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生日快乐歌 ...
-
如乔惑所说，肖倾城生日那天还真是个大晴天。
前一晚零点的时候有几个人卡着点给自己发生日快乐，肖倾城挺感动，挨个儿道谢回了消息，不过有点意料之外的是乔惑除了一句生日快乐居然没有别的表示，他说不上失望，就是有点纳闷，这个见到机会就想作妖的家伙，难得老实了？
怎么可能。
第二天起床后，乔惑的动作比他先一步，匆匆地下了楼，肖倾城看了眼手表想着也没迟到啊，结果下楼一看，乔惑居然推出一辆崭新的黑色摩托，看样子似乎是辆哈雷太子。
“哪来的？”肖倾城问。
乔惑抛了一个头盔给他：“我小舅的，明儿就得给他还回去，要是知道我偷了他的宝贝车非得宰了我。”
“你有本儿吗？”肖倾城眯眼问。
“没啊，我毕业证都悬还考什么驾照。”乔惑耸肩道。
肖倾城默默地把头盔的扣绊扣紧了点。
乔惑一拧钥匙发动摩托，车子立马发出轰鸣声，他满意地砸了下舌：“挺够劲儿。”
“多少cc的？”肖倾城跨到后座上问。
“300cc，”乔惑拧了拧把手，油门里的轰鸣声又重了些，“抱紧。”
肖倾城环住他的腰，啧啧两声：“校服配哈雷，挺有新意。”
乔惑笑了一声：“走着。”
肖倾城还没来得及张嘴，摩托车就卷起一阵风，两个人直接窜了出去。
“卧槽！”肖倾城喊了一嗓子，风立马灌了一嘴。
风吹得眼睛睁不开，肖倾城侧过脸低下头，把脑袋躲在乔惑的背后，他听见擦着耳朵呼啸的风声，机车轰隆的马达声，还有乔惑清脆的口哨。
以及似乎是从自己喉咙里溢出的笑声，纷杂地搅成一片喧嚣。
下车的时候肖倾城脑子有点懵，耳朵也有些耳鸣，乔惑把两人的头盔往车把手上一挂：“走吧寿星。”
两人上楼的时候乔惑突然问肖倾城：“有多少人给你说生日快乐了？”
“我数数，你、我妹、亚轩、我同桌、韩舟屿、何汝超，明炀居然也发了，”肖倾城表情微妙，“咳，还有邓瑶瑶。”
乔惑一扬眉毛：“好。”
肖倾城总觉得乔惑在打什么算盘，但是这几天他仔细观察了，除了上课的时候乔惑基本上都和他待在一起，别说买东西了，连打电话都基本上是在和他小舅寒暄，实在是有点正常过头了。
肖倾城刚进班门正巧撞上了曾旭，曾旭看到他招招手：“今儿你生日吧？生日快乐。”
“谢谢，”肖倾城点点头，转念一想道，“你怎么知道的？”
曾旭眼珠子一斜朝班里面努了努嘴，肖倾城顺这他比的方向一看，邓瑶瑶的座位边站了一圈女生，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那样的兴奋和激动，看得肖倾城心里瘆得慌。
“你生日的事儿现在全班都知道，”曾旭压低声音道，“不是哥们没提醒你啊，如果你真不喜欢班长，拒绝得温柔点，给人一个台阶下。”
肖倾城盯着曾旭看了会儿，感慨道：“甜儿你真是长大了。”
“要不是今天你生日我就抽你了我。”曾旭瞪了他一眼。
肖倾城拍了下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气走进班门。
他目不斜视，快步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肖爷生日快乐。”钱洛看上去挺兴奋。
“谢谢啊。”肖倾城把书掏出来，注意到钱洛激动的小动作皱了皱眉，“我生日，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钱洛摇了摇肖倾城的肩膀：“你看邓瑶瑶的抽屉里。”
肖倾城坐最后一排，视野开阔，抬眼正好能对上邓瑶瑶的抽屉，虽然她旁边聚集了几个人，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包装起来的礼盒。
肖倾城倒抽一口冷气。
“肖爷你猜是什么？”钱洛眯起眼分析道，“巧克力？小蛋糕？饼干？”
“你就知道吃是吧？”肖倾城挠了挠下巴，“不管是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这明显是送你的啊？”钱洛问道。
“我又不会收。”肖倾城啧了一声，开始思索起曾旭说的怎么“给人一个台阶下”。
钱洛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真无情。”
“滚蛋。”
“还有你知道不？班长在广播台给你点了首歌，《生日快乐》。”钱洛越说越激动，伸手拍了肖倾城一下。
肖倾城还在脑海里思考“如何给人一个台阶下”的问题瞬间崩裂了。
事情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邓瑶瑶向来是个内向的女孩，说话轻声轻语，做事也从不大张旗鼓，尽量以和为贵，正是因为这样班上的那几个顽劣的男生才会听她的话，这正是因为她轻柔的性格，肖倾城才有把握这件事可以两个人私底下解决，在拒绝的时候能顾及到她的面子。
可是这样在广播上一放，就很难收场，到时候再一阵起哄，众目睽睽下，他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去对一个小女孩说“不”。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他自己并不是什么温柔的性格，那时候旁边的人要是一起喊什么“在一起”，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摔了东西就走，难道到时候把尴尬的局面丢给一个姑娘？
他正烦躁着，钱洛接着说：“其实不算是班长点的歌，她同桌以她的名义点的。”
“哈？”肖倾城眉头皱起来，“什么意思？”
“女生嘛，你懂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其实，”钱洛咂舌道，“那天你不是对班长特温柔吗，她那几个朋友咬定你也对她有意思，说你俩就差一个契机......这不是我偷听来的啊，是她们说话声音太大了。”
“邓瑶瑶什么态度？”
“班长看上去不太愿意，但是班长典型的老好人，也没因为她们自作主张生气，就是看上去很慌。”
肖倾城吐出一口浊气：“操。”
和大部分学校一样，县一中的大课间在做操后会有点歌活动，平日里很多人点歌都是点自己想听的歌，但要是指名道姓地给某个异性点，那就添了一层暧昧的意思，明晃晃地等于表白，加上老师们也都挺开放，学生们对这种事情格外的肆无忌惮，围观闹腾起来能直跨三个年级。
肖倾城猛地想起来乔惑是广播台的，能不能让乔惑开个后门把邓瑶瑶的歌删了？
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不就《生日快乐》吗？又不是情歌。
他这么一犹豫，直接犹豫到了大课间。
做完操回班上楼的时候，《生日快乐》就从学校音响里响了起来。
欢快的曲调硬是给了他一种行刑曲的错觉。
不等广播员开口，他方向一拐，直奔厕所而去。
在肖倾城人生中，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地逃跑。
他钻进一个隔间，打算等生日歌过去后再出去，至少这时候绝对不能和邓瑶瑶对上！
逃避就逃避吧懦夫就懦夫吧，肖倾城自暴自弃地想。
厕所里没有音箱，外面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好在学校喇叭的质量不错，他贴着隔间的门听了起来，结果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老师同学们，大家上午好，这里是县一中广播台，今天的点歌节目开始。”广播员的吐字清晰有力，声音低磁，大约是平日里不怎么好好说话，让他正经播音的时候给人一种摸不透的陌生感。
乔惑？肖倾城瞳孔一缩，他记得乔惑高三后为了好好学习就没在广播台工作了，但是这个声音却让他无比肯定，播音的就是乔惑。
“今天点歌的节目为下：高一七班的张洋同学给高三二班的肖倾城同学点一首《生日快乐》。”
张洋？他认识吗？
肖倾城想了半天也没在脑海里搜出有关这个人的任何印象，接着他就听乔惑在广播里接着念：“高三五班的徐湘同学给高三二班的肖倾城同学点一首《生日快乐》。”
“高二七班的孙武阳同学给高三二班的肖倾城同学点一首《生日快乐》。”
“高二一班的王晴雅同学给高三二班的肖倾城同学点一首《生日快乐》。”
“高三六班的......”
邓瑶瑶的名字也出现在其中，像是蜻蜓点水一般被一带而过。
前前后后大约给他点歌的大约有二三十人，但肖倾城认识的顶多三四个。
他闭了闭眼，哼笑一声，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去。
回到班后全班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勾唇笑了笑，悠悠然地坐回到位置上。
“肖爷，”钱洛冲他抱了抱拳，“你人缘居然这么好啊，是小的眼拙。”
“羡慕吗？”肖倾城胳膊搭在椅背上，冲他扬了扬眉。
“羡慕。”钱洛嘿嘿一笑。
早上那么多个人同时给一个人点歌的事情在学校里被人津津乐道了一早上，肖倾城这个名字被念了几十遍，听得全校人都有些麻木，相对的，也没人发现里面的一些小玄机，比如某个女孩婉转的心意。
放学后肖倾城背着包被人指指点点了一路，但是心情倒是挺轻松，在楼下看到乔惑冲他扬了扬眉：“牛逼。”
“过奖。”乔惑的声音变回了懒洋洋的感觉。
“你礼物挺特别的。”肖倾城笑起来。
“礼物？”乔惑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他，“这才是。”
肖倾城接过看了眼，慢慢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念出上面的两个字：“......克妻？”
乔惑给他的是一个类似于凶吉签一样的纸条，上面乱七八糟地画了八卦图，中间明晃晃地用红字儿写了两个大字——“克妻”。
“以后还是有姑娘对你芳心暗许的话，你就拿这个给她看，”乔惑点了点纸条，“说你克妻。”
“你他妈......”肖倾城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直接笑了出来，“你他妈真是个人才啊？”
他拿着那张克妻证明和乔惑推推搡搡地闹起来，无意间撞上了身后的人。
他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回头，正好对上邓瑶瑶的目光。
邓瑶瑶眼角弯弯，冲他浅浅一笑：“没事儿。”
接着冲乔惑点点头，背着包越过两人继续往前走。
肖倾城眯起眼睛对着邓瑶瑶的背影看了会儿：“你俩不是不认识吗？”
乔惑巴眨巴眨眼：“可能是我太可爱了吧。”
肖倾城把那张“克妻证明”往他手里一塞：“我看你比较需要。”
“哇小倾城你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求到的！”
“求人给你开克妻证明的，你建国后头一个吧？”
“那可不。”
肖倾城到最后都没收到邓瑶瑶的礼物，如他自己所说，不管礼盒里装的是什么，都与他无关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生日快乐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