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37、开过光

　　第二天清早，歌里翁顺着苗族老人指引的方向，带着大家走进那片林子。越接近目的地，草丛里能看到蛇的数量就越多。歌里翁让大家用从苗族老人那借来的砍刀，砍些长树枝，削去表皮，做出几根长杆子。还准备了几根短树枝，裹上布条，粘上些树上的油脂，制成简易火把，作为进入山洞后照明之用。

　　陈老太太体力果然不错，自打进山从未掉过队。但南宫骏还是担心老太太身体，与南宫驰、林凤姿共同分担了老太太的负重。

　　向导歌里翁十分健谈，歌儿唱的也不错。这也应了他名字里的“歌”字。聊到兴头上，他还唱了几段山歌，那歌声悠扬、淳朴，像谆谆的教诲，又像娓娓的情话，一直唱到人的心里，又从心里唱出来。弥漫了整个山林，在风吹树叶的伴奏声中，一直辐散到远方，碰到群山，又发出回响！才知道苗人擅歌，一点都不假！歌里翁还边走边跟南宫骏、林凤姿聊着山里的风土人情、自然风光，完全就是一派进山旅游体、验生活的样子。

　　歌里翁虽是被汉化了的熟苗，但常年游走在各个苗族山寨之间，听过无数的故事，自然也对蛊术有一些了解。有时讲几个“蛊苗”下蛊的故事，引得南宫骏连连惊呼。歌里翁还提到：会下蛊的人，未必能解别人下的蛊。并且许多蛊，只能下的人解。外人如果解，一个不警惕，就会被反噬，别说解蛊了，连解蛊的人都会搭进去。此外，南宫驰还从歌里翁那里得知，蛊不是空气传播的，它必需有个介质。要么就是触碰人的身体，要么就是放入食物中让人吃下。

　　这一路上，长杆拨草寻蛇，砍刀披荆斩棘。向导歌里翁还让南宫等人脚步尽量踩得重一些，这样可以通过震动告诉草丛中的蛇，有人靠近。其实蛇也是不愿意与人遭遇的，他们只有在感受到危险的时候才会主动攻击人。就这样，边打草惊蛇，边小心翼翼地前行。虽然也与几条盘在草丛中睡觉的小蛇有过几次遭遇，但都是有惊无险的。

　　渐渐的一片洼地出现在眼前，这洼地低于地面3、4米深，也不知道是怎么坍塌下去的。在洼地侧面的土壁上找到了苗族老人提的那个洞穴。这是一个直径两米多的大洞，洞顶距离没塌陷的地面有两米多高。若不是遇到地面塌陷，这个洞是不会被露出来的。洞口附近还有几条小蛇在盘旋缠绕。

　　见到了地方，陈老太太就对向导歌里翁说：“你就别跟我们进去了。回寨子的路我们也记得，你先回寨子等我们，我们探完洞穴就回寨子跟你会合。”这种情况下，实在没有必要让歌里翁跟着众人进洞冒险。而让他独自留在洞外，也不是明智的选择。毕竟这片林子里的毒蛇太多，一个人在这么多蛇的林子里更不安全，所以不如让他先回去。

　　相互嘱托小心后，歌里翁沿着来路返回。南宫驰、南宫骏清理出一片空地，又用砍刀砍些枯枝，生了个小火堆。大家围在火堆旁边休息，边用树枝串起几条林边溪水里捕的肥鱼，架在火上烤着。没一会儿，烤鱼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就你心大！守着这么个妖洞烤鱼啊？这香味要是招出什么东西，大家还不都交代在这儿了？”项威看着南宫骏说道。

　　南宫驰：“……”

　　林凤姿：“……”

　　南宫骏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山洞，笑着拍拍胸脯，说：“您别乌鸦嘴了行吗？就算出来东西，有我们在，怕啥！再说，里面又黑又窄，引出来怎么也比一会儿进洞遇到要好吧！”

　　项威笑着说：“就你歪理多！”

　　一顿美味的烤鱼过后，大家各自整理装备。他们将必要的装备从竹篓中移回背包。背竹篓是为了装扮成苗人掩人耳目，此刻既已远离苗寨，自然不必再遮遮掩掩，而且背竹篓是绝对比不上背背包更方便行动的。南宫骏取出两只比普通手电更长的强光手电，一只交给项威，另一只给了林凤姿。

　　一切准备就绪，南宫骏手持火把、长杆率先走进洞穴；身后的项威紧紧跟随着，一手用长柄手电从南宫骏身后向洞里照，另一只手拎着砍刀护身；陈老太太一手火把、一手长杆居中前后策应；后面跟着拎着另一只手电的林凤姿和负责垫后的南宫驰。

　　刚步入山洞，一股彻骨的冷风便呼啸而过。南宫驰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靠近洞口的洞壁缝隙间，布满密不透光的苔藓。南宫驰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服，因为单是站在山洞口就已经让人背脊发凉。山洞缓缓向下，洞壁渐渐变得光滑，像是被常年摩擦打磨出来的。里面散发着腥臭的气味。火把、长杆主要是对付洞里的毒蛇，照明还要靠项威手中的强光手电，手电发出耀眼的白光，足能照到十几米的距离。

　　随着往下走，洞里逐渐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洞，不知道通向哪里。幸好那些洞容不下人行走，南宫等人也用不着琢磨走哪条路。也亏了有这些稍小的侧洞，一路上遇到的蛇才有了去路。南宫骏用长杆将一条条蛇拨进洞穴的岔路里，才避免与蛇群硬碰硬。

　　“这是什么鬼地方？”南宫骏抱怨着用火把驱散两条缠在一起交pei的毒蛇，骂道：“就是个蛇窝！走了这么久，除了蛇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抱怨什么！这不还没到头呢吗？再说来都来了，索性走深点看看。”项威的语气也有些着急。

　　突然，斜上方的一个黑洞里掉下一条蛇，恰巧落在南宫骏和项威中间。项威身子微微一颤，立即收住脚步。陈老太太精神一直高度戒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趁那条蛇刚竖起身子，一对蛇眼盯着项威，正准备发起攻击时，老太太手里的长杆已经伸了出去，稳稳压在蛇身上。见蛇身已被长杆控制住，项威迅速跨前一步，略俯身，手中的砍刀同时横向挥了出去。

　　透过人群的缝隙，南宫驰看到一颗蛇头掉落在洞边。陈老太太手中的长杆死死地戳在蛇头上，蛇身还在一旁不停的扭曲挣扎。这一画面看得南宫驰都呆了！

　　如此冷静的处理，干净利索的一刀。母女二人电光石火间的简单配合，让南宫驰彻底傻了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认识十九年的母女二人，竟然有这样的身手。况且，遇此突发变故，眼前的两个女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惊呼！这不能不让南宫驰更加钦佩她们处变不惊的心性。

　　走在前面的南宫骏感到身前手电光一晃，已知身后出了变故，警觉地转身。可看到眼前这一幕，竟然咧嘴笑了，称赞道：“老太太！好身手啊！”

　　“走你的！拍什么马屁！”项威冷冷地回了一句，甩了甩砍刀上的蛇血。

　　“照着呀！不照怎么走啊！呵呵……”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并没有被南宫骏放在眼里。竟还能如此谈笑风生，看来类似的危险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南宫驰不得不重新认识身边亲人的另一面，这让他感到很兴奋。

　　越往下走，洞里越发阴凉，空气中的腥气也越重，简直让人无法呼吸。感觉距离地面已经足有十几米的垂直距离，旁边大大小小的洞穴越来越多，也开始出现一些和他们现在走的洞差不多大小的洞。为不至于出来的时候迷路，项威让南宫驰沿路一一作了标记。

　　终于，南宫骏在并排的两个洞口前停下了脚步，一脸为难地转过头问项威：“走哪条？”

　　项威用强光手电分别朝两个洞口照了照，同样的一片漆黑。她耸了一下肩，表示不知道，一脸询问地盯着陈老太太看，“妈……”

　　“看看！小年轻就是小年轻啊！到什么时候还都得靠我老人家！之前谁说不用我来来的？”说着陈老太太一手掐指，装模作样的用拇指在其它几个指尖来回点了几下。然后脱下了一只鞋，向天上一抛：“走这边！”

　　项威：“……”

　　南宫驰：“……”

　　南宫骏：“老太太！您这也太随意了点吧！”

　　“臭小子，你懂什么！老太太我的这只鞋开过光！头前走你的，费什么话！”说着陈老太太把鞋穿回到脚上。这略显随意的决定方式让大家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些，大家按照鞋尖指引的方向重新上路。

　　沿着洞穴一路向下，又走了大约两三百米远，垂直距离估计有五、六米，眼前的洞穴突然变得宽阔起来。足大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里，高低错落，最高的地方足有五、六米高，低的地方也有三、四米左右。

　　“看来这儿就是洞的中心啦！老太太，您这鞋还真灵啊！”南宫骏打趣道。

　　“我就说过吧，我这鞋子开过光，怎么可能不灵呢！”

　　南宫驰也停住脚步，看着陈老太太傻乐。

　　突然，进来后一直用强光手电扫视周围环境的项威脸色一变，拿着砍刀的手拉住陈老太太的袖子往后拽，另一只手迅速关闭强光手电，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都后退！”

　　这短促而充满紧张感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南宫驰先是看向项威，她正拉着陈老太太开始慢慢后退，同时用拿手电的手指向山洞左侧角落里一大堆黑漆漆的东西。由于没有手电光，火把的光又照不到那么远的距离，所有人只能借助跳动的火光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轮廓……那是个极大的黑色影子，看上去就像一座黑色的巨大山石，怎么也有解放大卡车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