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斜》老莫家的小莫

76、076 好看吗

　　“呀，四弟妹你咋啦？是不是孩子出问题了？”
　　罗婶这一叫唤的，小陈氏也不好继续往身上戴首饰了，听到要找大夫，马上想到唐诗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凑上前看唐诗，脸上还带着些幸灾乐祸。
　　这段时日老四家的和老三家的接连怀上，她平时私底下说她们光吃米的母鸡不下蛋，现在就连过过嘴瘾也没说了。反倒是自己，生完小闺女也几年了，一直也没再怀上。虽说已经生了四个了，但儿子哪有嫌少的，生越多儿子，她在老宋家的地位越无法撼动，以后老宋家的一切都是留给他们大房的。
　　二房那边她根本没看在眼里，再怎么装模作样，扮成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是两脚踩泥，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都这么多年了肚子都没点动静，估计以后也生不出来了。现在老二家的因为纳妾的事，三天两头在家里闹腾，她在一旁看着高兴。
　　本来唐诗他们搬离了村子，离得远了，见不到人，心里存着什么也就是暗中低估几句，现在亲眼看到唐诗住着大房子，吃好的穿好的，还有这么多首饰，心里的不平衡就越发倾斜了。
　　想到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什么意外了，最好是像老二家的一样，以后都生不出来了，这些东西还不都是属于他们大房的。
　　小陈氏现在根本就不去想，唐诗生不出来宋词还可以纳妾，就想着四房断了后，他们的一切自然也就是归他们大房所有了。
　　想到这大房子和首饰，这一切都会是他们的，小陈氏心里就喜的冒泡，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想起现在人还在面前呢，裂开的嘴角马上又合了起来，还掩饰的干咳了两声。
　　“大嫂什么时候进来的？”
　　唐诗看向小陈氏，问道。
　　罗婶也跟着看了过来，她就一个转身没注意，小陈氏就跑房间里来了，要是肚子的胎儿有什么意外，老爷回来怎么交代。
　　“大夫人不是在正厅喝茶，怎么跑这里来了？”
　　“咳，我就随便走走，这不，就想来看看四弟妹起来了没有，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算是当面质问了，小陈氏就是脸皮再厚，翻人东西翻的再理所当然，也有些赫然，不自在的摸了摸发髻上的发簪，又摸了摸手腕的镯子，想直接溜走。
　　“那个，既然你起来了，我出去喝茶去了。”
　　“大嫂，簪子好看吗？镯子好看吗？”
　　唐诗的一句话，止住了小陈氏往外走的脚步。
　　“好……好看，好看。”
　　不舍的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还没焐热呢，哪里舍得摘下来。
　　“我也觉得好看。这是宋词知道我有了身孕后，算是犒劳我的。要是大嫂看着喜欢……”
　　说到这里，唐诗故意停顿了一下，小陈氏整张脸都亮堂起来，双眼圆蹬，渴望的望着唐诗。
　　“大嫂喜欢，可以让大哥给你买，怎么说大嫂也为老宋家开枝散叶，功劳甚大，买更好的首饰大嫂都受得起。宋词送的这几样玩意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意义重大，我肚子里的这个要是儿子，我就把它们当传家宝传给儿媳，要是闺女，就给闺女出嫁时压箱底了。”
　　话说成这样了，直接，直白，一点情面不留，陈氏脸色阵红阵白，又有些黑，不知道是该恼好还是怒好，还是该直接恼羞成怒闹腾起来。
　　最后，小陈氏还是在两人的注视下摘下了发簪和镯子，有些黑脸的出了房间。
　　“夫人，老奴扶您起来。”
　　把小陈氏打发出去了，罗婶伺候唐诗起床洗漱，重新梳头挽髻。看见唐诗脸色好多了，唐诗也说身体没事，罗婶才没有去请闵大夫。
　　出房间前，罗婶把首饰放箱子里锁起来，谁也不敢保证小陈氏不会进来第二次。对着小陈氏这个大嫂，唐诗还能说几句硬话，要是换了陈氏，到时候舍下脸皮开口，不说她是做儿媳的 ，就是宋词要拒绝也要费上一番心思才能应对。
　　陈氏他们起来的早些，唐诗出来时，几人早已经把整座屋子逛了几遍，又回到正厅坐下喝茶吃零嘴。
　　小陈氏在唐诗面前吃了瘪，什么好东西都没捞到，哪里愿意差点到手的东西就这么飞了，就把唐诗的房间有多大多气派，不止有耳房，还有外间里间，好看的屏风，正说到那些首饰呢，罗婶扶着唐诗进来了。
　　罗婶担心，非要扶着她走，唐诗没有拒绝，刚才抻到那一下也有点后怕，小心点总是没错。
　　其他人看着就不舒服了，小陈氏撇嘴，陈氏要把婆婆的谱，眼神都没给一个，端起茶杯喝茶。
　　“娘，大哥大嫂。”
　　“四弟妹日子过的真休闲，都要准备晚饭了，歇到现在才起来，娘都起来半天了。”
　　小陈氏没拿到首饰，心里不舒爽，直接对着唐诗就呛起来了，明着说唐诗一个晚辈放着长辈不招待，躲在房间里睡觉。能上点眼药，小陈氏心里也舒坦一些，总之不想唐诗不舒坦她就舒坦了。
　　“哪里能跟大嫂比，大嫂儿女绕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怀上，上次动了胎气后，身子就一直不大舒坦，只能小心养着。大嫂怀过四个，应该知道这个时候都容易渴睡，一个不注意就睡过头了。刚才要不是大嫂进来喊，都还醒不过来呢。”
　　听到唐诗提上次动了胎气的事，端着茶喝的陈氏就有些不自然，上次拽倒唐诗的是她和梁氏，虽然当时把责任都推梁氏身上，但梁氏正因为她要给宋明富纳妾的事生气呢，哪里愿意一个人把这事担下来，当场差点就闹起来了。
　　宋词因为这事，跑回老屋又是跪又是请罪的，嘴里说着请罪的话，却句句在指责她们害得唐诗受伤动胎气，还直接搬到城里来了。
　　宋明开这次跑回去借口要给大儿子宋添福在城里找学堂，用这个理由跟陈氏要银子，陈氏恰好趁机跟着进城。等看到么儿住在这么宽敞这么好的房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庆幸，幸亏跟着来了，要不哪里得知么儿日子竟然过的这么宽裕。
　　自己日子过好了，却把他们做爹娘的丢在村子里吃苦，有出息了就忘了孝道，陈氏哪里愿意了，对着唐诗就没有好脸色。
　　同时，也有些纳闷，难不成一个兵丁就有那么多的饷银，买得起这么宽敞的屋子？要是真这么好，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去军营？
　　关于军营招兵买马的事，唐诗也是进了城后，后来从宋词那里得知，公文贴出来，宋家屯从战场上幸亏回来的男儿，没有一个愿意重返军营，再上战场的。
　　老三宋明贵不愿意他们已经有预料，只是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宋词当时回去提前把消息告知村长，对于村长问的关于他的饷银等问题，只要不违背规定，能够告诉他的，宋词都一一回答了。要是到时候公文贴出来，有意向去的，还需要村长的动员，所以宋词都实话实说，没有隐瞒。
　　都是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对于牺牲都有认知，但要背井离乡远去到荒凉的西北边关，习惯了村子里的安宁与富足，哪里愿意去西北受苦，所以，最后没有一个人愿意的。
　　“四弟妹是睡的舒坦了，我和娘可睡的不大舒坦，三个人挤一张床，囫囵眯了一会就起来了，身子现在还酸着呢。”
　　“委屈娘和大嫂了，如果提前得知娘和大嫂要过来，身子再不舒坦，也会给准备的妥妥当当。罗婶，给娘和大嫂添茶，再端些果脯上来。”
　　唐诗懒得跟小陈氏打嘴仗，这已经是她的极限，直接用茶和吃的堵上她的嘴。
　　罗婶提着铜壶，把几人茶杯添满，又下去端了一碟子果脯。
　　桌子上和地上丢有不少壳子，几人嗑瓜子，剥坚果，把壳直接丢地上或者桌子上，桌子上用来放壳的小篮子却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
　　“罗婶，看下老爷回来没有，看今晚用不用备他的饭。”
　　“是，夫人。”
　　罗婶应声退下去，她也差不多知道唐诗是什么性子了，也希望宋词快点回来，有些事由他来做，比唐诗做好的多。有些话，有些事，就算唐诗忍耐下来了，但肚子要是被气出好歹来，也是大事。
　　罗婶都跑到路口去了，看着长长的街道也没有宋词的身影，又担心家里的唐诗，望了几眼就往回走。
　　下响趁着大伙儿都在歇响午，罗婶跑出去把菜买了回来，厨房里的食材都被吃的一干二净了，不买晚上就没法做饭。
　　下午还发生了一件事，陈氏起来之后，罗婶给她倒上茶，喝着茶想起先前吃的点心挺好吃，便让罗婶再上些。
　　那些点心本就是闵大夫让人捎来的，闵大夫出手的肯定都是好东西，只是唐诗不好甜口，她上了年纪也不好多吃甜腻的，没吃几块，已经全上给陈氏几人吃完了。
　　罗婶如实告知家里已经没有了，陈氏便让她去买回来，别说罗婶不知道这些点心哪里买得到，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跑这一趟，只告罪说身上无银钱，需等唐诗起来，请示过，拿了银子才能去买。
　　罗婶本就是一下人，确实不可能身上随时带着钱，陈氏就算想发横，也横不起来。那点心确实好吃，根本不是过年过节从镇上买回来的可比的，只是让她自己掏银子买，更加不可能，只能等唐诗起来再说。
　　幸亏罗婶买菜回来时没让看见，要不就推脱不掉了。
　　罗婶回来看了一眼唐诗无事，便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这么多人的饭，罗婶一个人准备起来有些吃力，又要分神注意正厅的动静，从来游刃有余的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正厅里，宋明开和宋添福还有小喜坐不住，出去院子里转悠去了。唐诗给陈氏小陈氏陪坐，他们喝茶吃零嘴，时不时支应一两声她们的话，不再多说，杯中茶水少了就给她们满上，对于打听宋词在军营还有银钱上的事，都是一问三不知，让她们问宋词去。
　　罗婶的饭做到半道，久盼的宋词终于回来了。
　　“老爷回来了，老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来了。”
　　不用罗婶告知，宋词一进门便看到了自家大哥的身影，眉头皱了皱。
　　“大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让人提前来说一声，要不是小弟今天恰巧回来，就遇不上了。”
　　“四弟，还真是巧，今儿刚来就碰上你回家，实在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