随着女人走到建筑的拐角之前，长谷部又回头看了一眼：织田信忠依然是保持着恭送女人离开的姿势，没有抬起身来。
作者有话说第73章 第七十二章：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