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新学期新气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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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第一天没有课，每个班放学的时间都不一样，二班班主任和风风火火的董潇属于完全相反的类型，是个佛系的老头儿，随随便便讲了些话就大手一挥让学生们回去了，肖倾城眼看时间还早，也不想在门口傻站着等肖倾国，思索了一阵走进了一家卖书也卖文具的小书店，里面有几个本班的女生弯腰挑选货架上的笔记本，纸业被翻得哗哗作响。
有一个女生看见肖倾城后偷偷戳了一下正认真挑选的邓瑶瑶。
邓瑶瑶一转头就对上了肖倾城看过来的目光，脸颊上顿时泛起了红，腼腆对肖倾城浅浅一笑。
肖倾城礼貌性地一点头，开始百无聊赖地翻书架上的漫画书，翻了会儿觉得内容有些无趣就放了回去，他余光扫到书架小角落处搭着一本封面非常素的杂志，在一片花花绿绿中反而更加显眼，他心下一动，伸手拿过杂志，上面果然明晃晃地印着水墨体的“谜底”二字，看日期应该是刚出来的一本。
话说回来，乔惑给他的那本一直放在县城的房子里，一直到寒假肖倾城都没想起翻开来看过，他觉得自己喜欢个人也挺不走心的，这都能忘。
肖倾城一边想一边翻开杂志，他先把目录看了一遍，没有看见乔惑的笔名。
不会被编辑开了吧？
肖倾城刚把书放回书架上，一只清瘦的手从他身侧伸了过来又把书拿了下来。
肖倾城一偏头，看见陆亚轩手里捧着杂志对他露出一张笑脸。
“来买书？”肖倾城对这个比女孩还温婉的少年印象一直很好。
“看看而已。”陆亚轩的五官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但是拼在一起就显得清秀柔和，让人心生好感。
陆亚轩也把封面翻开，仅看了一眼就合上了：“他又拖稿了。”
“嗯？”
“乔惑啊，”陆亚轩笑意浅浅的，“你应该知道的。”
肖倾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有点偷偷做一件事被人拆穿的尴尬：“啊对，他和我说过。”
肖倾城紧接着问：“你们放学了？”
“嗯，”陆亚轩轻轻点头，“乔惑期末又考砸了，被潇姐带去办公室领赏了。”
“考得多差？”
“文综全砸了，不过数学外语好了点。”陆亚轩说着眼含笑意地看着他，语气里居然还添了份揶揄。
“啊，是吗，”一丝得意从心底划过，肖倾城面儿上倒是淡定无比，“那没区别啊。”
“有区别的。”陆亚轩笑意更深了分。
正巧肖倾国下课来找肖倾城回家，一进书店第一眼就看到了陆亚轩，在门口隔着两个书柜就欢然地挥手打招呼：“亚轩！”
陆亚轩展颜颔首：“倾国来了，你们回去吧。”
过了整整一个寒假，肖倾国好不容易遇到了陆亚轩有些不乐意走，看样子非要和陆亚轩聊两句才甘心，肖倾城看肖倾国一副老友重逢的激动样，颇为无奈地一耸肩：“你俩聊吧。”
两个和闺蜜一样一边试用彩色按动笔一边聊起了寒假的发生的一些小零碎的事情，肖倾城觉得自己像极了陪姑娘家逛街的老爷们，站在一边性子没超过五分钟就跑门外去站着玩手机。
肖倾国随手点开了一篇新闻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有人喊了他声：“肖倾城。”
肖倾城抬起头，因为刚打了场架，明炀新伤加旧伤，看上去有点狼狈，但还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拽的模样，一只手吊着另一只手夹着根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肖倾城有点佩服他，他一个暂时性残障人士抽根烟应该花了不少力气。
“有事？”肖倾城扫了他一眼就重新低头看新闻，“如果是打架麻烦先去排队取个号。”
明炀轻笑了一声，语气里难得没什么敌意：“今天就先不取了，我就来和你说句谢。”
肖倾城把眼睛又抬了起来：“谢什么？”
“今天的事。”
“甭谢，我也不喜欢别人阴阳怪气地喊我少爷，而且我也不是冲你，我是冲邓瑶瑶，一小姑娘和当妈一样。”
“没事儿，都懂，我上次打你也不是冲你，也是冲邓瑶瑶。”
肖倾城这才彻底把头抬起来，把头歪向一边看着明炀：“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挺欠揍？”
“没人敢说，都憋着呢，你也忍着点，”明炀不等肖倾城张嘴接着补了句，“你连乔惑都受得了。”
肖倾城硬是半天没想出来反驳的话来。
“谢我也说过了，那我先走了。”明炀用夹着烟的一只手冲他一挥。
“等等。”肖倾城叫住他，明炀略感意外地停驻脚步道：“还有事？”
肖倾城回头望店里看了眼，肖倾国和陆亚轩聊得正开心，他放下心来冲明炀低声问：“你和乔惑以前是初中同学？”
明炀的表情立马僵住了，他蹙起眉问：“乔惑和你说的？”
“不是，别人告诉我的。”
“靠，谁说的？”
“你别管，反正那人不会乱说，你先告诉我是不是？”
明炀沉默地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来，烟雾遮住了他的小半边脸。
肖倾城知道他在犹豫，也没有催促，静静地等着。
“是。”明炀把烟蒂往地上一扔，踩灭了一点火星。
“果然。”肖倾城道。
“看来你知道不少了，”明炀用鞋尖在地上碾了一圈，看着肖倾城，“怎么，接受不了？”
肖倾城摇摇头：“这倒不是，就是觉得......”
“知人知面不知心？”明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手腕一抖一支烟就滑到了手指缝里。
“我只是在想，他经历了什么。”肖倾城正视着明炀。
明炀没说话，低下头把烟吊在嘴里，把烟盒往口袋里一方，又掏出一只打火机来，又燃起了一点火星。
一番沉默下来，还是肖倾城先开了口：“他打架很厉害，你们俩一起练的？”
明炀抬起头瞪起眼睛看着肖倾城，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你怎么知道？”
“什么？”
明炀捏紧烟蒂：“你看见他打架了？”
肖倾城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有些支吾道：“一次......”
“为什么打架？”明炀死死地盯着肖倾城。
肖倾城不想让他知道肖倾国身上发生的事情，半真半假道：“我惹上些人，打不过，他就帮了点忙。”
明炀有些激动地大吸了一口烟，再吐出来，他几乎说一个字手就会跟着点一下：“他上高中后，就再也没动过手了。”
肖倾城微微眯起眼。
“我敢说，连陆亚轩都不知道他会打架。”明炀说着突然笑了一声，“他转性后，无论对方有多过分他都没动过一次怒，更不用说动手了，怎么到你这儿这位佛就破戒了呢？”
肖倾城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炀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真他妈服了那个狗逼，草，我他妈都怀疑乔惑是不是看上你了！”
不好意思，肖倾城面无表情地想，是我看上他了，意不意外？
不过这些话，放荡不羁如肖倾城也只敢在心里叭叭。
肖倾国和陆亚轩说着话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巧听到明炀嚷嚷，二人齐齐愣住，肖倾国一脸茫然，瞪大眼睛，陆亚轩欲笑不笑，绷着嘴角。
肖倾城阵阵窒息。
“我先走了。”明炀一抹脚底就想溜，走之前居然还对陆亚轩客气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似乎是认识。
明炀走后，肖倾城掩饰尴尬对陆亚轩说：“你们认识？”
“认识，”陆亚轩手里拿着最新一期的《谜底》，把它放进包里，“他们班人上次对我说三道四被他知道了，他拎着那几个男生就过来找我道歉。”
肖倾城颇感惊讶：“他人不错？”
“嗯，不过似乎脾气不大好，他手怎么伤了？”
肖倾城猜明炀的手十有八九是和钱洛上次在电话里说的一样——被他爸打的，但他一耸肩道：“不清楚，打架打的吧。”
陆亚轩似乎信了这个理由，和肖倾城也聊了两句，还提到了乔惑寒假去找他的事情，肖倾城只含糊地说了看灯展的事情，看陆亚轩的反应，肖倾国应该也没和他说别的，肖倾城才放下心。
新学期肖倾城也没打算改变自己不收房间的坏习惯，站在桌子前看着散乱成一大片的书本，冲着桌面盯了良久后，肖倾城把一部分书卷进自己怀里，然后一转身一撒手就把书全扔到了床上。
简单粗暴。
肖倾城满意地拍了拍手，开始左翻一会，右抖一下，终于把乔惑给自己的那本《谜底》从床上挖了出来。
肖倾城半身躺倒在铺着书的床上，直接翻开乔惑写的那一篇文章，仰着头开始读。
他自己是很不喜欢读书的，大段的文字会让他感到倦怠，可是他一想到这是乔惑写的，心里就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总觉得能想象到他坐在电脑前为了一个情节的转着苦眉愁脸的样子。
肖倾城浅笑一声，但他越往后读就越笑不出来了。
这篇讲了一个被抛弃少女的失恋故事。
“她愁苦的情绪像是压抑了三日的阴云，而现在只需一声雷鸣，就可以挤出绵延的雨来。”
“少女蜷在安了防蚊窗的阳台上，她只能透过密密麻麻的小孔去看春天。”
“她觉得自己不能继续思考别的问题了，她只能想象自己吞枪自杀的样子，只可惜这个和平的国度，给不了她体面的死法。”
诸如此类的话有很多，整篇读下来都有些压抑，肖倾城读到最后眉头都锁了起来，就当肖倾城觉得这姑娘要死要活马上要嗝屁的时候，最后一段居然来了一个转折。
“她把砸了防蚊窗，大吸了一口轻盈的空气，又看见奶奶种在小院里的花开得正好，她突然就不想死了。”
肖倾城被这波操作弄得莫名其妙。
再往下一看，作者赠语里还有一句话：“疯癫：没想到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倾城瞪着那行字在心里蹦出一句古不古文不文的话：汝何欠至此？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新学期新气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