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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威风八面 ...


  •   原本,定的今天晚上大家到严君寝室聚齐儿,却在严君回到宿舍不久后被取消了。假正经接到手机短信,说时间改到明天下午六点在严君寝室聚餐,还让假正经提前准备些吃的。不用说,严君回到寝室看见小师娘,还哪有功夫见我们啊!想着小师娘那股泼辣劲儿,今晚的严君估计不太好过。一想到严君对连哭带闹的师娘束手无策,我就觉得解气。也别光让我吃巴掌,今天你让我钻后备箱的仇,正好让小师娘替我报,哈哈……不过还是打心眼儿里羡慕严君,能把这么美貌的小娘们儿搂在怀里,就算死也甘心啊!

      星期六,几乎所有寝室门开得都很晚。除一些跟打了鸡血似的家伙晨练或去上自习外,其他人甚至连早餐都懒得去吃,都窝在寝室里睡大觉。一睁眼已经是十一点了,我慵懒地从上铺爬下来,颠簸碰撞造成的疼痛,使我动作变得极其缓慢,看得对面铺的郑豪直笑,还挖苦我说我怎么变树懒了。

      我痛快地撒了个尿,又慢悠悠地爬回到床上,继续养伤。也顾不上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迷迷糊糊之际,假正经的脑袋出现在我枕头边,提高嗓门叫着:“赶紧起来啊!你都睡一天了,还得去买东西准备吃饭呢!”在他催命般的语气中,我依旧缓慢地爬下床,跟他一起去超市采购些熟食和罐头。我还特意往购物袋中塞进一瓶白酒。不为别的,只是想着小爷今天正式加入,怎么也要喝两杯庆祝一下。

      敲开严君的房门,南宫已经到了,坐在桌边,搭在桌子上的左手缠着几圈绷带。进了屋,假正经把熟食和罐头一一摆在桌子上。我则掏出白酒,给从厨房搜罗来的四个杯子都甄满。然后静静地坐下,等着严君或是南宫发表开场白。自打我进屋严君就没说过话,我因为心里有愧,也一直都没敢看她,直到坐下,才偷偷斜眼瞄她。卧槽!就这一眼吓死“宝宝”了,比昨天厂房里还恐怖!怒目皱眉,面色黑得跟黑锅底似的。她立起的衣领内隐约有几条红道子。想必小师娘的确替我报了仇,我觉得想笑却又不敢这般放肆,干咳两声,遮掩了过去。

      余光中,南宫的手伸向酒杯,将酒杯缓缓举到半空,“来林安,欢迎加入!”我抬起头,对着眼前的三个人,微笑着点头,也端起酒杯,“嗯!同进退,共患难……”

      严君却冷冷地补充道:“见面礼我们都收下了,谢谢你还给哥准备Double portion。”

      我后背直冒凉气,严君口里的双份,别人听不懂,小爷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是指小爷故意在职工宿舍楼下,当着小师娘的面拥抱严君。看严君脖子上的伤,恐怕没少被折腾。我却假装听不懂,赔着不是说:“失礼了,失礼了。哥几个别见怪,形势所迫,形势所迫……”

      我正把一只烧鸡腿儿塞进嘴里,咂摸鸡皮上的滋味,南宫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林凤姿的事儿吗?今天恰巧有时间,我给你讲讲……”当听到林凤姿这个名字,身旁假正经和严君都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低头,表情中浮现出伤感。我知道接下来要听到的将是十几年发生在前代林、莫、南宫三家间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恐怕并不轻松……

      十五年前的第一片雪花落在老北京的大街上。一个穿绿色军大衣的高大身影,背着行李卷儿,手提一个大编织袋子,从北京站的出站口走了出来。这人目光炯炯,虽然面相稍带稚气,但下巴上已冒出短短的胡茬儿,似钢针般坚硬。这人身高足有180以上,身材魁梧,迎着夹雪的北风走在长安街上。跟着人流挤上一辆老旧的1路公共汽车。汽车路过天安men城楼时,这个高大的男人对着庄严的主席像敬了一个军礼。此人正是刚刚从内蒙复员的南宫驰。

      南宫驰走进位于珠市口附近的一个民家小院儿,小院儿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专注地攥着雪球,两只小手冻得有些发红。听到有人进院儿,小男孩抬起头,稚嫩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狂喜,扑到南宫驰的腿上:“二叔、二叔!”地叫着。然后拉起南宫驰的手就往屋里拽,边走边叫:“妈!妈!二叔回来啦,二叔回来啦!”

      南宫驰掸掉大衣和帽子上的雪,大踏步进了屋。一股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屋角的小炉子正散发着热浪,驱散外面的寒冷。一个女人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喜悦:“小驰回来啦!”

      “嫂子!我回来了。”南宫驰一脸敬重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随即立正敬礼。南宫驰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是被大他14岁的兄长南宫骏,一手拉扯着长大的。俗话说长兄如父,他这大哥真跟半个父亲一样。而这个女人,正是大哥南宫骏的妻子,南宫驰的嫂子。这个女人非常贤惠,自打她进了南宫家的门儿,里里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条,对这个小叔子也跟对自己儿子一样,所以南宫驰也跟嫂子十分的亲近。

      “小驰先进屋歇着,饭一会儿就得!”

      “我哥呢?”南宫驰脱下军大衣,又摘下棉帽子,凑近火炉旁搓着手。

      “谁知道?这阵子总神神秘秘的,前两天被项威叫走了,好几天没着家了。”

      “哦!威姐来啦?”

      “嗯,那天风风火火地来,饭也没吃拽着你哥就走。就说出去两天,也没说去哪?还把小严君留这儿了,说让看两天。”嫂子边说边递过来一杯温水。

      南宫驰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干了。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说道:“嫂子也别多心,威姐向来沉稳。若是能让她着急的事一定是急事,况且威姐那脾气,她发话我哥是不敢反驳的。哈哈……”南宫笑着打圆场,“小严君在哪儿呐?没看到啊!”

      “跟东屋写作业呢!小严君可不像咱们家小宫,就知道玩!去吧!顺便叫她也过来吃饭。”

      “得嘞!对了嫂子,听说我复员,内蒙老乡特意宰了头羊,让我扛回来半只!在我那编织袋里。”边说他边从行李卷儿里取出一大包肉干,放进小宫摊开的小手里,又抓了一把揣进兜里。他推门走出了屋子,穿过院井,拉开门走进东边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老式写字台,一个短头发的孩子正趴在书桌上写着字。

      “小君啊!写作业呐?看叔给你带什么啦?”

      那孩子听见声音,扭过头一脸喜悦地叫道:“呀!老驰!你回来啦?”

      “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老叔!拿着牛肉干!正宗的内蒙牛肉干,可香啦!”边说边掏出一根根略带白霜牛肉干。

      “我的刀呢?”小严君接过牛肉干,将一根伸进嘴里,咬住一头使劲儿拽着。嘴里含含糊糊地问。

      “你小小年纪要啥刀啊?老叔过两天给你买个洋娃娃去,女孩子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说着一只大手按在了小严君的头上。

      小严君用手拨开了南宫驰的大手,一脸怒气地说:“谁要洋娃娃,我就要蒙古刀。你上次回来的时候答应我的,男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眼前的小严君若不是知道底细的人,都会以为她是个小小子。一身的男孩打扮,小子头,脾气也不似女生般柔弱娇气。一脸的小霸王气派,跟她妈是一模一样。

      “呵呵!脾气还挺大,先跟我吃饭去。吃完还有好东西给你……”说完带着这只比自己小8、9岁的假小子回到了正屋。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此刻外面已经黑透了,雪还在下着。晚饭是炸酱面,刚炸得的羊肉酱,伴在嫂子亲手杆的面条上,撒上点自家生的黄豆芽儿,和着萝卜丝儿,味道绝了!南宫驰在内蒙的这一年多里想的就是这口儿,一口气三大碗就进了肚。抹抹嘴,看着一碗还没吃完的小严君,问道:“你姥姥呐?威姐怎么把你留这儿了?没把你送你姥姥那儿啊?”

      小严君吸溜一口面条,抬头说道:“姥姥和我妈她们一起走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都走了三四天了,小驰你说他们能去哪儿呢?”嫂子明显有些焦急。

      “放心吧嫂子!我哥和威姐出门还有陈老太太,出不了事的!”

      “二叔,当兵好玩吗?”旁边就顾着吃面的小宫突然开口了。

      “好玩啊!当兵好啊!咱南宫家的男人都当过兵。小宫长大了也不能例外啊!”

      “那是自然!二叔当过兵,我爸也当过兵,听说我爷爷也当过兵,爷爷的爸爸也当过,还打过小鬼子,我小宫也必须当兵。”说着把胸脯拍得当当响。

      南宫驰摸了摸小宫的头:“好小子,像我们南宫家的爷们儿”

      正说着,屋门被拉开了,先后走进了几个人,带进一股凉气。这几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头上各戴着帽子。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高和南宫驰差不多的男人,他摘下帽子,脱下羽绒服,三十多岁的面容微微发黑,毛衣下粗实的臂膀棱角分明,看着就是一身的腱子肉。南宫驰赶紧站起身,口里叫着:“哥!回来啦!”来人正是南宫骏。

      “老二,复员啦!回来得正好……”说着走上前来跟南宫驰抱了抱。

      南宫骏身后的是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老太太。这老太太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梳着马尾辫。一身干练利索的劲头儿,看着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这乃是莫家现任家主,莫老太太——陈红缨。想当年十几岁就组织村里小伙伴支援革命,是村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年轻时人送绰号“小辣椒”。脾气火爆,沾火就着,无人敢惹。

      陈老太太进了屋毫不客气,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去。南宫驰的嫂子赶紧倒了杯热水,放在陈老太太身旁的桌子上。小严君看到姥姥,饭都不吃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老太太身边。南宫驰也对着老太太叫了一声:“姨!”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留在最后刚关好门,正转身摘帽子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面若冰霜,头发在脑后梳了个抓髻,鬓角齐齐向上,露着宽大的额头。一对眼睛毫无波澜,所视之处却能感到森森寒意,说是带着一股王者的霸气一点都不夸张。南宫驰看到这女人,上前招呼道:“威姐!”

      这女人露出了个微笑,点点头:“不错,部队不愧是锻炼人的地方,有你们南宫家的风采了。”话说得十分硬气。小严君的母亲项威,也就是今天大家口中的莫爷。单从这名姓就知道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先说这姓,项:古有西楚霸王项羽,勇武过人,且一身王霸之气,是多少男儿心目中的英雄;再说威字,更是增添了些威势、威严。据说陈老太太的丈夫给她起的名字叫项葳,后来觉得不符合气质,她硬是自己把草字头去了,改为威的。这女人当真是威风八面,横行江湖,不可一世。刚刚接替陈老太太没几年的光景,在行里早已名声远播。被人尊称一声“小威爷”。

      还有一个进来后一直站在靠近门边的人。他竟然比南宫驰还高半个头,头戴宽边黑礼帽,身穿到膝盖的黑色毛呢大衣,一条深军绿色的裤子。熨烫得极是平整,没有半点褶皱,就连裤线也是笔直的。一双皮鞋擦得极亮,即使此刻外面下着大雪,鞋边和裤脚也没沾染太多雪水。大衣里面露出的白衬衫领口一尘不染,风纪扣紧紧的扣着。此人一身的军旅气息瞬间让南宫驰心生一丝亲近感。这人喉结微动,略略低头,左手慢慢地摘下礼帽,拿在手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南宫驰竟然被他的相貌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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