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30、讨个说法儿

　　见我神情突然变得紧张，假正经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定定神，说：“严君她们之前是否有仇人我是不知道，但据我所知，应该有一人的死或多或少与严君有关……”

　　“你是说……”听我这么说，假正经也变得很紧张。

　　我所说的人，就是上一桩买卖雇主“无脸男”的保镖大力。大力正是因为误食严君为“无脸男”配的解药，而中了巫蛊之毒。最终被我们炸塌山洞，留在唐王墓里。依我看来“无脸男”和大力绝非善茬儿，凭他们随身带着手枪，射杀同伴时心态如常就能看得出来。况且“无脸男”能被人下了“深泉毒蛙”这极为罕见的毒，也说明他们绝不会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越想，我越觉得可怕……

　　“A new message！”短消息的提示音从假正经的手机中传出。假正经迅速拿起手机，翻看短信，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是莫哥，她让咱们现在到学校门口。”

　　我还在思考是否有人为大力的事，找严君麻烦，眼下严君就出现了。我心里暗骂，混蛋严君，总给小爷找麻烦！我被假正经硬拉着起身，跟他一起跑向学校大门。

　　我和假正经站在学校大门口四下张望，可并没有看见严君的影子，都感觉有些奇怪。身旁假正经用手背拍拍我前胸，示意我朝旁边看。视线中一辆黑色轿车，正打着“双闪”停在路边。感觉像是那夜送我们去机场的车子。

　　我和假正经立刻交换了个眼神，快步走上前。透过黑色的车窗，车里似乎只有一个身影坐在驾驶的位置上。驾驶座上的人指指车内，示意我们上车。假正经丝毫没有迟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驾驶座上的人低声说道：“快，赶时间。”语气中满是急切。

　　怎么每次有事都是急茬儿啊？我十分不情愿地拉开后座车门，钻进车里。就在我关上车门的同时，车子已经蹿了出去。我身子紧紧地被压到车后座上，后视镜中开车的正是上次的司机师傅。

　　“莫哥呢？”假正经问他。

　　“我没见到，一小时前收到她发来的信息，让我来学校接你们。”司机回答道。

　　“搞什么啊？故弄玄虚、神神秘秘的……”我阴阳怪气地靠在后座座椅上念叨。

　　“怎么他妈那么多废话，不愿意别来！也不知道莫哥怎么会找你这样的人？”司机明显有些发火。他他妈还火了！他以为小爷我愿意来啊！要不是假正经那“傻缺儿”硬拽着我出来，小爷才懒得多管闲事儿呢！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没做出任何回应。

　　我们学校所在地原本就偏僻，车子行驶的方向，显然也不是人多的市里，而是更偏远的郊区。随着车子的行进，两旁的景色越发荒凉，竟然还出现一大片、一大片的苞米地和水稻田。

　　假正经不解地问：“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司机师傅似乎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顾着将油门踩到底。

　　从学校出来一路向北，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儿。这老土路坑坑洼洼，颠簸得不行！在这样的路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车子终于停在一道大铁门前。眼前这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属于一座看来已经废弃的工厂。工厂的牌子早被摘掉了，猜不出以前是生产什么的。不过从院子中丛生的杂草和堆积的废物看来，这里已经废弃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正纳闷怎么开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面前的大铁门竟然向里面打开了，发出“吱扭吱扭”的噪音。车子再次开动，穿过大门，停在厂房前的空地中央。身后的铁门随即又“吱扭吱扭”地关上了。

　　我正准备问司机师傅这是什么地方？旁边的车门就被快速拽开，一只手迅速抓在我胳膊上，随着一股巨大力量，我被从车里拖了出来。我趴倒在地上，腿被门框撞的生疼。还没等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儿，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我脑袋上了。看见枪，我身子就是一抖，旋即停止所有动作，斜着眼看向拿枪的人。

　　这是个一身黑色西装，带着深色墨镜的男人。他面无表情，手里的枪稳稳对着我的脑袋。我又瞟向车里的假正经，他也跟我一样，正被枪指着脑袋，高举着双手从车门里缓慢地迈腿出来。

　　卧槽！什么情况？又被绑架啦！凭啥我是被拽出来的，而假正经是慢慢走出来的？太不公平啦！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啊！没多长时间都被绑架两次了。

　　我还想说：别闹……可突然想到跟严君这帮“犊子”一起，遇到任何凶险都不奇怪。也就改口说：“大、大哥！我、我们走错了？不、不好意思啊！”黑衣人没搭腔，一把就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手抱头！”我按着黑衣人的吩咐将手牢牢地抱在头上，一动不敢动。

　　紧接着，假正经和我分别被两个黑衣人用枪口推着向厂房里走去。就在走到厂房门前的时候，老旧的卷帘门缓慢地向上卷起，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里面的光线很暗，在外面明媚阳光的反衬下显得尤为黑暗。我肩膀被重重一推，踉跄地迈进这间废旧的厂房。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这种黑暗，虽然眯着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清，身后只传来“哗啦啦”卷帘门放下的声音。

　　慢慢的，眼睛开始适应黑暗，我才发现这是间很宽敞的废旧厂房，周围的窗子都被木板之类的东西遮挡住了，只从板缝中透进些许阳光。厂房中央的水泥地面上生着一个火堆，昏黄的火光勉强能照亮周围的情形。

　　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身边同样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似乎也拿着枪。离火堆不远的地方还跪着两个人，这两人双手都背在身后，跪在那儿似乎正朝门口这边张望。光线太暗，不足以看不清人脸和表情。我们被身后的黑衣人推着走近火堆，原来这火堆上还架着一口锅，这锅看着很眼熟，怎么看都像严君用来煮药汤的锅。一只长柄勺子此刻正静静地斜插在锅里。这情形既熟悉又诡异！

　　当我的脚步停在火堆前时，地上跪着的两个人的脸在火光的照映下清晰起来。一张是英俊帅气的脸；另一张是下巴上满是胡茬的阴沉的脸。正是严君和南宫！南宫的嘴角还挂着鲜血，见到我和假正经，严君的眉毛轻轻跳了一下，表情仍是那般波澜不惊。真是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一副镇定自若的死样子！

　　看到他们二人这副样子，我心头一沉，预感将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而身边的假正经也看清了严君和南宫，叫了声：“叔……”刚叫出口，就被身后黑衣人狠狠推了一把。到底怎么回事？我脑袋里飞速地思考着，眼前这情形明显就是我们四人，不，连司机一共五人都被劫持了。可这是为什么？就凭严君和南宫这身本事，想被人控制住应该不简单吧？眼前这些是什么人？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将目光落在椅子上坐着的人的脸上。

　　那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左右的男人，眼睛很小。火光映照下，一脸的奸诈相儿，让小爷第一眼看去就觉得讨厌。他手里举着一本牛皮册子，正随意地翻着。即使我们走进来，他仍然没有看向我们。那牛皮册子眼熟得很，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细想之下，在我第一次被严君绑架，火烧“粽子”时，严君包里掉出来的就是这本册子，那是《诡医录》译本！

　　我望望老男人手里的牛皮册子，又看看火堆上的铁锅，最后又瞄了一眼严君。心里大致有数了。我猜可能是眼前这个老男人有“病”，请严君瞧病，被严君拒绝。这才把我们一起绑了。

　　没等椅子上的男人开口，他身旁站着的黑衣男就走到我面前，用手把我的胳膊抬到身侧，然后从我胸前、腰间一直摸到脚腕儿。见没什么发现，又转向假正经，直到确认我们身上没有武器后，才退回到坐着的男人身边。

　　“幸会啊！小巫爷……”这个大哥模样的男人开口了。我原本打算等他开口时，故技重施大叫走错了。可这人竟然一下就认出了我，而且口中直呼的还是“巫”。单凭被称呼巫姓，就说明这个男人对我的身份来历很清楚。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

　　我装作听不懂，盯着这个大哥模样的人看，然后惊讶地问：“你是在叫我吗？你认错人啦！我们俩儿是学生，都不姓巫，就是走错门误闯进来的。对！我们就是走错了！放了我们吧！大哥。”

　　“哦？是吗？”这人根本不买我的账，说：“我还以为巫家人都是明人不做暗事的呢？没想到小巫爷还跟我玩起装傻充愣的把戏来啦。”

　　见西洋镜被戳穿，我笑着说：“……我们好像没见过吧？您这是……”我用手在跪在地上的严君、南宫头上比划，希望眼前的人能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敝人姓尹，咱们虽然没见过，但我有个侄子，你们是认识的……”大哥依旧稳稳坐着，轻轻合上手中的牛皮册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前段时间跟你们一起走了趟活儿，就没回来。今天趁着人齐全，我想跟几位讨个说法儿……”

　　“熟人？没回来？你说的是……”我心里开始打鼓，跟着我们一起下墓，没回来的一共有三个人：邹先生的马仔、“无脸男”的两个保镖，大雷和大力。如果是马仔和大雷，我们都可以解释，唯独……

　　“大力，怎么不记得了吗？小巫爷年纪轻轻忘性倒是很好啊！”

　　呃！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果然是为大力寻仇来的，还真被我猜着了。我边想，边看向跪在地上的严君，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又转头看着眼前的大哥，心想：你这孙子跟严君有仇，把我抓来干啥？有仇找严君一个人啊！怎么还要“连坐”啊？

　　大哥估计看出我心中疑惑，竟然笑了起来。原本很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今天请小巫爷来啊，不为别的，就想跟小巫爷谈桩买卖。本想让姓莫的把你请出来，大家谈谈合作。谁知这家伙死硬的要命，怎么也不肯把你交给我。我才用她手机给小南宫和司机发了信息，骗你们来这儿，还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

　　原来这都是他安排的，也真够可恶的！我就觉得严君和南宫不太像能出卖我们的人，我也就算了，假正经可是跟南宫的亲侄子。又暗暗埋怨起假正经和火爆脾气的司机，完全就不长脑子，连面都没见到，单凭一个短信息，就颠颠儿地大老远把小爷送到他们手里。你们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我心一横，来都来了，想别的也没用，索性就把话聊开好了：“你想怎样？”

　　“爽快啊！既然小巫爷是个痛快人，我也就开门见山吧！我一直非常仰慕巫家的本事，非常想和巫家合作做一番大事。”

　　“我不明白！”

　　“我是做什么的估计你也能猜到，专门替人平事儿，不乏有些雇主会提出更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