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录之血债血偿》6巴扎嘿

17、一丝歉意升起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次见面后，南宫对我的态度也有些和缓，不再是那般冷冰冰的。外加被我言语奉承，南宫语气中带着豪迈，道：“内蒙当兵的时候，当地牧民战友教的。那边有的地方还保留着一些传统的狩猎手法，个顶个都是好手。当时就觉得好玩，就练起来了，这副绳索还是战友送的呢！”说着用手一阵抚摸绳索，眼里似乎浮现出一片辽阔的草原。

　　南宫用刀子割下表层烤好的兔肉，说道：“这烤兔子的手法也是战友教的，吃得就是这原汁原味。”说着递给我一块。我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烫不烫。吹了几口气，就扔嘴里大嚼起来。

　　“嗯嗯，香！”我挑起大指，嘴里不住称赞。

　　难得见到南宫开口笑几声，声音很是爽朗。此刻，在这广阔的中原大地上，仿佛就只剩下一堆火，四个人和一只烤熟的肥兔子。彼此间仇恨与隔阂早已抛在脑后；惊心动魄与电光石火早已消失在记忆里。我们静静地听着南宫讲述他当兵时，纵马打猎、套马、赶羊、斗风斗雪的故事。

　　我一脸羡慕地说道：“哥、等以后你再回内蒙时，带上我呗。我也想感受一把策马奔驰，套套野马，打打野羊，喝酒吃肉的感觉。”

　　“叔、我也去。”一旁假正经也接茬儿道。

　　“乖侄儿，我和南宫哥一定不丢下你。”我图一时痛快，冷不防假正经一脚踢来，险些一头扎进火堆里，逗得严君嘴都合不拢了。想起她在我父子俩儿面前痛哭流涕的表情，一丝歉意竟慢慢从心底升起。

　　如果不是巫家巫蛊咒，我们这四个人估计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如果不是巫蛊咒，说不定严君父亲在因她一身男装打扮而大发雷霆；如果不是巫蛊咒，严君说不定是个男人身，这年纪，也许在某个国家的某座城市打拼，或者儿女刚出生，正和心爱的女人一起抱着娃儿玩呢！可世间恰恰就没有如果，也没有当初，只有眼下。对，眼下。眼下小爷我就是尽量保护好自己，有危险就跑，有困难就让，送死的事让他们去。我要平安回去，捧着我的唐三彩碗儿，舒舒服服地过日子。说道碗儿，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我一阵神游，思绪飘回到京城那个装着唐三彩碗儿的木盒子前，自己正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在碗边摩挲。

　　“又做白日梦呐？”严君笑着对我说。

　　我的思绪被她拉了回来，咽了口口水，答道：“没有，呵呵！对了，土三儿他们怎么还没到呢？”

　　“下山前，和土三儿通了次话，已经告诉他们大致坐标了。以他们的速度，要明天上午才能到这里。我还特意让他们避开村子，从另一侧进山，他们人多，容易引起村民注意。”严君顺手将几根树枝填进火堆里。

　　我拱手奉承道：“莫哥就是心思缜密、老谋深算，佩服！佩服！”

　　严君根本不吃这套，话锋一转，道：“我想你应该不会傻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分不清吧！”

　　我立刻猜到她指的是，车上大家分析土三儿等人行为的事。立刻举手保证道：“放心，咱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小爷我心里有数儿。”严君这才点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吃完烤兔子和随身带的食物，假正经负责支帐篷，其余人观察情况。我走到石碑附近，轻轻抚摸着石碑上凹陷的字痕，想到墓里葬的是小爷先祖，心里开始莫名地发毛。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仿佛有个声音不停在叫着：不、肖、子、孙……我四下一望，破败荒凉，更觉有些恐怖，赶紧冲着墓的方向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嘴里小声嘀咕着：“祖先莫怪！祖先莫怪！”

　　“你他妈干什么呢？”假正经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我得磕俩头啊，这可有我祖宗啊！”我赶紧双手合十，又默念一遍：祖宗莫怪。

　　严君和南宫很快便在满是枯叶的地上，找到一个相对地势较低的低洼。南宫拨开枯叶和杂草，露出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圆形土坑，估计就是村里老头儿提到的，被重新填土掩埋的洞。由于年深日久土质下沉，才形成了表面的凹陷。

　　看样子南宫他们并没先挖开土洞的打算。我尝试着问为什么？严君表示这是道上的规矩，两伙人合作相互信任最为重要，为防止先到的人偷偷取走好东西，通常先到的一方不能开洞。另一个原因，也为保持墓内环境不被破坏，以免惊动墓里的药材。

　　“说到药材，这次咱们要解什么咒啊？还是我们巫家下的吗？”

　　严君拍拍手上的土，起身说道：“这次的只是一般小巫术，分分钟就能搞定，根本不是什么血咒，也用不着你的血。用墓里的东西和一些草药就差不多了。”

　　我抱怨道：“这么说做药分的钱分不到小爷头上啦？那我岂不是白玩啦！”

　　假正经在一旁落井下石地说：“放心，会分你块儿八毛的，让你回去坐车啊！”

　　土三儿等一行人果然按着预订计划到达了，人数还挺多。除了尖声男土三儿、四川佬儿傻辉两个老熟人外，其余五个都是我没见过的新面孔。一个是面相稚嫩的小伙子，看着就透着股机灵劲儿，傻辉叫他小豆子。是土三儿为这趟活儿，特地带来历练的。一个是面部表情比南宫还冷漠的中年男人，这人眼睛永远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神情木讷，或者说是根本毫无表情。在他身边总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看样子像这人的保镖。我猜这个面无表情的“无脸男”，就是本次的病人，或者说是那个挨宰的冤大头雇主。很有可能就是为治疗他这“无脸”的病。

　　最后是一位女性，一米六五左右，不胖不瘦，脸微微有点婴儿肥。这女人和“无脸男”到是对比鲜明，脸上永远挂着微笑，态度也十分谦恭。这点头哈腰的劲儿，再加上听说之前土三儿和日本人走动频繁，说她是个日本妞，小爷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到日本女人，不自然便会想到声名远播的“岛国片”。

　　照规矩，土三儿引荐“无脸男”与“莫哥”严君、南宫相互认识。雇主的身份和经历，严君她们向来是不过问的，除非是和病情有关的一些细节。所以我们不需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需称呼雇主为先生即可。“无脸男”的两位保镖也各自用了大雷、大力作为代号。我们这一行人中，除十分相识的，彼此可能知道名姓底细，绝不会向陌生人透露个人来历身份。这样可最大程度保护自己。所以巫安这个名字也就被用来介绍我时使用。

　　最后介绍这个女人时，土三儿果然说她来自日本，名叫东云杏美。说到是他们这一派新加入的力量时，小爷第一反应就是补充了一个日本慰安妇。嘴角不自然上翘，正被严君看在眼里，而这次她倒是没有任何反应。我估计如果不是妒忌东云杏美那即使被盖在衣服下都能傲人的突起，就是也惦念收纳一个日本女朋友。

　　趁大家分头准备时，我凑到东云杏美小姐身边，殷勤地问道：“东云小姐哪里人啊？好漂亮啊！”听说日本人只有与十分亲近的人才称呼名字，所以我称呼她的姓。

　　这日本妞儿果然点头哈腰，回答是大阪来的。一番熟络之后，我坚决要帮东云小姐分担些负重，表示可以帮她背背包。却被四川佬儿傻辉连连摆手，跟赶苍蝇似的轰走了。

　　我退到严君身边，耸了耸肩，委屈地抱怨道：“小爷也是好意，还不领情！”

　　这时，土三儿也走到严君身边，问道：“莫少，这唐墓，咱们怎么弄？”

　　严君看看土三儿，用手指向不远处的土坑，说道：“我们昨天中午刚到，看这地上的坑，怕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恐怕里面剩不下什么好东西，不知道这趟还能不能有收获。”我听这意思，严君并没打算告诉土三儿等人，之前就是莫家和南宫家的人来的这儿！

　　土三儿看着地上的土坑，微微点着头，表情有些失望。南宫却压低声音问道：“土三儿，怎么傍个日本妞啊？还带这儿来了，怎么回事啊？别跟我们说这是你相好啊！”

　　“莫少、南宫别误会啊！这是我一老主雇，特别热衷于盛唐文化。听说要来唐代墓，非要跟来‘吃新鲜’的。说墓里出多少东西，她都要了，而且价钱多加三成。我这不就心动了！再说大家不都能多分点嘛！二位放心，来历绝对干净。”土三儿顿了顿，还没等严君问，就接着说：“小豆子，我远方表侄，入行不久，没干过几票。今儿带他来长长见识，跟莫少学学。”

　　这真是坑人专坑自家人！真想不明白这帮人，怎么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出动的。可想想也对，外人见财起意杀人越货多得是，自家人毕竟能多一层保障。得多好的宝贝儿才能让一家人起了独吞谋财的心啊！

　　严君看向远处几个人，问道：“他们都下墓吗？”

　　“下，他们都要下去看看。再说了，上面有小宫一人足矣。多少回了，有那小子镇场子，咱踏实。”土三儿陪着笑说。

　　严君微点了下头，道：“嗯，看好你的人。”

　　“您就放心吧！”土三儿乐呵呵地返回傻辉等人身边。

　　“留假正经…不小宫，一个人行吗？要不我留下帮他，遇到事情也有个照应。”我笑嘻嘻地说。

　　一旁正架设信号增强器的假正经闻言，马上回头说：“我一人足够了，你别怕！‘怂蛋包儿’！”

　　“是啊，别怕！哥罩着你。”严君拍拍我肩膀，一脸嘲笑。

　　嘿！小爷这暴脾气啊！我这是害怕吗？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在里面出状况，上面接应的人手不足吗！小爷这是好意，好意！还骂我。我向地上啐了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