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76、相信你不会

　　假正经很快就返了回来，进门时明显有些垂头丧气。我却从床上弹起来，追问道：“说什么了吗？”郑豪被我突然发神经似的动作吓了一跳，嘴里骂道：“吓鬼呐！要死啦！”

　　我没理他，一翻身从床上爬了下来。我想知道严君的决定，想知道什么时候出发。我拉着假正经的胳膊来到走廊里，故意压低声音问他道：“有什么指示？”

　　假正经摇摇头，说道：“莫哥什么也没多说！‘鬼宴’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们回来后，一个一个都神不守舍的？魂儿都被吃啦？”

　　我摇摇头。原以为严君会跟第一时间向假正经透露，已得知《诡医录》残页下落这一喜讯，可似乎并没有。这难道不是他们一直追寻的目标吗？在我心里，严君应该毫不犹豫地接受巫彦卿的条件。即使没有当场同意，可她心里应该也已经打定主意了。可为什么故意隐瞒假正经？

　　假正经摇晃着发呆的我：“‘鬼宴’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啊！”

　　“就是一个拍卖会，卖的是海岛上没被启动的‘鬼军’死漂……”我挑重点概括“鬼宴”的情况，却对《诡医录》残页的事只字未提。

　　只听到“鬼军”俩字，假正经眉头就是一紧，抓着我手臂的力量不自觉得加重了几分。“疼！”我叫着甩开他的手，说道：“没拍卖成，延期了！”

　　假正经面带怀疑地问：“拍卖会？请莫哥去做什么？”

　　三言两语打发了假正经，我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个人能“诉说衷肠”，万事都只能小爷一个人憋在心里。原本有什么话还可以直接问问严君，可唯独这件事不行。因为小爷总不能直接对她说：小爷害怕，我不想就这么被做成人肉药丸……

　　我随手关上柜门，将一个小包搭在肩膀上，直奔游泳馆。换好泳裤的我直接跳进游泳池的浅水区。下水后我并没有急着游泳，而是背靠在岸边看着深水区里零星的三五个来回往返的人影发呆。

　　我突然觉得泡在水里的感觉很舒服。这温凉的池水让我浮躁的心情变得平静。我慢慢将头埋进水里，感受着不断上托的力量，心里数着秒，3、4、5……11，我吐出口气，从水里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水，突然想起那句：今天点你卯……

　　我还在发着呆，一侧岸边跳台站上一个人。只见那人弯腰手抓跳台，然后身子向前一跃，舒展着飞向空中，入水激起一团不大不小的水花。这动作一气呵成，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我还在等待下水那人抬头换气，目光在那条泳道里来回扫视。最终那人在泳池中央露出脑袋时已是在折返的途中。这25米的泳池，一口气竟然能游这么远，难道是严君？

　　我心中疑惑着，身子自然向前靠近了几步，抓着深浅甬道边的浮漂绳张望。可光凭一上一下的脑袋，哪里能辨认得清。我竟然有个念头，要是严君的话，说不定能一睹身穿泳衣的她是个什么风采。说干就干，我捋着泳池边移动到隔壁泳道，扶着岸边的跳台，等着那人靠近。

　　随着水花逐渐接近，水面上的那张俊脸果然是严君的。然而她那一身行头却让我失望之极。那根本不是比基尼之类的性感泳衣，甚至连反衬腿长的女性连体泳衣都不是。只是一件露着半截手臂，盖到膝盖的连体潜水服。见她停下来调整呼吸，我从浮漂绳下钻了过去。

　　严君见到突然出现的我，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爷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游泳。”严君语气冷淡。

　　“巧了，小爷也游泳。你说说你……”我低头，看着水面下严君的潜水服，啧啧道：“就算不穿比基尼，你穿个普通泳衣也好啊！总捂得这么严……也难怪……唉！你别推我！唉！唉！”我话没说完就被严君一巴掌推离了泳池边的台子，脚下一空，开始在水里扑腾。

　　小爷怎么说也是会游泳的。，最初的惊吓劲儿一过，立刻稳定心神，调整呼吸节奏，开始向泳池边划水。严君也并没有为难我的意思，伸手抓住我胳膊，向她身边一拉。我有惊无险地重新站到台阶上。

　　“下次记得，管住嘴！懂吗？”严君侧着脸，用轻蔑的眼神审视着我。

　　“得嘞！小爷长记性啦！再也不提你平……平易近人……”我看着严君仍带着笑容的脸，忍不住又问道：“假正经去找过你啦？你为什么没跟假正经说《诡医录》残页的事儿？”

　　被我没头没脑的一问，严君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问这么多！”

　　我盯着严君有些闪烁的眼神，试探地问：“哎！老实跟小爷说，你是不是……害怕？”

　　“什么？”

　　“害怕得到《诡医录》残页？害怕知道上面的破解方法？害怕真的需要让巫家人付出生命代价才能解咒？”

　　严君的情绪似乎有了些起伏，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些：“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莫家被巫家的杂碎害得多惨！就算弄死个把的巫家后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就叫血债血偿……”说完，严君咬起嘴唇，手握成拳，在水面上狠狠砸了一下，激起两道水花。

　　这是不是就叫做死鸭子嘴硬！看来小爷我的猜测多半是对的。我抹去溅到脸上的水，开着玩笑说：“那你纠结什么？哦……是不是舍不得小爷啊！离不开我了吧！”

　　严君的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推靠在泳池墙壁上，目光凶狠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恨不得弄死……”

　　我抓住严君的手，把它缓缓拉离我的脖子，盯着她的双眸说道：“我家老爷子从来就不相信你会害我……我原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跟你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相信你不会。”

　　当我无意间提起大力因误食解药而狂化时，严君流露出痛苦、懊悔的表情；当巫逸之的“鬼军”大队站在面前时，严君失控吐血的状态。这一切告诉我，若说她是一个可以因为一己私利夺人性命的人，我相信我眼前的严君是万万做不到的。纵使这私利关乎她自己的性命，被夺的人又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还记得在船上，我想问最终却没问出口的问题吗？”我顿了顿，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我想问的是：你究竟想不想解咒……”

　　严君望着我，目光中似乎充满了不可思议。我接着说：“你纠结、你彷徨，作为一个女人，巫蛊咒必须破除，但作为一个‘男人’，则……”

　　“要你管……”严君的巴掌，狠狠落在我的脸颊上。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重。她双脚蹬墙，身子瞬间没入水里。再出水时，她已经手撑对岸，离开了泳池。独留我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假正经，假正经！你他妈给我起来，快！装他妈什么死！”我大骂着踹开寝室的房门，完全顾不上郑豪和二愣子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盯着我。我一手掀飞了假正经的被子，吼道：“还他妈睡！赶紧起来，有行动！”

　　假正经原本被我没头没脑的乱弄一气，搞得正准备发作！却听我最后一句说有行动。立刻一个翻身爬起了床，三两下穿好衣服，一句话都没问。

　　“带上你的手机，跟我来。”我在假正经惊异的目光下，先离开了寝室。估计假正经此时一定想不通，一向都是他急三火四地向我传达行动消息，如今怎么就换做我对他发号施令了。假正经快步跟着我走出宿舍楼，期间万般好奇的他，居然硬是忍住没问一句话。

　　我带着他走上操场中央的足球草坪，突然转头面对假正经，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听我说！别打岔，听完后告诉我你干、不干……”

　　假正经挠挠头，一副懵逼的样子，却真的没说话。

　　“‘鬼宴’上巫彦卿说他知道《诡医录》残页的下落，可以带咱们去找，条件是让莫哥帮他搞具什么尸体。听他的意思残页和尸体应该在一起。时间紧迫，必须尽快答复他，要不然那乌眼儿青可能就把残页毁了。莫哥犹豫不想干，你干不干？”我这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用最短的话快速解决战斗。在一阵疾风暴雨、唾沫横飞之后，我双眼盯着假正经等着他的回答。

　　假正经听到《诡医录》残页有下落了，又听到时间紧迫，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立刻回答道：“干！可是……”

　　“可他妈什么是！你要是干，把电话给我，我给巫彦卿打电话。”说着，我一把夺过了假正经手中的手机，在上面飞快地按下记忆中那串电话号码。

　　就在准备按播出键时，假正经的手按在了电话上。他原本激动的情绪，此时已经平复许多。他说道：“别忙！莫哥为什么不答应？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没跟我说？”

　　我火气上涌，暴躁地跳脚骂道：“假正经！今天才知道你他妈是这种人，软蛋！你要是害怕，小爷我一个人去。”

　　“莫哥为什么不去？为什么她回来之后没跟我和我叔说这件事儿？”假正经一副不问清楚，誓死不罢休的架势。

　　我被性情突然变得像南宫一样沉稳的假正经搞得火气降了一半，低着头说道：“莫哥可能是害怕得知巫蛊破解方法，怕万一需要夺走我的命才能破解……”话，我没法再说下去，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上赶着献身的做法，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假正经点着头，手搭在我肩膀上，嘴里平静地说：“我去……”这一刻的他仿佛被南宫驰附体一样。

　　我去！得到假正经肯定回答的我，好像突然醒悟了。意识到我正在把自己推向死亡的边缘，竟然有些后悔刚才这一连串冲动的举动。然而，假正经并没有让我立刻给巫彦卿打电话，而是带着我敲开了严君的房门。恢复理智的我，此时只能听任假正经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