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醉》千夜一醉

5、故人归

　　瑞云四年十一月，故人归来。
　　在轩承国，向来是能者上位，男女地位平等，所以，纵使轩辕晴不是先帝唯一的子女，以她的才能，登上帝位，也无人反对。
　　蓝凌，轩承国的大将军和轩辕晴自幼相识，比轩辕晴大一岁，上一年刚接任将军的位置。蓝毅为了锻炼他的一双儿女，自幼便把他们送到边疆。随着蓝家势力逐渐增大，蓝毅担心功高盖主，便欲退隐，而轩辕晴则顺势提拔蓝凌为将军。蓝毅喜忧参半，却不便多言，进一年来，安静的呆在家里，闲来无事，也带着蓝夫人外出游玩，凡朝中之事，皆不过问，以此愿求家门平安。轩辕晴不闻不问，又让蓝铭镇守北方，委以重任。但又提拔杨，汤两家，使其相互牵制。
　　已是深秋，枝上几无枯叶。宫门前士兵肃立，空寂中又带几分萧索。
　　轩辕晴一身紫袍，约摸一寸多宽的浅色领口，袖口及衣摆绣着火红的凤羽花，张扬，诡异。众臣跟随其后。
　　一骑白马随风尘而来，不是预想中的银色盔甲，而是深绿色的衣衫，绣着白色的雪绒花，长发披散，一点没有将军的架势，反倒像个玩闹的少女。
　　利落地下马，半跪在轩辕晴面前，只深沉的开口，“参见女王。”
　　“嗯。”轩辕晴浅笑，伸手拿起宦官捧着的短剑，赐给蓝凌。剑约一尺长，银色的剑鞘上，点缀着三颗蓝色的宝石，剑顶缀了一颗红宝石，剑鞘镂空，隐约可见其锋利。
　　“这次回来，便多住几日吧，暂时不用回去了。”轩辕晴极为平静的说。
　　“嗯。”蓝凌似乎有点无奈。
　　历来，大多将上战场的将军，才会从帝王手里接过剑。而女王，则在她归来之日赐剑，意欲何为？而且，蓝凌并非女王召回，是不请自归。擅自归来是谋反的前兆。
　　轩辕晴似乎不以为意，不止赐剑，更是准许她居住京都，暂时不回。并当众赐下男宠，大多是她召进宫却不曾看过的，这原本没什么，但是，段成沙和韩云端却在其中。
　　蓝凌只是看了一眼，便跪谢女王，段成沙脸色不好，神情阴沉。韩云端则是久久地凝视女王，极力压下心里的诧异，甚至不满。
　　当晚，将军府形势紧张，剑拔弩张。
　　段成沙和蓝凌过招，久僵不下，两人都心情不悦，出手几乎是毫不留情。韩云端悠然地坐在庭中石桌前，对他们视若不见，但眼里的冷意和紧闭的唇角却显示出他并不轻松。
　　“够了。”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身后的两人闻言便停了手，走上前，坐在了一起，但他们，每个人都不轻松。
　　“你为什么会回来？”韩云端冷硬的开口，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
　　“呵……”蓝凌忍不住冷笑，她能说自己是召回来的吗？就算说了，会有人信吗？“你觉得，凭我一个人，没有她的允许，能平安回来吗？”
　　“她没有必要这么做。”韩云端嘴角微抿，蓝凌擅自回来，是谋反的假象？但是，又将段成沙，赫赫有名的将军之子，还有自己，名门望族的世家子弟明目张胆的作为男宠赐给她，无异与给了北端甚至整个将领一记耳光，也给了那些名门望族一个奇耻大辱，后果会怎么样，她不会不知道。
　　蓝凌也难得的沉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便再看不到她了，女王？她不曾在乎过吧？她在乎的，似乎是别人不会在乎的。
　　“你为什么不拒绝？”段成沙冷冷的开口，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
　　“拒绝？我找死吗？”蓝凌压不住怒火，直接将桌上的杯子拂落。
　　两年了吧？这两年，她几乎不管政事，也不曾出手，是不是他们都忘记了曾经她的手段是多么的凛冽？
　　“轩辕晴？你究竟想要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的样子？”蓝凌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