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杀》冰的光芒

49、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万念俱灰
　　坐在地上的张斌听到防盗门合上的巨大声响，这才有气无力地爬起来，他环顾了一下狼藉的卧室，双腿打晃地往客厅里走去，走到卫生间门前的过道上时，他看到扔在地板上的他的身份证。这张身份证是边媛半个月前从他手里要走的，他记得那段时间边媛经常出门，也不知是去干什么去了。想想边媛刚才拿出来的购房合同，他心若有所动。边媛手里一直拿着一张‘边媛’的身份证，她当然不可能拿着一张□□去跟人签购房合同。这么说边媛刚才所说的话是真的，她一定是拿着他的身份证去交的定金。想到这点时张斌脑袋开始发胀，身体却有些虚脱，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
　　张斌挣扎着站起来恍恍惚惚地返回卧室，把反扣在卧室地板上的照片，一张张地捡起来。所有的照片都是他和江晓帆以前在一起生活的瞬间。每一张照片都能勾起他对于定格照片上那段岁月的回忆。其中一张照片他凝视了良久，手里的那张是江晓帆和刘亦欣在医院里身着护士服的合影，是他亲自拍的。这张照片将他对于江晓帆早就模糊的印象拉回脑海。耳畔猛然间响起边媛离开这里时说的那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点化了张斌。刘亦欣的清雅、高贵和江晓帆是共通的，只是时空隔膜了彼此，柴米油盐的生活淡化消融了江晓帆的这些曾经那么吸引他的特质。他去拾捡最后一张压在挡板下面的照片，移开挡板发现挡板与相片之间有叠着四四方方的信笺，意识到这是江晓帆留给他的，他颤抖着将这几页纸展开。
　　张斌：
　　我不知道你看到这封信时是什么时候。是从律师那里拿到钥匙的那一天？是半年后你真正得到这所房子的时候？还是你年老时手脚不利索摔碎了镜框儿无意中看到了它？抑或这辈子你都根本没有看到它的机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
　　这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我不知道我等待什么？随着那日子的一天天临近，我知道你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我开始订制相框，把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张张镶嵌进墙里……过往终究是过往，在每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仰望天空叩问上苍，友情、亲情、爱情，什么是永恒的？张斌，你不该给我无望的承诺……
　　其实对于爱情我不抱纯粹的幻想。如果仅仅是为了爱情，我会选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而不是你。一切来源于我的不自信，于是我放弃爱情，选中了你，选中了我生命中的下下签。我不知道那天的算命是不是天意！
　　张斌，在这里我无意指责你什么。我唯一感觉愧对的是妙妙。妙妙是我亲手从她的亲生父母手里抱过来的。妙妙是为了维系我们的婚姻，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的。本想她能成为我们的纽带，没想到却加速了我们婚姻的灭亡。
　　既然你看到这封信，那妙妙已经是在自己的亲生父母那里了。我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应该不算短。我把妙妙托付给刘亦欣，让她帮我照看，如果一个月过后，你不去刘亦欣那里接妙妙，刘亦欣会把妙妙送还她亲生父母……
　　无望的承诺？张斌猛然想起，在民政局和江晓帆办完离婚手续，分手时他对江晓帆信誓旦旦，说两年后他一定会摆脱边媛，回到她身边。沈律师跟他提起过的江晓帆自杀的日子。此时他才想到那一天正是他和江晓帆离婚满两年的日子，一天都不多，一天都不少……
　　信纸从张斌手里飘落下来，张斌没去捡，他嘴里反复嘟囔着“你这是爱我，还是在毁我……”移动到阳台的窗户前，一把推开了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雪了，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外面那几乎伸到窗台的光秃秃的枝丫落满了雪花。天并不很黑，在银白色雪花的包裹下，外面的世界显得格外得清亮，经过过滤后的空气也异常清新。张斌吐出一口浊气，又深深吸了一口带着一丝甘甜清润的空气。他感到胸口不是那么憋闷了，但是头还仿佛要炸开了似的疼。他想远眺一下缓解头疼的症状，那落满雪花的繁茂的枝条却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到了挂在枝条上的那只蝴蝶风筝，它的两只彩色的翅膀，在不时腾起的烟花照耀下，发出迷离的光芒。
　　对面四楼租住着一对小夫妻。男人在阴台上的操作间准备着年夜饭，他的妻子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负责把男人做好的菜肴端上桌。不经意间，男人看到对面三楼窗户前站着的他，开始男人以为对方在欣赏雪景，抑或是准备鸣放鞭炮。等一桌子的菜上桌，他发现那人还站在树后面那扇敞开的窗户前。从他看到那人站在窗户前，到饭菜上桌，时间怎么也过去两个小时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免留意观察起来。春节联欢晚会新年的钟声已经开始倒计时，男人让女人拿一挂鞭炮准备燃放，女人将拴在竹棍上的鞭炮递给丈夫。男人将头伸出窗外，在点燃挂鞭之前，他向对面望了一眼，看到那人依然站在枝杈后面的窗户前，一动不动地宛如黑色的剪影。男人点燃了鞭炮，身体迅速缩回来，鞭炮噼里啪啦炸响起来。窗外的青烟弥漫遮住了他的视线，待青烟散去，外面四面八方的烟花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他再看向楼那边，对面敞开的窗户前已不见那人的身影。他正疑惑，要打开窗户看个究竟。女人却将身体贴过来说她早就饿了，女人把一杯红酒递到他手里，温柔地将他拖到饭桌前，在和女人喝交杯酒之前，男人还狐疑地瞭了一眼窗外，奇怪那么冷的天那人怎么不把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