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身高一米八》一行万里

64、选择

　　青前辈让两人坐下，“都还带着伤呢，要不是因为我这个老头子，你们这会儿应该去医院的。”
　　两人连忙摇头。
　　顾耀：“我身上伤只是摔了一下，后来也让医生看过了，没事。”
　　白玉：“我身上的内伤我之前已经打坐调息过，外伤陈老也帮我做了处理，上了药，暂时无碍的，而且……”
　　白玉看着青前辈，眼中满是渴望，“我也想早日见到师祖。”
　　青前辈笑了，“我也想早日见你，可是阿齐那孩子，从来不让我见你，他怕你被卷入当年的事里，也怕你走了阿哲的路子，直到快死的时候才托我看顾你一二。”
　　“当时按他的要求，我只在暗中看顾你，让你自己决定是做普通人还是加入武林盟。可惜我没有做好，你受了不少苦。”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白玉匆忙摆手，脸也涨的通红，“没有，您已经帮了我许多了，而且我也没吃什么苦，我下山后就遇见了顾耀，他对我很好，后来又遇见了张泽，他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一直都在帮我，我没有吃什么苦，反而过的比以前好了。”
　　他们来的时候陈老已经大概给他们说过青前辈的状况，就像之前秦婉他们说的那样，这些年青前辈都是用自己的内力撑着，梁齐去世后青前辈大受打击，身体状况更差，之前还能每天固定时间清醒，现在都不行了。
　　每次醒来后，青前辈都要抓紧时间处理各种事情，相比于那些重大的事情，青前辈能记得隐瞒白玉的消息已经不错了，更何况他这次还亲自赶了过来。
　　青前辈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无奈道：“难怪阿齐说你的性子单纯，容易吃亏。”
　　见白玉还想解释青前辈又道：“行了，我知道你没有吃亏。”
　　白玉只好闭嘴。
　　青前辈收起笑意，“白玉，想必你现在对你养父的身份以及过去的事情都有了一定了解，你虽然取出了天玄令，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想好了吗？”
　　“若你选择做个普通人，我会把阿哲解决，从此你再无危险，你就当这一切是你做的梦。”
　　“若你选择接下天玄令，那你就是天玄派第一百八十九代掌门，我会昭告武林，你也将承担起掌门的责任。”
　　白玉一愣，“可是……”他慢慢低下头，放在膝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攥紧，“师祖……我没用……我把天玄令弄丢了。”
　　“天玄令，现在在阿哲手中。”
　　“那不重要。”青前辈看着他，“重要的是你怎么选。”
　　白玉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怎么选？是就此抽身做个普通人还是继续深入？白玉下意识看向顾耀。
　　顾耀朝白玉笑了，伸手将白玉攥紧的手一点点打开，和他十指相扣，“你别怕啊，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白玉浑身一震，眼神顿时坚定了起来，“我选第三个。”
　　“彻底弄清楚当年的事情，替养父和阿哲做一个了结，完成养父的心愿，和顾耀举行婚礼，退出武林，做一个普通人。”
　　“阿奇的心愿还包括门派传承和武林盟。”青前辈摇头，“世间安有两全法？一入武林，又怎么可能彻底退出武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总知道吧？”
　　“说实话，他的三个心愿，我不觉得你能够做到。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认为，你还是从此做一个普通人为好。”
　　顾耀突然出声道：“师祖，晚辈斗胆问一句，天玄派的门规是什么？掌门有哪些责任？”
　　青前辈回想了一会儿道：“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不过门规无非就是清心守律，不可害人，要多救人，兼济天下那种。至于掌门的责任，将门派传承下去，同时将门派发扬光大。”
　　顾耀笑了，“那晚辈认为，梁伯父说完心愿，白玉能做到。”
　　青前辈来了兴致，“说说看。”
　　“首先是门规这一条，师祖，不是我夸白玉，就他这性子，你觉得他会干出违反门规的事吗？”
　　“为什么不会？人这一辈子可长着呢。”青前辈摇头，“我不瞒你们，白玉这性子可以说和当年的阿哲有几分相像，可现在的阿哲你们也看见了。”
　　“可阿哲不能代表白玉。”顾耀当即反驳，“他们两人性格再相像也不一样，阿哲是阿哲，白玉是白玉，我相信白玉。”
　　“可你相信又有什么用？”
　　“我相信是没什么用，可只要白玉相信我就够了。”顾耀咬牙，“白玉！我问你，我的话，和师祖的话，你听谁的？”
　　白玉顿时懵了，“啊？”
　　顾耀瞪他，“啊什么啊？回答！”
　　白玉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对青前辈致以歉意的目光，“我听顾耀的。”
　　“那好！白玉，我现在的话你记住！”
　　“从既刻起，你将永远保持本心，决不为恶，若是有违此言，我顾耀万劫不复！生生世世，无论生死，再不相见！”
　　白玉顿时惊了，“顾耀！”
　　顾耀比他更大声的吼了回去，“你听不听话！”
　　白玉点头，顾耀这才转头看向青前辈，“师祖，门规这一条没问题了吧？”
　　青前辈认真的看着他，顾耀毫不犹豫的直视回去。
　　“没问题了。”
　　“好，那接下来就是掌门责任的问题。”顾耀又道：“首先是第一个，传承。”
　　“传承分两方面，武功和精神。”
　　“武功这块儿，白玉存在功法的问题，但这不能怪他。”顾耀看着白玉，“梁伯父一直没有告诉白玉任何事情，他刚下山时甚至连自己武功有多高深都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是一样的，问他也只是说梁伯父让他这么练的，还经常说他实力太低，只有挨打的份儿。”
　　“自己练的什么武功他不知道，自己有无师门传承他也不知道，本来我们知道梁伯父寄存了东西后以为那会是功法……”
　　“这的确不怪他。”青前辈叹了口气，“阿齐因为当年的事有了心结，他愿意收养白玉并教他武功我已经很是意外，他没告诉白玉这些事我也知道，他最后一次和我通话时告诉我他打算告诉你一些事情，免得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出了事，我以为他告诉了你……”
　　“没有……”白玉低垂下头，“我之前查过，他和您通话那天正好是他去世的日子，我去打猎，想打只野鸡回去熬汤，所以跑的远了些，等我回去的时候……”
　　青前辈哑然，顾耀也觉得心里难受起来，若是那日梁齐等到了白玉回去……
　　顾耀清清嗓子，“功法这个问题略过，然后吧，我觉得精神这个也可以略过，有白玉言传身教，我再在一旁盯着，他带出来的徒弟，要变坏还真有点难。”
　　青前辈嘴角一抽，看着一脸坦然的顾耀，心里开始思考现在的年轻人脸皮这么厚的吗？
　　“最后，就是把门派发扬光大的问题。”
　　顾耀思索了一会儿，“师祖，其实现在武林盟现状并不好吧？国家势必是要彻底接管武林盟的，可自由自在惯了的江湖人士怎么会毫无障碍的接受全方位管理，处处受到管制。对他们来说，还是最开始的武林盟最好。”
　　“因为两边存在不可调和矛盾，所以出现了阿哲的事情。”
　　“我想，现在武林盟应该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一派中立，一派反对，但无论是哪一派，人都不多。”
　　“现代科技的发展导致了武林的衰落，历史的发展也代表了国家彻底接管武林盟的必然性，那么在这一个过程中，如何尽可能保存武林盟实力平缓过度这一时期，恐怕正是您现在焦虑的事吧？”
　　青前辈眯起眼，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整个人的气质也不一样了，之前是和蔼的老人，现在就是一把锋利直指你心脏的刀，“孩子，知道这件事，猜到这件事的人不少，可像你这么口无遮拦说出来的，你是第一个。”
　　白玉强撑着压力起身，挡在顾耀身前，短短几息，额头已见了汗。
　　太强了，与第一次同阿哲交手带来的压力相比，像是一片海洋和一条河流的区别。
　　顾耀比白玉的状况更差，尽管有白玉挡在他身前，他还是感到到无尽的危险从四面八方而来。
　　“如果……让白玉作为代表引导武林盟年轻子弟和国家人员，比如说特警，士兵等人共同学习呢？”
　　顾耀抖着声音将话一说完，压力顿时没了，他瘫坐在椅子上，白玉也跌坐在地。
　　青前辈又恢复了之前慈祥的样子，“这个计划，曾经实施过。”
　　“阿哲加入军队，他和军队那些人关系很好，武林盟里的人也都喜欢他，那段时间是两方关系最融洽的时候……”
　　顾耀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却笑了起来，“师祖，我说过，阿哲是阿哲，白玉是白玉。”
　　“白玉的武功，我想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武林盟也能算的上顶尖那一层吧？那么，如果让他来当老师教导其他人呢？”
　　“青前辈打听过没？白玉曾担任过特警部队格斗老师，他教了半年，那半年里那群普通人――在你们眼里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的普通人，实力大增，出任务伤亡率大降，现在是附近几个省市出了名的特警部队，经常有其他地方的特警部队过来讨经验。前段时间，还有几个人参军，实力在军中也是不俗，有一个甚至加入了特种部队。”
　　“更重要的是，即便白玉现在不再担任他们的老师，他们也没忘了白玉，时常打电话问候。”
　　“或许白玉自己都没发现，他是一个非常棒的老师。”
　　……
　　顾耀说了许久，青前辈也没打断他，只在他说完后让他们出去，“你们先去休息吧，白玉记得去看看身体。”
　　“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