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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章 ...


  •   胡人退出半个兖州,消息如同会飞鸟儿很快传回了京城里。

      祁同清的成功立马被人传成了神兵,有人说祁将军以百人之力击退胡人三万骑兵,更有人说祁将军以一人之力将胡人赶出了中原。

      而在兖州的军营里,祁同清接到了京城传来的圣旨,让他死守兖州,增兵万余,若是将失地收回,还他拥兵重权。

      营帐里,祁同清骨指分明的手攥着黄明色的圣旨,神色有些恍惚,只见常兵长走了进来,抬眼便瞧见了那卷黄明色。

      “看来将军如愿了。”

      祁同清张口缓缓道:“四年了。”

      小九站在一旁心知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祁将军没有把这圣旨丢了。

      增兵要一个月后才到,剩余的日子祁将军如同上了发条,原本懒散的性子也收了,天天拎着小九练剑,态度也越发严厉。

      “来与我对剑。”

      祁同清拔剑而出,青钢剑寒光敛影,出发皆是瞬间,把小九吓的到处躲闪。

      只听祁同清呵斥道:“接剑!”

      小九抬头见将军指剑追来,瞅着就要戳自己脑门上了,赶紧抬剑一挡,两间相交,小九被震飞数丈之远。

      右手被震的发麻,小九握着剑还未缓过劲,祁将军便追逐而来,又是一剑,震的小九在地上打了个滚。

      小九一咬牙,扶剑而起,见着追来的青钢剑,挥剑接了上去,顿时刀剑乒乓之声连连响起。

      时间眨眼便是一月,操场上祁同清与小九对峙,一个手持青钢剑,一个手持玄铁黑剑,相交之时擦出了细小的火花,打的难舍难分。

      小九的成长祁同清看在眼里,原本只是一个提剑都费力的呆子,如今竟然能够与他对峙,可见他天资有多高,这简直是块捂了灰的璞玉。

      小九的脑子里全是剑,他从来没有如此快乐过,仿佛找到了当初抱负的宣泄口,每挥出去一剑就使得身体多顺畅一分。

      在对峙时剑法隐隐提高,出剑时随心所欲,若不是因为年纪幼小力道不够,少了份杀性,祁同清几乎就要架不住了。

      直到祁同清被打的连连后退,一脚顶在木桩上,翻身一个跳跃,避开小九的剑喊道:“停,可以了。”

      忘情挥剑的小九听见后,猛然醒悟过来,望着被自己逼得连连后退的祁将军,张嘴说道:“将军,我刚刚入了神,不小心……”

      祁同清棱角分明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伸手将青钢剑收起。

      “能在一个月练成这个模样,算你小子有种。”

      小九那瘦小的脸,在这些日子被喂的圆润,原先枯黄的面色也白嫩起来,再也看不出一丝乞丐的影子,连那副假正经也深入骨髓,乍一看还以为哪户富人家的孩子。

      被夸祁同清这样突然的夸赞一句,小九如同等了许久,心中好似那潺潺流水变得很是欢快,一双眼睛闪亮。

      “谢谢将军。”

      小九说完挺着胸膛,看着有些瘦小的胳膊仿佛能担起一些东西了。

      祁同清看着小九忽然有种感慨,是不是自己父亲当年也是这种感受。

      他们家代代出名将,可却代代都是死的很惨。

      祁家的人太要强,都有一口压不下去的血性。

      敢和圣上唱反调,战功赫赫出言又重,敢说敢做,谁不掸忌?都怕捏拿不住祁家,将他父亲丢入边疆,给了五千兵将不管死活,断了粮草被围困攻陷,落了个失守的下场,命丧战场。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年幼的他看着父亲的尸体送回祁家灵堂,肢首分离,面目全非,若不是那手臂的刀疤他定不会认为那是自己的父亲。

      后来得知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他甚至想过叛军,可是想到这里是祁家代代儿郎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自己怎么就可以因为那个老不死的放下?

      在朝堂上又因出言激烈,被一众文官说成年轻无脑,借机剥了他的兵权,只留个将军的头衔,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让一众人看了笑话。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北边兖州起战,那个张周仁抢了个先说要带兵驻守,可笑的是没打几个月就把整个兖州丢了。

      这片土地不可以没有祁家男儿,这是祁同清认为的。

      回了帐营,小九抹了额头上的汗水,见常兵长正向他走来,一身崭新的铠甲发出重器的声响,听着很是抨击心脏。

      “常兵长。”

      小九喊的很是响亮。

      常兵长俊美如斯,脾气温和,小九觉得这种人不应该来战场,只有祁将军那样脾气的才适合这里。

      “听说你又进步了,看来我当初捡了个宝给将军。”

      说着伸手拍了拍小九的胳膊,看看是否结实。

      祁将军整个人跟个没骨头似的,挂在椅子上,一身白衣盖住了锋芒,显得修长,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看起来格外犀利。

      “姓常的,你整天穿着这铠甲累不累,你又不需要上战场,呆在我旁边当个军师就行了。”

      常兵长只是立在旁边,口不闲烦道:“将军还是注意一下自己仪态。”

      “我一大老爷们,那有啥仪态。”

      小九盯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不由嘴上憨笑起来。

      晚上营帐又多点两盏灯,小九在祁同清的逼迫下冲着文武双全而去,学习之速度为绝世罕见,他就如同一把未开锋的剑,越是打磨越是锋利。

      祁同清靠在榻上,看着案桌前临慕的小九说道。

      “教会你的日后也莫忘了,本来教你识字的是姓常的,我怕他把你教成一个死脑筋,到时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说着打起了哈欠,一副犯困的模样。

      小九字迹也渐渐与他越来越像,祁同清觉得这小子性子太固守了,失了变化,以后定是一头犟驴。

      怕不学好,常常说着祁家的家训给他听,想要把他教导成一个寻礼善诱的人,偏生他在顽固这条路走的一去不复返。

      “希望你日后还记得这份好。”

      烛光在营帐里摇拽,把小九伏案的影子拉的很长。

      一个月的时间到了,增兵在这最后一天险险的赶上,一万规模的列队,四四方方,还有那啸杀的气血,让人看的血气翻腾。

      跟在祁同清身后的小九被这啸杀之气吓得差点软脚,不过脸上依旧沉稳,好似这一切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那扬起的军番挂着一个大大的燕字,与他们身后的祁字军番遥遥相望,三位穿着银色铠甲的兵长同时下了马,一步半跪在祁同清面前,齐声道:“将军,末将来迟。”

      祁同清这一刻如同变了一个人,响亮的声音传到所有人耳朵里。

      “从今日起你们都是我祁同清的兵,全部听我调遣,若是不服都给我站出来。”

      万余精兵无人应答,祁同清看着面前的三位兵长道:“从冀州赶到兖州用不了一个月吧?”

      三位兵长变色微变,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兵长解释道:“路上遇到强雨,停留了三天。”

      祁同清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本将没去过翼州?本将八岁跟随父亲到处征战,翼州强雨赶不了路?你当真以为是扬州?”

      顿时三位兵长静默无语,祁同清转身跨步走到那万余人面前,一双狭长的眼睛扫过众人。

      “若是再有人心生异样,休怪本将拿人立威!我祁同清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会跟你讲道理,下次若是再犯剥去兵长一职,军法处置,听见了没有。”

      最后一句喊的震耳欲聋,那万余人仰着头喊回道:“听见了。”

      半跪在一旁的三位兵长低头面色青黑,小九盯着这三人,远远的退了几步,犹如避之蝗蝎。

      在将军的营帐内,三位兵长低头站在一旁,卸下了头盔,祁同清坐在面前捏着自己的印泥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兵长上前一步张嘴就要开说时,身后一个黝黑的兵长伸手打算拉住络腮胡子,却被祁同清发现。

      “让他说。”

      络腮胡子一脸严肃,上前抱拳道:“末将刘骞,来时曾听说将军以一人之力敌胡人万人骑兵,末将打了十几年仗还未听说有如此神人,怕是将军吹大了。”

      祁同清一听正色道:“确实吹大了。”

      那络腮胡子听了祁同清承认更是心中不削,道:“将军难道就是这种图其虚有之人?”

      祁同清瞥了那刘骞一眼:“这嘴是长别人身上,本将何时说过这话是本将说的,你一个将领怎么学了个道途听说?”

      刘骞被祁同清一句话噎了回去,他们听说要被派遣到兖州抗敌,领军的还是祁家那个没头没脑的小子,牛皮吹的上天,几个老将很是不服,这原本半个月的行程,硬生生拖到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才到。

      小九和常兵长呆在一旁,常兵长一脸儒雅,脱了一身铠甲看着如是玉人,精致的不似凡人,小九一脸稳重看着老气横秋。

      在三个老兵长眼中,祁同清和小九,常兵长三人根本就不是能上战场人的模样,一个半吊子将军像是纨绔,一个酸腐书生,还有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这像是打仗么,就跟戏台子唱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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