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无求》刘慕纯

14、生日（下）

　　忙了一下午的我们，在下午5点多，等来了大姑他们，让同事照看店里，一起去吃晚饭了，也就是为我过生日咯。
　　一个小小的餐馆，却有几分浪漫的意境。小馆开在一条古街中间位置，从大门进去看到的，应该是一个小院子，但是被隔起来了，只留了一个走廊直通大厅。边走边看大厅两侧，墙上布满了鲜花，欣妍挽着我的胳膊，宝贝们则是和家人一起走在前面，一起走去雅间，幸福啊。
　　“来来来，寿星去里边。”刚进屋，就被大姑叫到里面去了，也有幸坐一回“上座”。宝贝们坐在我和欣妍的中间，奶奶坐在我上手边，大姐夫把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中间。转眼间我都23了，时间过得是真快，看看身边的几个宝贝。欣妍都长大了，再看看身边这三个宝贝，天，我永远不敢相信刚看见我那种害怕的情绪，会发生在她们身上，这两年，欣妍也是受了不少的苦。
　　“哥...”欣妍叫我，“我也没有什么送你的，也陪你过了20个生日了，哥，也谢谢你能给我一个家。我现在不敢想，如果当初我遇到的不是你，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欣妍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捧花，“哥，生日快乐！”
　　“我去...你从哪弄的...”
　　“嘿嘿，让姐夫替买的，来的时候我一直拉着你走在最后，因为姐夫要把这个拿进屋里，怕你看到。”欣妍笑着，举起水杯：“哥，我开车，今天不陪你喝酒啦，这是我和宝贝们一起的心意。生日快乐！”
　　说实话，突如其来的惊喜，真的让人招架不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我，只是笑着举起杯，“谢谢啦！”
　　从有了宝贝这两年，我对欣妍的用心程度上，可能比之前要差很多，毕竟三个宝贝的自闭症，对于我们来讲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欣妍也长大了，我们相处的时间，包括我对待欣妍的感情，真的也分给了三个宝贝们。有时候仔细想想，也会觉得挺对不起欣妍的。
　　“哥。今天开心就好，想喝酒就喝叭，过生日嘛，只要你不觉得不舒服就行啦！”
　　大姑听到这个话，问欣妍：“他喝多少你都不管的吗？”
　　“管啊，不过男生对于酒这种东西，喝上以后就控制不了自己了，多说也没有什么用，只要他们自己不难受，就行啦。”欣妍看看我，“我哥自己会控制的，他责任心比较重，每次喝酒他都会告诉自己，他有三个宝贝需要他照顾，所以每次喝酒都不会太多。”
　　也是呢，自从有了欣妍、有了这三个宝贝开始，我每次都会告诉自己，家里人还需要我照顾，我不能喝多。而且喝点酒，嘴巴就不听使唤了，总是说些不该说的东西，所以每次喝酒都会告诉自己：喝酒没事，但是超过三杯，绝对不能多说话。到现在为止，我喝完酒以后，也会是最安静的那个，肯定会比平时话多，但是一定会时不时的告诉自己，别多说话，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都不重要，今天我哥生日！开心！”
　　“对！”大姑把蛋糕里的“皇冠”，递给欣妍，欣妍让诗雅给我戴上。又把蛋糕转到我面前，大姑说：“准备点蜡烛。”
　　说实话，这样的生日，我很少过。一起吃蛋糕，一起吃个晚饭，还要点蜡烛许愿，唱生日歌...我有点不适应。唱歌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看向奶奶...虽然老人总是唠唠叨叨的，但终究是为了我好，唉，可是有时候真的会烦，不过近几年，最起码奶奶说的话，我会尽力去听了，虽然基本上都是重复的，能多听听就听听吧。现在看看奶奶，我想到的只有：我才多大，就让老太太拍着手为我唱生日歌...受之有愧！
　　“来！许愿吹蜡烛，准备开饭啦！”
　　吃着饭，喝着酒，大姑忽然开玩笑说了一句：“你们这有三个宝贝，而且还管你们叫爸妈，要不你们就在一起得了，反正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你们俩以后谁真的找对象了，关系都不好弄。”
　　欣妍看看我，把手中的筷子放下，若有所思。
　　大姐夫说：“是啊，也不能到时候再让三个宝贝们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呀。”
　　“我...”我刚要说话，欣妍开口说：“其实...我也想过的，我没和我哥说。”虽然欣妍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但心里也清楚，欣妍陪宝贝的时候，总是会提到爸爸妈妈，而我很少会提到这两个称呼。因为我也害怕，如果以后都有另一半了，但她们又真的离不开我们的时候，该怎么办。所以我很少会提到这种称呼，我想让她们只是把我们当哥哥姐姐看待，不过事实证明，这不可能。
　　欣妍接着说：“有一件事只有我、老妈和爷爷知道，我哥都不知道。”
　　“嗯？”我一脸疑惑，“你几乎天天跟着我，还有我不知道的？”
　　欣妍低下头：“对不起。今天哥哥生日，我不该说这些...”
　　我挪开凳子，起身走到欣妍身后，趴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欣妍肩上，“都开头了，就接着说叭。没事。”
　　“嗯...”欣妍低着头，过了一会，小声挤出一句话，“我有先天性心脏病...”
　　“啊？”说实话，我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件事，不过有的时候老妈会带着欣妍去医院做检查，可是每次老妈都会告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欣妍也什么都不会多说，我一直都觉得很正常。
　　不过现在想想，也对。我三岁的时候见到的欣妍，那个时候大夫和老妈说什么我根本不会记得，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懂是什么意思，我所知道的事情，不过都是老妈告诉我的。直到现在，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欣妍说完，感觉我的状态不太对劲，赶紧补充道：“不过没什么大碍，老妈也一直帮我调理，也是各种寻医问诊，到现在不会有什么大事。”
　　“真的？”我半信半疑。
　　“嗯！”欣妍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
　　大姑听完，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不想和你哥进一步。”
　　“嗯...”
　　“这有啥？”我还是很疑惑。
　　大姐忽然问了一句：“是不是不能有孩子？”
　　大姑听到赶紧摆手，示意大姐别接着说了。
　　“嗯...”欣妍伸手抓住我的手，越握越紧。“我怕耽误了我哥，也辜负家里人。”欣妍强颜欢笑着带出一句，“到时候真的要让我哥选择保大还是保小了，嘿嘿。”
　　我慢慢弯下腰，趴在欣妍肩上，很小声在耳边叹了口气：“傻...我会在乎你这些嘛？从小到大陪着你...不，是你陪着我长大的。和家里人不说的话，也都会告诉你，你出国那几年那天不想你呀。我也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觉得不想耽误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心里有个人，如果忘不掉的话我也不愿意开始下一段感情，我也怕误伤其他人。给我点时间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娶你呀。”
　　眼看欣妍眼泪都快下来了，有瞥了一眼四周，看看家人，强忍着把眼泪咽回去，一把推开我：“切，我才不要你。”说完，笑着白了我一眼。
　　“你跟欣妍说什么了？”因为我声音不大，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听到什么。
　　“没说啥。”欣妍回答。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酒杯，“谢谢大伙，陪我过生日。”
　　“这话说的。”大姐说，“还拿我们当外人了。”
　　“没有！”我赶紧站起来，“我干了我干了。”
　　“哈哈哈。”
　　说着笑着闹着，至于我刚刚和欣妍说了什么，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一顿饭，我时不时看向欣妍，欣妍也时不时的看看我，有时候同时看向对方的时候，相视一笑。从小一起长大，要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要说真在一起，也不太现实。
　　我心里有一个人，我不太想开始下一段感情。我总觉得，自己还拿不定主意呢，如果就这么开始下一段感情，万一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到时候伤的是两个人。而且这段感情还放不下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全心投入，可能只会更糟。
　　“要不一会吃完饭去唱歌吧！”
　　“好啊！”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平时没事自己也喜欢哼歌，虽然五音不全...
　　欣妍在一边看我开始兴奋了，叫了我一声，“哥。”我回头看她，她撇着嘴，微微摇了一下头。
　　我们之间这个动作其实常有，我们都经历过，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想的越好，越是期望的东西，到最后换来的越是失望。我所遇到的几乎都是这样的，欣妍只是想告诉我，别抱太大希望。我点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我们到停车场开车回去，因为要去KTV，所以就又回大悦城了。果不其然，周五的KTV，爆满。果然没玩上。算了，喝的也不少，早点回家也是好事。十点半大悦城关门，我们也就回去了，只不过这次没有开车，毕竟大悦城现在还不收停车费。
　　虽说喝了不少，但是还很清醒。在外面喝酒，适度就好，我只有在家里的时候，才会有喝醉的时候，毕竟在家有人照顾，而且不用再出门，当然咯，次数也不多，毕竟喝多了，也只是会给欣妍找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