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甜味道》Your唯

4、第 4 章

　　陈其年抬起手，把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开。
　　游北一时间大脑空白，盯着陈其年的动作，想到那些翻来覆去的梦，梦里陈其年白皙纤长的手指就是这么拉开拉链的。

　　……真恶心啊，我。
　　游北垂眸，神色阴翳。

　　陈其年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递给游北，说：“你穿吧。我班上有件外套，没人认领，放那儿随便穿，我等下就穿那件。”停了下，脸有些红，解释道，“快打铃了，咱俩教室隔得远，我去拿了给你估计来不及……你刚冒雨打完球，很容易受寒的。还有，下回下雨就别打球了，容易滑脚。”
　　游北：“……”这不真实。
　　直到陈其年走远了，游北还如在梦中。

　　……

　　江一六身为北哥最亲的狗腿、不，是兄弟，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北哥穿着陈其年的校服外套，沉郁地遥望窗外三节课，彷如一座望夫石……啊呸！什么破比喻！

　　游北的内心正电闪雷鸣惊涛骇浪。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昨天没洗澡！我得把陈其年的外套洗干净再还给他。
　　……不想还。
　　陈其年的外套上为什么会有股香味？真的香。
　　我想……操！不准想！我真他妈不是人！
　　可是做人有什么好？
　　操，妈的，我真是个禽兽。

　　话说回来，陈其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今天突然这样？
　　难道爷爷知道他敷衍地关心我，教训他了？
　　卧槽，那我要怎么跟爷爷解释？

　　……操，想上厕所了。
　　但是学校厕所太臭了，会把这件衣服都熏臭。
　　搞不好陈其年平时不上厕所。

　　……

　　下课后，游北没忍住去了趟厕所，去之前把外套脱下来，叠好，放进书包。
　　不多久，他从厕所回来，取出外套，穿上，继续深沉地遥望窗外。

　　围观了全过程的江一六关心地凑过去问：“怎么回事啊？”
　　游北瞥他一眼，想叫他别再起哄陈其年，话到嘴边，吞了回去，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现实就是，他不能靠近陈其年。

　　游北垂眸，淡淡地说：“不想被，他爷爷，教训。”
　　江一六恍然大悟：“我说呢！你又被老爷子逮着了？”
　　陈其年他爷爷实在是太能叨了，拉住就不让走，至少说教一小时。江一六每次去游北家，都像地下工作者送情报。

　　游北再度看向窗外，思考着很重要的问题：这件校服外套到底还不还？陈其年到底上不上厕所？

　　江一六在心里埋汰完陈其年全家，又凑过来，问：“那今晚还照说好的搞吗？”
　　北哥都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问：“搞什么？”
　　江一六一拍大腿：“比赛啊！今晚的比赛！”
　　游北这才想起来，今晚有场飙车赛。

　　游北从不讹诈同学，他靠参加一些见不得光的地下赛维生，比如拳击、搏斗、飙车，还有别的偏门。这种钱来得快，但他花得也快，给自己花，也给身边的兄弟花。他的人生烂透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天，也不指望有明天，把钱留着干什么？给自己买骨灰盒吗？

　　江一六有点担心：“听说这回的对手不是善茬，要不别去了吧。这伙人外地来的，听说在别的地方搞过事，给别人车动手脚。难缠。”
　　“赢了，有三万。”游北问，“我的命，值三万？”
　　江一六皱起眉头：“你别这么说，行吗？”
　　他北哥什么都好，就是丧，特别丧。
　　不过，丧也丧得这么炫酷冷峻，北哥就是北哥。
　　江一六神志不清地想。

　　……

　　陈其年利用课余时间认真思考自己的重生。
　　难得人生能重来，当然要做出一些改变。这一次，他绝对离崔烈远远的。
　　然后，就是改变游北的人生。

　　想到游北，陈其年心跳加速。
　　早上，他试出了游北喜欢自己，心情非常复杂。
　　且不论这个，只说游北“上一世”为自己去杀了崔烈，陈其年不赞成、不支持这种行为，但他非常感动、感谢、愧疚。
　　他想尽可能地偿还游北，而他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对游北好一些，尽力地把游北拉回到正轨上。

　　上一世，陈其年放弃了游北，也没有其他人坚持把游北往正轨上拉。
　　游北入狱后，陈其年从高中同学口中得知，游北高中毕业后直接进社会，小小地风光过一段日子，但他干的都是些不正当的事，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同学感慨：“就算他不杀人，我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他们这种人，过一天算一天。”

　　陈其年想起了小时候的游北。那时，游北内向乖巧，相貌可爱，眼睛水汪汪的。
　　陈其年这哥哥当得有点儿偏差，用疼妹妹的架势疼这弟弟，去哪里都拉着手一起，玩什么都一起，小小年纪就主动给游北推秋千。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小游北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在说自己并不太想荡秋千……

　　……怎么改变游北的人生轨迹呢？
　　陈其年在灰心前劝过游北许多次，游北死活不改，还放任身边人嘲笑他。
　　可是，如果游北喜欢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其年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但脑子不笨，已经知道了前提，一想就明白了。
　　——恐怕，游北是故意想让自己疏远他。
　　因为游北的名声不好，而自己是所谓的好学生。
　　就像，游北杀了崔烈之后，一直在摆脱和自己的关系，不想把自己牵连进去，再引来别人的议论。

　　陈其年突然捂住心口，呆怔许久，手指缓缓收拢，把整齐的衣服抓皱了。
　　……为什么突然心动？喜欢一个人这么轻易吗？因为感动？就因为知道了游北喜欢自己？这——这应该不是那种意思吧？
　　是错觉？只是很感动而已吧？
　　陈其年有些迷茫。

　　下午上课的时候，游北收到了一条短信——
　　小北，我是陈其年，放学一起回家好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
　　游北拧起眉头，细思恐极：陈其年恐怕是要催他还校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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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北哥：我和这件外套锁死了。（只敢锁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