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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再跟哥哥回个家 ...
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存在就只有怀里这个人。
耳朵里鼓满了呼呼的风。
初夏,汗水和滚烫的鼻息交织,混入了一丝清甜的,温暖的味道,江遥身上那许久不散的气味这下灌了他满怀。
烘焙的香气。
江遥再次睁开眼睛,旁边正有人在检查他的伤臂,经验丰富的医生把他那处固定住,而顾北其正在外面焦急询问。
“没什么大问题了,她自己能给接回去,之前这样的情况恐怕不少吧?”
自己接自己的胳膊是个技术活,对象还是个不大点的孩子。医生仔细检查后,又道:“新伤不建议患者自行复位,太危险了。这孩子手倒熟,胆子真大,再有问题一定记得带他及时就医才行。”
“陈旧性脱臼”这个结果让顾北其有点懵。
经常生病的人懂得给自己找特效药,经常受伤的人对如何包扎烂熟于心。
江遥的手……之前……
“你干嘛还跟过来?”送走医生的顾北其扭头狠狠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屋外那个高大的男人眉头紧锁,环臂靠墙倚着:“这件事我负主要责任,医药费我出,我也有点问题想问问那孩子。”
顾北其断然拒绝:“不行。”
人还在里面躺着,顾北其挡着门口不让他靠近:“他需要休息,你别给我打扰,我话已经说够明白了。”
白昊景看他护犊子护得厉害,也不再坚持:“你把鞋给他。”
刚说完,里面那人就揣着一条胳膊摸出来了,瞅瞅顾北其,眼睛又移到对面去直勾勾地盯着白昊景帮他带出来那双舞鞋,又畏惧他不敢靠近,小模样看得人心疼。
顾北其把鞋抢过去还给他,心里火气还没消,动作凶得一批,转过头就立马变脸,柔声问那个小坏蛋“手疼不疼”,看得白昊景直接无语。
“你是男孩儿吧。”
江遥把鞋上的灰尘擦了擦,收进怀里捂着,点头承认:“嗯。”
白昊景盯着他雌雄莫辨的小俊脸和长发看了半天:“男孩儿跳女步?”
“不能吗?”
“没什么不能的。”白昊景摇摇头,眼神柔和下来:“几岁上的足尖?这鞋……不是你自己的吧。”
“十岁就上了,鞋是我的,我自己买的。”
顾北其不知道他为什么上来就问江遥这些话,他对芭蕾的认知很浅,但江遥没说烦,他也不好下手把这老师赶走,只能耐着性子旁听。
白昊景头一次对着这么个古怪的小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少年身材修长有力,年纪轻,刚与柔掺在一起生生把性别在舞蹈中的界限模糊掉了,白昊景看好他的条件,但并不十分看好他用这种方式学舞。
他自幼受到的教育就是讲规矩,带他的老师不算是个十分开明的舞者,一直认为要跳就规规矩矩跳,女孩子规规矩矩扎实基本功,男孩子就该努力磨练体格和意志。白昊景跳了这么多年,老一辈的思想并不能完全禁锢他,但见得多了,有些男舞者身上带出来的气质还是让他无法适应。
江遥是个例外。
他不温驯,不习惯服从,压根和这些形容词沾不到一点边,本是极度顽劣的性格,却也能套上足尖鞋跳最柔的步子。
白昊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今天是我吓到你了,不过,我也不喜欢偷偷摸摸的人。”男人沉思后,给了少年一个极富暗示性的回应:“跳舞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如果你真心喜欢,那么希望你能正视它。”
“教室是公共资源,你来练舞我也不会干涉。”白昊景直接做出让步并且打包票,目的就是让这孩子安心,“好好休息,把手养好。”
“你不找我家长了吗?”
这小孩挺有趣,白昊景闻言竟然笑了一下:“暂时不找,不过你要是占着场地还不好好跳,态度不认真,那也没准,我随时有可能收回给你的特权。”
“……”江遥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江遥,走之旁的遥。”
白昊景一愣:“姓江?你……”
江遥一脸茫然地被拉回到屋里,身边一直耐着性子那人无情地打断了他俩的聊天:“差不多得了啊,您是搁这查开户口了?”
白昊景面色变了变:“你真是他哥哥?”
顾北其嗤了一声:“和你有关系吗。”
白昊景走得不情不愿,江遥那只胳膊还被吊着,处理过后渐渐觉得能使上力气,就想把吊着自己的这破玩意儿摘掉。顾北其不准他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没让卸,老实呆着。”
江遥说:“去你的一百天,我能动了。”
能动却也还肿着,医生开的外敷药味道很冲,裹起来也鼓囊囊一团。照这个情况看胳膊没完全消肿之前江遥是没法回家跟江盏交代的,顾北其边看他的胳膊边啧啧感叹:“完了,小花匠残废了,这下还怎么干活啊,快跟哥哥回家吧。”
江遥瞥他一眼,结果发现这人在幸灾乐祸地坏笑。
没了闲杂人等在旁碍眼,顾北其心情奇好,附身在这小孩儿鼻尖上一刮:“看在你那两声哥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把你拐回家养两天。”
“嗳小江遥,”男生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江遥猜他就不会说什么好话,扭身想躲,被一把逮住拉得离那人更近了,“再叫声哥来听听。”
“……滚。”
正是晚饭时间,小卖部的老板听见人回来的动静,还特意撩开门帘去迎了一下子:“回来了?哟,今儿还带了一个。”
凑近一看,发现是个生面孔的老板傻了:“这丫头,不在这一片住吧,我怎么都没见过。”
“漂亮吧。”顾北其牵着江遥半截袖,把人往前一送,献宝似的,给他看一眼又马上拽回去护在身后,显摆道:“我捡的。”
江遥不敢抬眼看那里面两口子的脸,忍无可忍,抬腿就是一踢,把他踹上了楼。
屋内的老板娘举着筷子追出来,兴奋不已:“诶诶诶!是不是那个什么……这孩子,有谱了?”
老板还沉浸在刚刚那惊鸿一瞥之中无法自拔:“长得是真俊啊,个儿也那么高,这是哪儿捡了个小模特回来了。”
二层小楼的灯亮起来,天气早已渐热,暖色的灯光和外面夕阳的余晖融在一起,空气中涌动着躁动。
“阴天的时候就会有点潮,夏天还行,就是被子好长时间没晒过了,等我再下去扛一床新的上来。”
顾北其扛回了被子,江遥在里面给他开门:“这就你一个人住?”
“啊,就我一个。”男生伸开腿靠在沙发上休息,整个人陷在被子里面,江遥又问:“那楼下那是……”
“那是我房东。”
“你父母不和你住一起吗?”
顾北其闭着眼睛摇摇头,云淡风轻:“早离了。”
江遥不好再发问什么,扫了一圈没找到能落脚的地方,只能也坐到摊开的被子角上,“我以为楼下那两个人是你爸妈。”
顾北其无声地笑了他一会儿,也跟着沉默了。
“自己住的地方比较有安全感。”
江遥侧身,打了个哈欠。
“其实我特别不喜欢听见‘回家’这个词,因为以前那个房子里没人住,我妈嫁到新老公的宅子里就成了人家的老婆和老妈了,那地方也不是我家。”顾北其就着难得的疲惫合眼,“后来我知道只有这个小房子才是我家。”
末了,忽然发起精神病来抒情地喊:“我爱我家——”
江遥:“……”
“诶你知道,其实这是我头一回带人回家过夜。”
男生爬起来:“去吧,屋里玩去,我看看晚上弄点什么吃的。”
江遥不挑食,这算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优点,给啥吃啥,本来以为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这方面应该不好对付才是,想不到居然意外的好养活。
新的被子很大一床,软蓬蓬的抱着舒服,江遥在上面躺了半天都爬不起来,晚饭还是顾北其下楼去弄的。房东夫妇老早就给他热上了回锅肉、小辣白菜,顾北其想拿两听啤酒,然后忽然想起来家里那位岁数不够,就只拿了一听,另一个换成了橘子汽水。
再上楼来,门口就堆出来一摞纸壳子和垃圾袋。
“嗬。”顾北其又想乐,撂下碗筷,挠头进屋找:“拾掇窝呢?好贤惠哟。”
“你好不好意思。”江遥拎着一条皱巴巴的脏衣服扔过来,满脸嫌弃,“我想象不到这种地方如何能住人。”
床上还有几件破布一样看不出型的,顾北其想都没想就搂了上去,从背后环着他腰,一条一条捡起来:“手没好呢,给我我来收拾。”
两人气息贴合在一处,屋子地方小转不开脚,他一站来江遥的空间被挤得更小了,张嘴就骂他:“别挡着我。”
“成,你出窝吃饭去吧。”顾北其翻动了几下被铺得平整的床铺,心里一暖。要不是怕被揍他刚刚差点想堵着江遥不让他走了,这屋里的东西看着都没怎么动过,但显然是亮堂多了。
啊。
一个干净的小窝。
一个温馨的小家。
一个爱惹麻烦且暴躁的……
江遥被他不怀好意地盯着看,啪一下子撂下碗:“干什么。”
……暴躁,不过很可爱的,小男孩儿。
顾北其装傻充愣,夹起一筷子肉搁进他碗里:“来伤号,肘子肉,补补。”
江遥筷子停在半空:“吃了这个我的肘子能愈合吗?”
顾北其被他逗笑了:“那必然,吃哪补哪。”
江遥往嘴里夹了一口,“我看你应该先补补脑。”
他忽然想到刚刚在他家里转了一圈还真没看见过有钢琴的影子,倒是电脑桌旁边乱七八糟的音响电线缠了一团,顾北其给他展示了自己的一些家当:“这个显示器用了好久,还有这个麦也快坏了,回头得换一个重新……这个,声卡,一套的,我都没用过,全新。”
“其实做小朋友家教也挺挣钱的,就是得找机构托人介绍,我平常闲着也是闲着,自己网上扒谱玩,存款嘛,也有一笔。”
“你爸妈不给生活费吗?”
顾北其忍不住摸了摸他脑袋:“我都成年了,又不上学,哪能只靠家里呢,那不真成了小废物了。”
“小废物”这仨字从他嘴里咬出来,意味深长,特别欠。江遥烦躁地甩开他的咸猪手,总觉得自己仿佛无意间被人看不起了,“我不是废物。”
“嗯?那你是什么?”逗他已经成了男生的一大乐趣,顾北其掰着手指头开始列举他的种种罪状:“离家出走、不好好学习跑出来打工、还打仗惹事儿……”
被惯得无法无天,简直没有一点点乖宝宝的样子,好不争气。
顾北其:“我觉得你就应该被丢给那个魔鬼白老师,跟他出去集训去,锻炼锻炼。”
……
江遥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惯了,走到哪都有人把他当个宝供着疼,他还从来没这么被一个人当着面数落成这样。
合着他现在还有脸看不起自己来了?!
一顿好好的饭吃着吃着,越来越让人生气。
顾北其提前把碗往里推了推,做好防御措施:“喂喂喂,说着玩的,别当真啊……”
“说了这么多,真有本事你就来和我比一次。”
啥?
比啥?
“什么都不做整天混日子勉强糊个口,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
“校霸啊,‘钢琴天才’啊,多光荣啊。”江遥也不吃了,筷子一扔站起来,连跑的机会都不留给那人:“你天才在哪了?敢丢到大众面前看看吗?是骡子是马你敢拉出去遛遛吗?”
“你不敢吧,你都不敢从松源光明正大地退学。”
江遥把他被揪起来的衣领子一点点放下去,“嗯?你保留学籍做什么?”
顾北其被他逼到无处可躲,觉得情况有点不妙,咽了一口口水:“……因为我要留着出国。”
男孩子骨节泛白,强克制着情绪:“……去哪?”
“法国。”
看他一脸的茫然,顾北其索性豁出去了:“我现在要攒钱,攒钱出国,我什么也不靠,就靠我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去法国,从那些背信弃义的人脸上打大耳刮子,懂了吗?”
“为什么是法国?”
“因为我他妈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去!”
好了我说完了,打吧,要打赶快。顾北其闭着眼睛吼完,嘴一抿头一歪,彻底瘫在沙发上不动了。
……怂蛋。
桌上的两个塑料小碟被晃悠翻了,噼啪掉下去倒扣在地上,地上淌着一摊深色的不明液体。顾北其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下来,偷偷瞅了瞅地上,开始挤眉弄眼:“我说……醋瓶子倒了您能不能扶一下?”
良久,两人对视无言。
江遥撒开他,默默地去收拾地上的瓶子和碟:“……你算哪门子的‘天才’。”
纸巾在地上铺开又被扫走,江遥回头叫了他一声:“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去……”怂得不行的流氓被刚刚那一出吓到,还没缓过来,“我小时候让傻子抱过是吧。”
他听见江遥嘴里“啧”了一声。
“不是不让我近身吗。”顾北其缩成一团:“你这有家暴倾向,将来讨不到老婆。”
“哪他妈那么多废话。”
“咳、你不就是要比……比什么?你不弹琴我不跳舞,我和你又没什么可比的。”
“不就是想看我跳吗。”江遥把墩布和垃圾桶放在一边,那只左胳膊还肿得和萝卜似的,就被他在顾北其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不知为何看起来更加恐怖了:“可以啊,回头让你看看。”
“顾北其,你他妈要是有能耐去得了法国……”
清冷的男声在青年头顶环绕,当事人很快又开始打哆嗦,然而那个声音还没停:“琴,我白给你一台。”
果:猜猜我们酷哥小江还有木有其他隐藏属性?猜对了有福利→_→
【别打仗,好好玩,下一章让你俩亲热亲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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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再跟哥哥回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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