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刀乱]请问，今天压切又被欺负哭了吗？》讲故事的路人V

72、第七十一章：魔

　　(383)

　　黑长直少女转过身，看向既震惊又恍惚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织田信胜试图谋反，吾已将他处死，以儆效尤。”她对男性的织田信长说，“吾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此后，都只靠你自己了。”
　　说完，她便转向盖亚，示意可以离开并帮助她恢复记忆了。

　　“等一下！”男性的织田信长大步走上前来，拉住了黑长直少女的手臂。
　　黑长直少女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你不是浓姬。”男性的织田信长认真地说，“我还以为……一直都是我的错觉。可我没想到——你就是我。”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另一个世界、已经经历过一切的我。”
　　黑长直少女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想听他想说什么。

　　“所以，就没有其他的话要留给我了么？”沉默了一下，男性的织田信长最终问。
　　“……”黑长直少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道：“汝想听什么？”

　　“你……在你的世界中，你最终得到你想要的了么？”
　　“想要的么？呵，吾所有的行为、目标、奉献、牺牲，都是为了得到那个吾想要的东西。所以，最后得到它，这不是必然的么？”黑长直少女说。

　　“至于最后想留给汝的话……”她沉思了半晌，却又念出了《敦盛》中的曲词。“人间五十年，与天相比，不过渺小一物。看世事，梦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我思此世间，居所不久长。”
　　黑长直少女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似乎还有几分释然。

　　男性的织田信长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有几分了悟。
　　但还没等他想理清自己的思绪，就听到了黑长直少女爽朗的大笑，以及感受到了她豪迈地搭在他肩上的手：“哈哈哈哈，被吾捉弄到了吧？是不是刚刚决定吾很有文采？这曲子才不是吾写的呢。这可是吾为了显摆吾有文学素养，才故意背的一首词曲。吾没什么想告诉汝的，只想说：想浪就浪，别给自己留遗憾。哈哈哈哈哈，毕竟吾当年也是这么浪过来的嘛，所以吾没有任何想要告诉汝的。因为任何人都不是汝，有时候，这些劝诫的话语，反倒成了枷锁。吾不会给汝设下任何限制，因为——这可是属于汝的人生啊。”

　　男性的织田信长看着对面这个年轻的、看起来笑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黑长直少女，也露出了个笑容：“那你还有什么心愿么？我知道我大概不会记得，但也许、如果有印象的话，也许会做出什么恰好弥补我们遗憾的事情。”
　　“遗憾倒是没有。但或许有个提议：汝以后，应该会得到一柄锋利新刃。汝会替它命名——压切——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名字。汝会很喜欢它，随身携带，爱不释手……吾希望汝，在遇到合适的人时，把这柄刀送给那个人。”

　　“明明是心爱之物，为什么要送人？”年轻的男性织田信长问。
　　“因为——汝应该也很清楚，属于刀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是我们亲手把火炮引入了战场，断葬了刀剑作为兵器的未来。虽然说，作为凶器，刀应该是希望拥有者经常使用它的。但与其被吾经常使用而被折断，或则因为落后于时代而被遗忘，倒不如作为一个装饰品或是纪念品，被摆在神社里，或变成其他爱刀之人的传家宝，成为吾的代名词或吉祥物。吾想保他平安，即使会怨恨吾。”

　　(384)

　　闭眼。
　　再睁眼。

　　长谷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战马嘶鸣，刀枪喧杂，火焰熊熊，断壁残垣。
　　蓬头垢面逃命的百姓，华服美锦沦为阶下囚的贵族。
　　厮杀，怒吼，大地的轰鸣。
　　这是一个战场。

　　可虽然长谷部并没有来过这里，但在战场上厮杀的两方人，其中的一方，有着让他熟悉的战甲和铭刻在灵魂上的家徽图案。
　　这一方人马越战越勇，最终，另一方军心涣散，开始纷纷溃逃。

　　“殿下！”这时，长谷部突然听到一个从城池方向跑来的武士向战局中央的某个人大声屏报，“抓到浅井长政了，要怎么处置？”
　　长谷部把视线投到战局中央，一个穿着鬼面战甲的将领骑在强壮的战马上，一刀砍下了对方将领的头颅。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那个穿着漆黑鬼面战甲的将领观察了一下战局，接着对手下的士兵下达了几个追击的命令，然后驾驭着战马，来到了那个报信的武士身旁。

　　“浅井长政被擒了？”那个鬼面将领脱下了自己的头盔。厚重血腥的黑色铁甲下，居然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人。只不过她身上的气势过于强大，使人下意识地忽视了她的性别，只能感觉到这要么是一个值得追随的领导者，要么会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
　　“是的，殿下。多亏您料事如神，派我们兵分两路，先去城主府。”报信的人对着战马上的女人恭敬与心悦诚服地行了一个军礼。“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他？”

　　“杀了。”女人毫无犹豫地回答。
　　那个报信的武士十分吃惊地抬起头，“可是殿下，那是市公主的丈夫…”

　　“除了阿市和她女儿，其他浅井家的人，一个不留。”女人的语气冷静平直，却不容置喙。“即使是他庶出的子女，也一并给我处死！”
　　另一个看起来是军师的人也走了过来，十分恭敬地试图规劝：“殿下，请您三思啊！您这样会被称为暴戾的。”

　　“难道这是要吾亲自动手么？”女人突然发怒，她大声地斥喝：“这是我的决定，任何人不能改变！吾要让全天下都看看，背叛了吾，后果是什么！”

　　“是！”其他的人见状，纷纷低头臣服。

　　长谷部站在战场的边缘，看着那个穿着沾满了血污的冰冷铠甲的女人。
　　她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虽然在此世之恶的幻境中，他曾见过她现在的样子。
　　可也许当时只是旁观，还以为她一直都是那么没心没肺，大度豁达。

　　而现在，长谷部发现他真正看到的这个人，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每天大大咧咧、嬉笑着装傻充愣的模样。

　　在战场厮杀与火光的映衬下，女人侧身的剪影，像一匹遍体鳞伤却依旧目光狠戾、不肯服软的孤狼。

　　（385）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够救赎她也不一定。”长谷部想起了刚刚在蓝色的魔力线缠住他、迫使他闭上眼时，他听到的声音。

　　所以，另一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这是把他传送到了哪里？是她的回忆中么？
　　但是这周围的景象却又是那么的逼真，甚至连风里都蕴含了浓浓的硝烟与血液混杂的刺鼻的味道。

　　长谷部还未理清思绪，却突然看到在女人身后有个还未断气的武士，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挥刀砍向那个女人。

　　条件反射般，下意识地，长谷部凭着作为付丧神的速度和力量跳进了战场。
　　拔刀、挡刀、斩杀，一气呵成。

　　正当长谷部刚意识到他似乎不该这么突兀地介入这一场景时，锋利冰冷、甚至沾染着温热的血迹的刀，便已经横在了他的颈侧。

　　那个熟悉的女声用着充满探查与怀疑的语气质问他：“汝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