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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去打一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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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一落,“啪”地一声,一封书信就出现在桌子上。
轻尘说:“天帝那边,你大可放心,这是越宗长留在上命台的东西。”
荀彧有些愣。
原来,真的会有一双手把她从灾难中拯救出来,热茶也喝了,还有人给她指明一条路。
有一些做梦的感觉。
荀彧说:“谢谢了。”
轻尘淡淡道:“谢谢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稀罕的。”
荀彧一愣,没有说话,她抓起信,打开,只见上好的薛涛纸上面写着简单明了的一句话:我会回来的。
荀彧的身子一震,然后起身要走,她偏头看着轻尘,问:“你知道我是谁吧?”
男人轻轻掀唇:“仓央宗的少主,仓央荀彧。”
荀彧十指一紧,说:“是啊。”
这个男人,给了她最大的尊重。
这么多年,山水看少了,嘲讽听多了,有没有得到尊重这回事,她也差不多忘记了。
可是,还好,天终究是会亮的。
***
黄火火去了天宫,拎着两瓶竹叶青。
一袭明黄龙袍的尊贵的男人正饮了半壶竹叶青。
黄火火笑着:“天帝陛下,还真是巧了,我要请你喝竹叶青,没有想到你自己喝上了。”
她说着就坐下,打开酒就喝。
然后她“啧啧”着几声,说:“那佛祖四弟子向来是个不理人的,高傲得很,这会儿居然出手帮了娇娇,看来我家娇娇很是优秀啊。”
木落花淡淡道:“这些话,不想听。”
黄火火说:“我就是一个写书的,我不给你讲故事,我还能讲什么?”
木落花毫不客气:“你可以滚了。”
黄火火重重地喝了一口酒,说:“你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想要和她有交集,就不要和她谈情说爱,因为动物可以很简单地被挑逗起来,可是一个生动的人,你要先看到她的灵魂,支持她的梦想和未来,然后再慢慢算计。”
木落花困惑地看过去,黄火火说:“哎,你不要看我是一个写书的所以说得这么动听……就算是假的,那我也琢磨了好几万年才说得这么漂亮啊。”
木落花一顿,问:“梦想吗?梦想这种东西都是不值钱的,它有时候可以激励你前进,有时候又可以一下子弄死你,朕现在,都不相信梦想了。”
黄火火伸了伸懒腰,“切”了一声,说:“你哪里是不相信梦想?你那是不相信自己好不好?你说啊,你从前做天宫太子时,梦想都是跟一个女人有关,现在你做天帝了,就不能长长志气?”
木落花沉了脸,重重喝了一口酒。
黄火火却是毫不客气的:“你以为只有底层的人才需要长志气吗?天帝就不长志气了吗?”
木落花说:“写书的人说的话,都信不得。”
黄火火一愣,然后撇撇嘴:“随便你,本姑娘的书照样受人追捧,然后本姑娘照样在三界六妄吃香的喝辣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醉意。
木落花抢了黄火火手中的酒壶,说:“没有一时半刻的就成了醉鬼,以后别来了。”
黄火火打了个嗝,说:“你知道吗?我认识那么多人,最有志气的人就是娇娇!是娇娇啊!”
“敢爱跟恨,敢穷敢富,敢哭敢笑,敢追求,敢生动,敢忍耐,敢高傲,敢尊贵,敢卑微,一个人要是能够活成这个样子,一辈子,活三十年也就够了。”
木落花说:“三十年,走三十条路,遇见三个男人,一个是白的,一个是你爱的,一个是你不爱的,然后三十岁的时候突然病死。”
黄火火“咯咯”地笑:“你要不要投身到写书事业啊?你看啊,凡间皇帝都有诗人皇帝,匠人皇帝,你弄得自己这么可怜做什么?你以为这个样子会有人欣赏啊?”
木落花:“……”
“啊哈哈,老男人,回家洗洗睡吧!”
黄火火一说完,就重重地趴在桌子上。
一旁的侍官瞅了眼木落花的脸色,赶紧走上前:“陛下,要把火火仙下带出去吗?”
男人冷冷地睨过去:“滚出去!”
侍官:“……”真的滚了出去。
***
轻尘没有来带走小狐狸,荀彧便让破浪继续养着,冯来宗把比赛推迟了,荀彧便在仓央宗一直懒着。
讲了半天课,弟子散去时,西洄这才屁颠屁颠地走向在学堂后面听课的荀彧。
“少主你怎么来了?我讲得还好吧?”
荀彧很不客气:“很好,催眠效果很好。”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语气懒懒的:“我睡得很好。”
西洄:“……”
荀彧伸了伸懒腰,西洄凑过来,笑着:“少主,我在教他们怎么赚钱呢!额,那个叫经济学。”
荀彧淡淡地“哦”了一声,说:“大宗不是不重视教育吗?”
西洄轻叹:“这几日去拜访了别的门派,人家就连一个守门的,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赚钱之道是通达得很……我心里难受啊。”
荀彧认真地问:“你是想好了吗?如果你是三分钟热度,明天后天,和以后对你来说,每一天都是具有威胁性和危险性的,然后你就会怀疑自己。”
西洄一顿:“啊?”
荀彧说:“仓央宗穷了两万年,你还没有适应过来,我不怪你,因为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两朝两夕的,但是我想告诉告诉你,仓央宗的尊贵是曾经的,也是永远的……”
“只要你愿意,我会毫无条件地支持你的想法。”
西洄非常感动,眼眶一红:“啊啊,少主,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荀彧:“不用谢,反正我没有钱给你。”
西洄一脸沮丧:“没有钱买书。”
荀彧淡淡道:“那我去弄点。”
西洄:“……”哽咽着说不出话。
荀彧说:“开心点了,人一沮丧,就会怀疑自己的价值,一怀疑自自己的价值,一怀疑自己的价值,白天都可以看成黑夜的。”
西洄点点头,说:“那少主要去哪里弄钱?”
荀彧说:“去打架啊,现在很多竞赛场的,赢的人,可以赚很多钱的啊。”
西洄摆手:“不行不行,少主的身体自幼就差,去打什么架?还是不要买书了!”
荀彧“呵呵”地笑:“你心疼我很正常,可是真的心疼过分了啊,就是打几架,死不了就好了。”
她说完,慢慢地站起身,说:“该吃午饭了。”
西洄丧着脸:“少主忘了吗?我们的大米被人劫了,现在……现在吃窝窝头啊。”
荀彧“啊”了一声,说:“是吗?谁劫了?”
西洄说:“苏扶宗。”
荀彧“哦”了一声,说:“拿上剑,去打架。”
西洄的心一抖一抖的:“少主怎么这么有激情了?”
荀彧淡淡道:“你看啊,越易都无缘无故消失几千年了,我要振作一点了。”
西洄低着声:“少主,我们真的打不过的。”
荀彧睨过去:“在你自己的地盘都不敢大声讲话,你是有病吗?那去到了人家的地盘,你是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了?”
西洄说:“少主,身为女孩子可不可以文明点?”
荀彧睨过去,语气淡淡的:“文明怎么做大佬?”
西洄身子一抖,心一抖,嘴唇也抖着:“少主,从前宗长的时候,也没有见你那么嚣张啊,你是怎么了?”
荀彧一本正经:“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跟我说,我要是再怂包,我就会死掉,你知道的,我不怕死的,但是因为做怂包就死掉,说出去很丢人的嘛。”
西洄:“那总比被打死好吧?”
荀彧睨着西洄,淡淡道:“我现在有靠山了。”
“是谁?”
“佛祖座下四弟子轻尘。”荀彧的语气淡淡的,好像一缕青烟飘去,却一下子进了西洄的心里。
西洄说:“少主想要去送死,我自然是要陪着的。”
***
荀彧去找了月老。
男人坐在大红的姻缘树旁,悠闲地喝着一杯小酒。
他看到荀彧,一愣:“娇娇?”
荀彧淡淡道:“把药给我吧。”
月老面色一变:“那药是能让你短时间内恢复健康,可是是能吃多的吗?”
荀彧说:“没有办法,我吃上瘾了。”
月老放了酒杯,说:“你今天去和冯来宗比赛?”
荀彧说:“仓央宗的大米被一群不识趣的东西抢了,苏扶宗抢的,我总不能让仓央宗的弟子天天吃空气吧?”
月老说:“吃空气也好啊,反正那是越易的弟子,又不是你的弟子,你没有责任担心这么多,你回去攒些钱给他们买棺材还好些,不费心又不费力。”
荀彧看过去:“岁月越长,人可能变得越刻薄,也可能变得越懂事。你的谈吐,你的语气,是要怎么样?你在为难我吗?”
“啪”地一声,月老重重地甩一瓶药在桌子上,他说:“我心里就是不好受,不是你家的孩子你操心什么?你还不是因为看在越易的份上?你……”
荀彧淡淡地打断他:“救命之恩,大于千山万水,七情六欲。”
她轻描淡写,已经尽力给出了她以为的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