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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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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将桃子洗干净,不再理会这些嚼舌根的士兵,自己回了兵营。
回了营帐见将军和常兵长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心中更是瞧不起那一群胡扯的小卒。
只见将军手拿着一封信,摊开在桌上,看完后神色很是阴郁,用力的将那信捏成团然后丢弃在角落。
面色淡然的对小九问道:“你会不会认字?”
小九将桃子放在一旁,眨了眨眼睛,盯着桌面上如同蚂蚁般的字体,红着脸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不会。”
他一个乞丐哪里识字,将军这么一问心中也一紧,不知道将军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赶他走,以前不觉得自己哪里矮人一等了,同样都有手有脚,只觉得生来平等,就算身为乞丐都没有作为乞丐的自觉,总是去模仿那些有身份的人,心中还鼓励自己和他们也一样,现在才明白身份之间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只见将军将白色的袖子往胳膊上一捋,抬手拿起案上的毛笔,往那砚台里一蘸,说道:“不会就学,以后你帮我砚墨,待你学会了再帮我拟文。”
说着伸手指了指那砚台,小九慌手慌脚的捏着墨锭,有样学样的打着圈儿的磨起来。
常兵长将白纸摊开在案上,只见将军提笔挥字,小九虽然不认识写的啥,却见这字龙飞凤舞,煞是好看,心想着以后自己也要写成这般模样。
不一会一张白纸写满了,将军在最后盖上红泥,轻轻一吹递给身旁的常兵长。
“把这封信递给前线的张周仁,告诉他,他若敢撤我就敢把他后院烧了。”
常兵长接过白纸,往那纸上一览,脸色有些怪怪的盯着将军,最后还是将信折好封入袋内,忍不住出声劝道:“将军,这样是不是不和圣意?”
将军松了袖子,往身后一甩,起身走到那大床上一趟,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别喊我将军,将军,将军的了,我连带兵的权利都没有,我算个什么哪门子将军?”
常兵长长叹一口气:“将军。”
“姓常的,我有名有姓,姓祁,名同清。”说着瞥了一眼常兵长。
一旁的小九拉长了耳朵听着,心想着这名取的真好,却再听到祁姓将军说道:“这营里就这么一百来个兵,还全都是你常兵长带来的,若说我祁同清真正的手里的兵,也就这个呆瓜小九了。”
听到将军提到自己名字,小九心口更是蹦蹦跳,死命的拿着抹布搓那案角,好似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事情。
常兵长和祁将军同时看向心不在焉的小九,感受到突然的目光,收了手里的抹布,眼神有些躲闪,但是却不愿离开。
祁将军伸手扶着额头:“你看看,你看看,你还说他处世不惊,这贼头贼脑的样子从哪儿来的。”
小九听了很是委屈,他哪里贼头贼脑了,老乞丐说他学的是人模狗样。
小九现在长的眉清目秀,虽然瘦些,但是照着这眉眼长开了,也算得上是万一挑一的好样貌,不然也不会给常兵长挑来放跟前养着,被祁同清这么一说倒是说他形象不好了。
常兵长见了小九委屈,驳了祁同清的话:“你这生气也别往他身上发,你这心里若是不舒服,何不出去练会剑。”
祁将军气呼呼的下了床,穿着白里衣捞了架子上的剑就出去了,留下一脸不知所云的小九,常兵长见小九出神便道。
“你若是想学本事,就好好跟着将军。”
听了这话小九才醒悟过来,赶忙丢了抹布跟着跑出去。
祁将军一身白衣在军营里面很是扎眼,比起其他人一身臭烘烘的,他如同一个潇洒公子,一个人在操场练剑。
小九静静的站在一旁,只见祁同清手持一把青钢剑,出剑狠辣,剑锋陡走,长剑如芒,剑气逼人,带起长虹飞影,一剑劈开了那身旁的箭靶,顿时尘土飞扬,好似有万夫难敌之威。
小九被当场就被这气势震撼到的,激动不能自已,这便是他梦中所求的东西,只见祁同清回身对着小九道:“你过来。”
小九拘着胳膊站在祁将军面前,只见祁将军抬手将剑压在小九的肩膀上,这剑起码也有十来斤,把小九压的差点往地上一栽,好在祁将军用手扶了一把,没让他戳那剑上。
“你瞧瞧你,这是能上阵打仗的料吗,连把剑都扛不住。”
祁将军收回青钢剑,一副嫌弃的口气,把小九说的无地自容。
祁将军将青钢剑插进地里,也不嫌弃地上脏,一身白衣就这么坐这黄泥地上,看的小九都有些心疼那衣裳,毕竟他这辈子都没穿过白的。
“今天你就给我提着这把剑,不到酉时不准撒手。”
小九咽了咽口水,然后点点头,盯着面前的青钢剑,自己刚刚就被这剑压趴下去,现在要他提着剑站到酉时,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站那么久,胳膊会不会断掉。
在祁将军的眼神示意下,小九拔起了那柄青钢剑,这剑一提起来两只手就抖得不行,两只细小的胳膊就像拉了弦的箭,瞅着剑就要掉下来了,小九却是硬生生拉住了,离那地还差半寸。
这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这便是普通士兵也坚持不下来,这小胳膊小腿的小九就这么硬撑下来了,祁将军看他的眼神从开始的嫌弃变得稍微有许些赞赏。
小九天生就是不喜于怒色的人,更是把面瘫炼的如火纯青,原本也没啥见识,在这营地更是出了不少丑。
后来心中更是暗暗记下,发誓要把这土小子的印象给抹去了。
到了酉时祁将军才懒洋洋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行了,今天就练到这吧,晚上再认字。”
听到可以了,小九两手一松,这柄青钢剑就直直的插入泥土里,两腿一撒,一屁股坐地上。
晚上营帐里多点了几根蜡烛,祁将军说教小九认字却是先让他抄那兵书,他大字不认一个抄的时候如同鬼画符一般,写字无笔峰,最后祁将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握住小九的手,一笔一画的写出来。
只见那白纸上写着两个字。
“小九”
祁将军道:“这是你的名字。”
简单的几笔,小九很快就记下了自己的名字,在知道自己名字如何写后,不停的模仿祁将军写下的字迹,直到深夜。
“就这两个字临摹了一个晚上,回去睡觉吧。”
默默放下笔的小九,点点头钻出了将军的帐篷。
回来后,躺在床上的小九久久不能入睡,伸手将老乞丐给他的玉石掏出来,这玉石不是纯白,带着点腌黄与那金镶字配的很是华美。
这是他的东西,或许是他代表身份的信物,隔天问问将军这上面是什么字,或许是他的名字。
一大清早小九就后在将军帐篷外,原因是祁将军还未醒,此时日上三竿,外边的操场上已经有一队兵在操练了。
小九越来越感觉这祁将军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春游,这一百多号人每天都在这发闲,兵营外到处都是流民,他们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就在他恍惚的时候,突然一个士兵快马加鞭的赶到军营,下了马急匆匆的往帐篷这赶,单膝跪在帐外。
“将军,前沿急报。”
过了许久帐内才传来祁将军声音,这声线透着慵懒,好似刚睡醒。
“进来。”
小九见人醒了就随着那士兵一起进去,这一进去就瞧见将军大人,衣不裹体的模样,好在是个男人,不过这身上的肌肉线条堪称完美,小九差点挪不开眼睛,心道这男人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常兵长虽好看,好歹没有这副不正经的模样。
“快说前沿怎么回事。”
士兵立刻上前,将一块带血的布料呈上,原本懒散的将军一见血书神色一变,接过那带血的布料一字字的看下去,最后咬着牙道:“我都说了不准撤,张周仁这个老不死的还是撤了,那可是一个洲,不是一个县,是我祁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上面那个老不死的贪生怕死,这个老将又是个孬种。”
说着直接将那布料甩飞在地上,一手掀飞了面前的案桌,把刚进来的小九吓个半死。
起身套上铠甲,提起剑就打算往外走,却被刚进来的常兵长拉住。
“将军,莫要失了冷静。”
祁将军气呼呼的将那衣架子踢飞,一剑把那床榻劈了个稀巴烂,没一会整个帐篷内能糟蹋的都糟蹋完了。
“叫人集合,上兖州。”
小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原本懒散的士兵都开始整装待发,心道这是要上战场了吗?
就在小九发愣的时候,常兵长一把将小九拉过来道:“这次上前线,你有没有准备。”
小九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常兵长吩咐人拿来一套铠甲和配件,递给小九:“好好照顾将军。”
常兵长的话听着有些不对,战场上为什么让小九照顾将军,他一个提剑都费力的人,便问道“那常兵长要去哪?”
“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将军手里才一百来人怎么去抢下一个洲,过去无非送死,我要去帮将军诱敌。”
说着伸手将铠甲套在了小九身上,小小的个子穿着很是滑稽,小九握着沉沉的铁剑,感觉这个任务非常沉重。
“那危险吗?”
小九有些闷闷的问道。
“战场上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