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杀》冰的光芒

51、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房子最终归属
　　江晓帆留下的那套房子按江晓帆的遗嘱经沈律师之手转由江晓帆母亲继承。沈律师通知江母的委托人江晓鸥去公证处办理手续，江晓鸥如约前来。在公证员的监督下，江晓鸥代母亲填完继承手续。沈律师把江晓帆房子的钥匙转给江晓鸥，然后就要离开，他要赴另一位客户的邀约。
　　“沈律师。”江晓鸥叫住了他。
　　“有事？”
　　“嗯，想麻烦您帮我母亲最后一个忙。”
　　“哦，你说。”
　　“我母亲委托我把我二姐的房子拍卖了。”
　　“哦。其实买卖房子可以找房屋中介。”
　　“是这样的，我母亲想要把我姐的房子卖掉，卖房的所得款想捐给儿童福利院。我也不太懂关于卖房和捐赠的法律内容，想找您咨询一下。”
　　……
　　三个月后的一个晴朗的下午，一对小夫妻打开了江晓帆的那所房子的防盗门。房间已经被打扫过了，窗明几净，所有的家具都在，只是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没有了。
　　“你说，我们换不换家具？”女人问男人。
　　“换啥换，你看这家具都是半新的。”
　　“哎，真没想到，房主会那么便宜把房子卖给我们，连家具都送给我们了。”
　　男人没搭腔，在房屋买卖协议签署前，房主就把房屋曾经死过人的情况告知他了，并把它写进协议里，等于走了法律程序。要不他也不会低于市场价那么多买到这套房子。
　　“亲爱的，你过来看，你看马桶水箱上没有盖。”
　　“哦，那咱买个新的吧。”男人走过去看了看，然后吩咐女人找张纸和笔，把要置办的东西记下来。
　　女人挨个房间去找纸和笔，在阴面的卧室的窗台上找到了一个小铅笔头，却没找到纸张。女人转到阳卧，觉得那张大床摆放的位置虽然合理，却不太适合他们一家三口居住。他们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还不能跟他们分开睡，床的一面必须靠着墙。他和男人一起动手把那张双人床移动到卧室门左首靠墙的位置。床腾出来的地面很脏，上面落满了毛茸茸的灰尘，还有不少碎玻璃碴子，上面躺着一张信纸。
　　“咳，你脚底下有张纸。”男人提醒女人把那张纸捡起来，用来记录要买的东西。
　　女人弯腰拾起地上的纸，那张纸的正面已经写满了字。女人不经意扫了一眼，打算翻过来用背面记录要买的东西，可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她捕捉到一个眼熟的名字，她连忙把丈夫叫过来。
　　“哎，老公你看这怎么回事。”
　　“咋了，一惊一乍的。”男人起身漫不经心地从女人手中接过那张纸。

　　你不用担心，这所房子最后的归属——毫无疑问它是你的。我在前面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无非是想知道，我钉在墙上的这些画像，何时能引起你的好奇心将它们打开。不是吗，打开它是需要勇气的。尽管我知道当你打开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可我还是想知道……
　　不多说了，张斌你把我留给你的最后一页纸转交给沈律师。

　　沈律师：我江晓帆愿意把家园小区84栋303号房子无偿转赠给张斌，这是我的最终遗嘱。
　　江晓帆
　　2005.8.30

　　“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纸上写的佳园小区83栋303号，不是江晓鸥代理房主卖给我们的这套房子吗？这江晓鸥和江晓帆是什么关系？是同一个人吗？”女人忧心忡忡地问丈夫。
　　“房屋买卖合同也不在身上，我回头看看。这都经过公证的，应该没问题的。”虽然这么说，男人看完那张纸，却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84栋303这个房号他不会记错，就是江晓鸥作为代理人卖给他们的房子。
　　“哎，别不当回事，回头再问问那个姓沈的律师……”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心烦意乱地将那张纸揣进牛仔裤的屁兜里。
　　转天，男人就联系了沈律师，买卖房屋的时候，就是经沈律师办理过户手续的。去见沈律师前，看时间还早，男人先去了趟家具城，在卫浴一条街上挑选马桶。逛到第五家卫浴店，他看中了一个价格相对比其他几家便宜且外观也不错的马桶，跟店员讨价还价一番，便付了定金。店家派车和安装工人跟他一起把马桶拉了回去。看看马上就到与沈律师约定的时间，他把余款交给女人，嘱咐她看着工人安装，就赶着去见沈律师去了。
　　他们约在一个茶馆见的面。他去时，沈律师已经先到了。握手寒暄后，沈律师直奔主题。
　　“你电话里说，在新买的房子里见到跟房子有关的一张纸？”
　　“哦，对了，那张纸我带来了。”男人去裤兜里掏，结果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找到。 “我是放在这个裤兜里的，昨天我就是穿的这条裤子去的新房，哪去了？”新房主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别着急，先讲讲那张纸的内容。”沈律师慢条斯理，以缓解对方焦躁的情绪。
　　“那张纸的前半部分写的没头没脑的，我也没看明白什么意思。后面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佳园小区83栋303号的这套房子无偿赠给张斌，落款写的是江晓帆，名字上面还摁着手印。我记得江晓鸥代理的这套房子的房主不是叫李芸香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听到那张纸署名是江晓帆，沈律师一下就警觉起来。张斌死亡案的调查过程中，分局就张斌是自杀还是他杀以及张斌为什么自杀，曾几次找过他，毕竟江晓帆买的保险，还有房屋的归属以及公正，沈律师从头到尾都有参与。分局很重视他的意见。他们根据沈律师提供的情况分析张斌的自杀，表面上看是在房间设施被和他同居的女人损毁，他得不到这套房子而产生的绝望心理，实则是落入了他前妻江晓帆的圈套。如若他前妻真想给他这套房子，何苦绕那么大弯子，非要等自己死亡半年后……沈律师反驳说江晓帆死亡时张斌在外地的工地，她怎么会想到张斌会那么快住进这所房子？更不会想到边媛也会住进来。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是江晓帆亦步亦趋把张斌引诱到这所房子的，然后也算准了，这房子的设施会在房子合约即将到期的时候被边媛毁坏，那江晓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想一想，在把纸放到裤兜里之后你都去过哪里？”
　　“嗯，我今天一早出去买了早点。回来吃完早饭，看跟您约的时间还早，我先去了趟家具城，在卫浴一条街买了马桶跟车拉回去，我就来见您了。”
　　“你再想想，在逛街这期间你掏过兜没有？掏过几次？在哪儿掏的？”
　　男人拍拍脑袋努力回忆着。
　　“你慢慢想，我开车拉着你去你去过的地方找一找。”意识到那张纸的重要性，如果男人说的属实，那这套房子的归属就变成了张斌，张斌死了也应该由他的母亲继承。沈律师开上自己的车，拉着男人去他这一天所去过的各个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卫浴一条街上的垃圾桶，他们都一一倒出来翻找了，也没找到那张纸。
　　“也许这就是天意……。”沈律师自然自语地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什么天意？”男人用卫生纸擦着脏兮兮的手，懵懂地问沈律师。
　　沈律师答非所问，说让他安心住这套房子，如果有什么差池，或涉及到法律层面的问题，他会为他负责到底。
　　沈律师本着严谨的做事风格，他去了侦办张斌自杀案件的市公安分局，侦办人提出了张斌的自杀档案，他看到了江晓帆写给张斌的那两页纸。

　　张斌：
　　我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是什么时候。是从律师那里拿到钥匙的那一天？是半年后你真正得到这所房子的时候？还是你年老时手脚不利索摔碎了镜框儿无意中看到了它？抑或这辈子你都根本没有看到它的机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
　　这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我不知道我等待什么？随着那日子的一天天临近，我知道你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我开始订制相框，把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张张镶嵌进墙里……过往终究是过往，在每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仰望天空叩问上苍，友情、亲情、爱情，什么是永恒的？张斌，你不该给我无望的承诺……
　　其实对于爱情我不抱纯粹的幻想。如果仅仅是为了爱情，我会选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而不是你。一切来源于我的不自信，于是我放弃爱情，选中了你，选中了我生命中的下下签。我不知道那天的算命是不是天意！
　　张斌，在这里我无意指责你什么。我唯一感觉愧对的是妙妙。妙妙是我亲手从她的亲生父母手里抱过来的。妙妙是为了维系我们的婚姻，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的。本想她能成为我们的纽带，没想到却加速了我们婚姻的灭亡。
　　既然你看到这封信，那妙妙已经是在自己的亲生父母那里了。我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应该不算短。我把妙妙托付给刘亦欣，让她帮我照看，如果一个月过后，你不去刘亦欣那里接妙妙，刘亦欣会把妙妙送还她亲生父母……

　　这满满当当的两页纸，前面有称呼，后面却没落款，明显没写完，应该还有下文……这么说，买下江晓帆房子的男人所说的那张纸不是空穴来风，况且他也没必要编撰，那对他毫无益处。
　　从分局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开车去了江边。迎着江风，他在江边伫立了很久……
　　沈律师想，张斌看到过最后这张关键的纸吗？他是绝望中自杀？还是良心发现？亦或……
　　人都去了，还纠结这些干什么！沈律师长长的出了口气。仰望夜空，湛蓝的天空布满繁星，忽明忽暗，像极了人的眼睛，也像极了人的眼泪……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