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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58 终团聚 ...

  •   唐诗发现,她想宋词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做饭时会想他,吃饭时会想他,心里会想这个菜他喜欢吃,那个菜他也肯定会喜欢;在地里干活时会想他,想着要是他在,便不会忍心让她动手做这些粗活。
      甚至在梦里,也会梦到宋词满身沾满血的,站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对着她笑。
      越是想他,唐诗越是不能让自己闲着,不能去采茶叶,不能进城,她便进山里捡山货,摘浆果,把地里的草除的干干净净,每日不停的劳作,不让自己闲下来,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即便,每天夜里手握着他留下来的短匕入睡时,他还是会来入梦。
      “老四家的,把这些花摘回来做什么?让它在哪儿开着不是挺好看的?按我说,浪费那些地种这些花有什么用,再好看,种上几棵就是,浪费这么大块地,就用来种些不能吃的花,还不如多种些粮食,还能填饱肚子。”
      黄花菜开的欢,唐诗不会摘来炒了吃,但也不能任由它们烂在地里,便摘了回来晒成干。陈氏看见了,便又开始嘀咕起来。这些日子唐诗也习惯了,对于陈氏对她做事的看不惯,听了不理会就是。现在看到她把开放的黄花菜都摘了回来,自然更是看不惯,嘴里就嘀咕起来了。
      “晒成干花,可以做枕头。”
      唐诗随便扯了个理由,就当应付陈氏了,要不要是你一直不回应,她更会唠叨个不停。反正这里的人喜欢用一种灌木的叶子晒干做成枕头,枕着这样的枕头睡觉,会有一种淡淡的草木香味,有助于睡眠。
      现在唐诗说要晒成干花做枕头,陈氏也没有多想什么,看了一会便离开,坐到边上了。
      唐诗把开出来的黄花菜都摘了,全部晒成了干,还有吃不完的菜,也全部做成了菜干,加上山林采来的干货,把他们的小杂物间堆的满满当当的,箩筐都放不下了,看着这么多可以吃的,心里看着就高兴。
      这一日,也如往日一般,唐诗做好早饭,和陈氏一起吃完,把锅碗刷洗干净,拿着菜篮子就往山坡下边去了。
      地里的草她除的很干净,没有什么需要忙活的了。先去水田那里转了一圈,看看稻谷灌浆的情况,看看禾叶上有没有长虫。回来在旱地这边也转了一圈,棉花长势不错,苞米和豆子也快可以收获了,她用花椒籽育的苗也长的不错,再过些时日可以移植出来了,还有她最喜欢的菜园子,满满的丰收。
      转了一圈回来,最后拎着篮子去了菜园。今天唐诗需要出去一趟,菜有这个菜园子可以满足,没有肉也可以将就,但没有粮食就为难了,不可能再像放回来时般,顿顿把菜当饭吃吧。一日三餐,加上陈氏,两个人吃饭,家里的存粮即将告罄,最多只能支撑一两日了,她必须出去一趟,买些粮食回来。
      随着外地粮食的流入,当地的粮价早已经回落下来,可在粮食收上来前,还是略比往年高了些,以目前唐诗的情况,还是可以接受的。
      从镇上到家里,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唐诗挑不得抗不得,只能尽力用背篓一点一点买,每次少买些,用背篓背着回来就是。
      打算把菜摘回去,然后就出发去镇上买米面。
      唐诗正蹲在菜地里,掐着番薯苗时,身后传来的一道熟悉声音,让她愣住了,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时间难以置信。
      “媳妇。”
      这一声久违地媳妇,即便以往听到是多么的嫌弃,嫌弃它的土,现在听来,却是仿若天籁。
      她的小男人,离家已经五个多月的小男人,终于回来了。
      “媳妇,我回来了。”
      眼眶热热的,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站起身来,再慢慢转过身去,眼前是熟悉的那个人,看起来黑了些,也壮实了些,看着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暖,那么暖,使人忍不住直奔上前,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不放。这个时候,什么礼教,什么不适宜,什么妇道礼数什么什么的,唐诗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无法去顾及,只想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感受他已经真真切切回来了。
      “老四!老四!”
      在上边的陈氏,也看到了宋词回来,也从山边跌跌撞撞的冲了下来。
      可陈氏的激动,比不上唐诗的万分之一,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抛开了一切,陈氏的到来,都不能让她从宋词身上离开,仍然紧紧抱着他的腰,整个人埋在他胸前,用力吸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久久不放。
      宋词也从一开始的怔愣,下一瞬便反应过来,也紧紧抱住了唐诗,有力的双臂,抱的比唐诗还要用力,就是陈氏的到来,也无法让他们彼此分开。
      “我的儿唉,你可回来了,娘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爹和娘都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你个不孝子啊,还活着怎么就不知道回来呢?不知道爹娘会担心吗?”
      陈氏上前就是对宋词一番捶打,边哭边打,甚至有几下都打到了唐诗身上,即便有宋词护着,唐诗还是挨了几下,虽算不上多疼,也使两人再抱不下去了。唐诗情绪也渐渐缓和过来了,从宋词怀里离开出来,看着陈氏继续演绎母子情深,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个还是她一向最不喜的么儿。唐诗也相信,至少这一刻,陈氏的眼泪是发自内心的,在失去复得的么儿面前,也想起了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三人回来屋里,陈氏忙碌的,一会倒水让宋词喝水,一会拿过唐诗昨日从林子里摘回来的浆果,让他吃。
      “渴了吧,快喝水。”
      难得从来喝水都想让唐诗倒好端到手里的陈氏会给别人倒水,还是她最不喜的么儿,连唐诗都不使唤了,直接自己上手,倒好端给宋词,催着他快喝。宋词接过熟悉的竹杯,把杯子里的水一气喝完,山林里流出来的溪水,本就比村里的井水好喝,更别说在恶劣的战场上近半年的宋词,喝起来如天上的琼浆,无比的甘甜,和想念。
      水是唐诗早上起来烧的,整个罐子放在桌子上,这个时候还是温的,这些时日的影响,陈氏都习惯跟着她喝烧开的水了,让她再去喝生水,恐怕都有些不习惯了。
      喝到一直渴望的家里的水,还有篮子里唐诗最喜欢的浆果,拿在手里,却久久不想往嘴里放。
      “这浆果好吃,吃吧,都是你媳妇从林子里摘回来的,吃完了让她再去摘,吃吧,快吃,很好吃的。”
      “娘,您也吃,媳妇,你也吃,这都是你喜欢吃的。”
      对于陈氏的热情,有记忆以来,从未对他展示过的热情,宋词心里有感动,可更多的是漠然,这个经过战争洗礼的小男人已经长大,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喜怒不显于表面。还处于高兴中陈氏,看不出任何不妥,可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的唐诗,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端倪。
      唐诗早已把情绪平复下来,除了一开始做出的出格举动,冷静下来的她,又恢复了以往宋词熟悉的样子,安静的有些冷淡,静静站在边上,不会如陈氏般,热情激动的往上凑,这不是她的风格,更不是她的本性。
      因为宋词的回来,唐诗的镇上之行自然没有去成,家里的粮食撑上一日没有问题。既然现在宋词回来了,这些自然是该他去做的事,她又可以做回那个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小媳妇,一切有他就够了。
      “媳妇,我来吧。”
      “媳妇,我帮你。”
      家里,地里,转了一圈,离家五个月的宋词,对自个媳妇的能干,把家里地里打理的井井有序,从心里的敬佩,看着唐诗的眼神,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了。
      要是家里只有两人在,唐诗会很享受,可现在中间插进来一个陈氏,便不太美妙了。
      对于么儿的失而复得,陈氏是打从心里高兴的,可看着宋词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便看不过去了。唐诗做饭,他帮着洗菜烧火,吃完饭,他收拾碗筷,洗锅洗碗,这些本是身为媳妇该做的事,一律不让唐诗沾手,他全给做了。真是看的陈氏上火,这小儿媳是有多金贵了,得这样捧着宠着,一点都舍不得使唤,对她这个娘都从未这样对待过呢,陈氏看着心里能好受得了?
      如果这都是宋词一贯的做法,以前在老屋住着的时候多少都是见到过的,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陈氏发飙了。
      “娘,一会儿子送你回去吧。”
      一句话,把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把么儿手里的银子要过来的陈氏,直接从天堂打入了地狱。去打仗的人,不管是活着回来的还是回不来的,多拿到了银子,阵亡的有抚恤金,活着回来的也领到了一笔银子。几两银子算不上多,可也不少了,对于农家来说,可能积攒上一两年可能都攒不到这么多银子。
      当初老三回来陈氏便打过主意,可老三以起房子为由,愣是要不出一个铜板,为了这事,陈氏气了好几日。现在,老四也回来了,银子自然也是有的,陈氏还没想到要银子的办法,便被宋词要送去回去的话惹恼了。
      “回去?你要把我送回去?”
      “这些日子,谢谢娘对媳妇的照顾,现在儿子回来了,便不用再麻烦娘了。”
      宋词说的冷静,陈氏听的却不冷静。
      “你在外面死活不知道的时候,是你娘我在这里陪着你媳妇,现在你刚回来,就要把你娘赶走,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就是这么孝顺你娘的?”
      现在的陈氏也薛静了,知道一味的指责和谩骂对宋词不一定起作用,陈氏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便想打温情牌,反正先前在山坡下他刚回来时已经哭过一次了,不在意再多哭第二次。陈氏这会儿一遍指责着宋词的不孝,一边红了眼眶,眼看着眼泪就要流出来。
      “娘,儿子谢谢您对媳妇的照顾,特别是在媳妇生病期间对她的照顾,儿子没齿难忘。”
      没齿难忘这四个字,宋词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更是让陈氏听的心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生生被吓了回去。
      当初唐诗生病这件事,别看陈氏一直表示的理直气壮,到底知道当时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心里还是有着心虚的。如果当初唐诗挺不住活不下来了,或者宋词死在外边回不来了,或者那个大夫没有掺和进来,此时的陈氏都不会如此心虚,因为当时那个大夫的样子,看出来他和她的这个儿么肯定相交匪浅,对她的所作所为,当时唐诗的糟糕状况,肯定会全盘托出。这是陈氏唯一害怕的,现在看宋词说出来的话,显然都知道了。从他回来,陈氏就一直看着,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唐诗根本没有机会来得及告状,唯一的可能,就是从哪个大夫嘴里知道了事情回来的。
      现在是,一回来就找她这个娘算账来了?
      陈氏是心虚中掺杂着恼怒,她是他们的娘,她当时这么做哪里有错了?她是长辈,她是他们的娘,当时那个情况下,她做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唐诗生病,那是她活该,自己不会照顾自己,怨不得任何人。她这个当娘的,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拿出这么多银子,冒着牺牲另外一个儿子的风险,去给她一个外人抓药。
      所以,面对么儿此时要算账般的表情,陈氏也恼怒起火了。
      “我一个当娘的,给你照顾媳妇也照顾错了?她生病怪得了谁?怪她自己!这么大个人,自己不会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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