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瓦封印》慕尘

32、第31章

　　“这封信是谁送来的？”蒙特贝洛见他神色慌张，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连忙问道。

　　侍卫稍作镇定，然后回答说：“刚才小人正看守在宫门口，跑过来一个孩子，把这封信交给我，说有人给他的，让我一定亲手交给你，否则就跟他是一样的下场。我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再一抬头看时，那个孩子已经四分五裂，就好像打碎的玻璃花瓶一样，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怎么会这样？！”蒙特贝洛连忙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要想见你父王，就于半月之后在寒潭与我决斗。赢了就带你父王回去，若是输了就把命留下来，只可以你一个人前来，此事也不得声张。”

　　信里没有署名，不过蒙特贝洛能够确定这是凡所写，可他为什么要我决斗呢？曾经有三次机会他可以杀了我的，但是都没有动手，就只是一味地逃离我们的追踪，为何此时又主动找上门来？难不成是伤好了？……

　　蒙特贝洛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是却无法肯定任何一个，唯有问问魔才知道了。

　　达米安凑过来，想瞟一眼信的内容，可是蒙特贝洛迅速把信合死，说道：“我先回自己的寝宫，没事尽量别来，不，有事也别来，等我自己出来，不许放进去任何一个人，包括莫里斯。”

　　看见蒙特贝洛神色如此凝重，达米安心知一定是大事，不告诉我更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达米安连忙退到一边，注视着蒙特贝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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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特贝洛掩好门，又在房间周围施了隔音魔法，这才放心地对魔说：“我刚才收到了凡的战书，约我十五日后在寒潭决斗，不可以带任何人。”

　　“看来他是知道我在你体内的事了？”

　　“是这样吗？魔，看来我的死期不远了，还要连累你跟我一块死。”

　　“哎，谁连累谁还不一定呢，要是当初我及时把他抓回去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不过你既然明知道会死，为什么还要去赴约呢？”

　　“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要努力去尝试不是吗？”蒙特贝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点你是因为受了雅诺的影响吧？”

　　“是吗？”蒙特贝洛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吧，我好像不知不觉中受了她太多的影响。”

　　“那么这次决斗的事你打算如何向她交代呢？一声不吭地离开，然后让她接到你的噩耗？”

　　“反正我跟她之间还没有说清楚不是吗？我现在只想每天都见到她，看她开心的笑容直到决斗那天，我想即使最后回不来也没什么遗憾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想再劝你什么了。如果凡的确是知道了我被封印在你体内的事，那么决斗那天我也会竭尽全力跟你一起对付他的，毕竟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是相伴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倘若我有幸活着回来，一定跟你做更交心的朋友，我可不想成为你口中那个只知道研习魔法，却没有什么成就的失败法师。”

　　“哈哈，我那么说不过是为了激励你更加努力一些，你还当真了？说实话，你挺出色的。好，我答应你，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蒙特贝洛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决心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当你聚集了足够的力量，不论我是否激发出九龙灵珠的能量你都能出来，只不过强破封印会使我死去。所以我想说的是……到时候能出来就出来，不用管我的死活，把我父王救出来就好，克鲁瓦王朝还有莫里斯继承，我很放心。希望这件事你也能答应我……”

　　魔沉默许久，才回答道：“好吧，可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这么做，我还是相信你能做到。并不是十二法师选择你作为九龙灵珠的受体，而是九龙灵珠自己选择的。所以你要相信命运的安排，更加要自信。好了，我闭嘴，给你时间冷静一会儿。”

　　“魔……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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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莫里斯在盯着自己的剑怔怔发呆，雅诺悄悄走到他的身后，忽然使了个小法术，让剑从莫里斯的手中飞出。莫里斯这才回过神来：“这么快就出来了？怎么不多享受一会儿百花浴？记得我母后当年就很喜欢。”

　　“这还快啊？我皮都要泡皱了，我看你是发呆时间太久了吧？”雅诺接住空中的剑在莫里斯对面坐下，“如果是在宫外你像刚才那样心不在焉的，很容易被敌人偷袭。在想什么啊？那么入神……”

　　莫里斯微微撇了一下嘴，回答道：“那个梦啊，我还能想什么？”

　　“你怎么还想那个啊？不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是知道了，有一天我会杀了我哥。”

　　“哎！平时你挺聪明的，怎么一到这件事上就犯糊涂呢？你仔细想想那个场景。”

　　“不想，想了更痛苦。”

　　“我让你想你就想。”

　　“为什么要想？”

　　“因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听到雅诺这么说，莫里斯忽然回想了起来：自己拿剑对着蒙特贝洛，两人身上满是鲜血，对啊，的确已经经历过了，就是当日被凡打伤，自己请求蒙特贝洛杀了自己浸龙血的场景啊！因为忽然被雅诺救走，就没有再想这事。可是……事情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完全不符合自己先前的猜测……

　　雅诺看着窗外，幽幽地说：“或许许多事情都是这样，我们只是被自己的眼睛所蒙骗，又或者对于太多的事情我们想当然了。被封印我们就认为魔是坏人，你拿剑指着蒙特贝洛就认为是要杀他，还有多少事是这样的呢？”

　　“有多少事我并不知道，只不过我至少对于这个梦已经彻底释怀，再也不会把它当作追随我一生的梦魇了。”

　　雅诺笑道：“以后也就可以放心地搬回宫里了？”

　　“不，我还是选择继续流浪，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然而莫里斯只说了理由之一，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害怕继续跟雅诺朝夕相对，会永远都不能忘情。

　　雅诺显得有些失望，她还是很希望莫里斯能留下的。一方面觉得他是个很谈得来的好朋友，另一方面她很清楚蒙特贝洛有多么希望能跟弟弟一起生活，补偿那逝去的五年时光。不过既然莫里斯说得如此坚决，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到时候由蒙特贝洛亲自劝说会有效。想到这里，雅诺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好像默认将来会住在这里了一样，不禁脸一红，连忙捧起茶来掩饰羞怯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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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里斯王子出去了？”雅诺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忽见床边站着一个年老的女仆打扮的人，吓了一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于是胡乱找了个问题。

　　女仆答道：“是的，莫里斯王子一大早就出去了，给穷人分发面包。”

　　“这样的事也要王子亲自去做？”雅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随即想起莫里斯这些年在宫外周游，一定很了解穷人的疾苦，所以才会亲自去做这些事吧？况且这段时间闷在皇宫里也的确太无聊了。雅诺冲女仆微微一笑：“谢谢你，我这就起床。”

　　“就让老妇伺候您穿衣吧？”女仆问道。

　　雅诺虽然有些不习惯，可还是点头默许了。

　　女仆一边帮她穿衣，一边说道：“从前我也是每天这样给小蒙特贝洛王子穿衣服的。”

　　雅诺登时明白了她是有来意的：“请问你是？”

　　“我是蒙特贝洛王子的奶妈。”

　　“原来是这样……”雅诺轻扯过自己的衣襟说道，“那你也算是功臣了，我一个异族女子又怎么敢劳烦你伺候？”

　　“哦，原来小姐是异族，请问是哪一族呢？”

　　虽然雅诺心里很清楚她是在明知故问，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她说：“我是亡灵巫师族的……前族长的女儿，现任族长。”

　　“身为族长怎么可以不跟自己的子民呆在一起呢？呵呵，是我多事了。”奶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见你相貌姣好，又跟蒙特贝洛王子颇为熟络，本想促成这一对好姻缘的，哎，可惜了……”

　　“此话怎讲？”雅诺不由得挑起眉毛问道。

　　“历来克鲁瓦王朝的王后都是骑士族贵族的掌上明珠难道你不知道？不然你认为克鲁瓦王朝是如何保持其高贵血统的呢？”

　　“荒谬！难道我们亡灵巫师族就低你们一等？！”

　　“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问题是整个克鲁瓦王朝的人都这么想。你知道蒙特贝洛王子要想迎娶你将顶着多么大的压力吗？老国王突然失踪，蒙特贝洛王子在宫中没有亲信，根基不稳，有的只是一帮对他的王位虎视眈眈的权臣。兴许他们现在并无谋反之心，但是倘若被他们看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会借此扳倒蒙特贝洛王子。你也知道莫里斯王子跟蒙特贝洛王子素来感情很好，蒙特贝洛王子被废他一定不愿继位，我克鲁瓦王朝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克鲁瓦王朝落入谁的手里与我无关！”听到这里雅诺心中很是气愤，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离开蒙特贝洛。雅诺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出门前才丢下一句话，“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