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尚未崩坏》月光士多

25、少年尴尬往事

　　“陈茉陈茉，晚上要不要出来喝酒！”目送行政女孩离开店门，居然就拿起手机给陈茉打了电话。
　　“好呀！刚好今天下午下戏早。诶，你今天不用当狗仔了嘛？”
　　“狗仔什么狗仔！赶紧的，我把地址发给你啊！”居然佯怒吓唬陈茉，当然这老把戏已经糊弄不了陈茉了。
　　“好嘞~”
　　晚上，两人在一家精酿啤酒吧见面。居然点了一份石板炙烤牛肉、一份苹果菜沙拉、一份德国香肠拼盘，还有一份芝士拼盘，以及两份碱水包，以及两大杯啤酒和一瓶红酒。
　　“怎么今天喝起来红酒了？”陈茉喝着啤酒，好奇地问正在吃肉的居然。
　　“哦，因为想吃芝士了。你知道吧，芝士和红酒，绝配。”
　　“是吗？”陈茉把已经开好的红酒倒了一些在杯子里，递给居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话说你怎么不在那栋小楼里待着了？早说你该歇歇了嘛。”
　　“我这不是在歇着呢嘛！程一舜他出差去了，我查了一下他的行程，得下周回来呢。”
　　“程一舜的行程现在也能查到了？”
　　“我托朋友问来的，有个同事后来转行去做公关了，她认识程一舜团队的宣传助理。”
　　“哦哦，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吧。刚好我最近通告不是很多。”
　　“你不和白越约会吗？”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陈茉喝了一口红酒，悄悄地靠近了居然一些。
　　“看你这恋爱的酸臭味儿就来了。”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白越，到底程一舜和康德制药有什么关系？你就不用整天风吹日晒的趴在那栋楼里了。”
　　“千万别。”居然知道这一问，势必会影响陈茉和白越之间的感情。
　　“好吧，诶还有，居然你也是，你妈妈整天催我让你回家，你怎么不回去看看她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回去，她就给我安排相亲，上次那个公务员你还记得不，肥头大耳的，还有上上次那个，说自己是北大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我说和他聊聊博尔赫斯，他赶紧给我转移话题。要是你，你见吗？”
　　“哎呀，你和我聊博尔赫斯我也不懂呀。反正你不愿意回就先不回吧，我前两天回去看了阿姨一次，精神状态很好，你放心吧。”
　　“茉茉，你可真好。”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你还记得我大学时候和你说的那个同学吗？”
　　“记得，叫闻风是吧。他怎么了？”
　　“他和我们班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那也不能怪人家，你从来就没和他说过你喜欢他。不过呢，你也是时候去发现新的对象了，最近有没有心跳加快过？”
　　“有啊，我一跑心跳就会加快。”嘴上说着玩笑，但居然真的去回想了，上次心跳加快，好像还是那次一起吃冰淇淋的时候。
　　“你想起来谁了……快说！”“说”字还没说出口，陈茉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酒杯。“这会儿试试红酒和芝士吧，酒已经醒的差不多好喝了。”
　　“对啦，那个卷发夫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让阿帆去问了……”
　　“阿帆就是那天给我打电话的小男孩吗？”
　　“是的，没错。他说自己是剧组的演员统筹……”
　　“这个小男孩声音挺好听的，有女朋友了吗？现在很流行年下你要不要试一试？”
　　“她说自己是剧组的演员统筹，套到了一些话。果然卷发女人的男友以前在康德制药参加过实验，他们一次实验会给志愿者5万元，十年前那次他去参加过实验，当时确实是死了一个人。不过现在参加实验，钱也涨到了10万。本来康德制药也是不想再用他的，因为他不是很健康了。他的暴瘦不知道和当年那次实验有没有关系。”
　　“居然，今天是休息，早知道我不问你了。你放松一点。”
　　“茉茉，你说我怎么就有你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呢？哎，对了，咱俩怎么认识的来着？”
　　“你还没喝呢这就醉啦？十年前，我搬到了你家对门住。咱来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你忘记啦？”
　　十年前，居然的父亲自杀后，对门住过来一家人，说是一家人，其实只有两口人，陈茉和她的妈妈，陈茉比居然还要命苦一些，从出生下来就没有爸爸，是她妈妈一手把她拉扯大，好在陈茉也比一般人懂事。父亲的事情发生后，居然在以前的学校就被孤立，她的朋友们都听了父母的话，自动和居然疏远了，她以前人缘很好，一堆人围着她打转，但从那之后，她就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前所未有的孤独席卷而来。居然的母亲担心居然的学习环境会对她造成影响，就把她转到了另一所学校，恰好陈茉也在那所学校就读。
　　居然和陈茉的相识，就在那条回家的必经之路，小巷子里。
　　那天放学回去，扎着两个马尾辫的陈茉背着自己的粉红色小书包，一个人走在小巷子里，刚转来的她也没有朋友，被一个高年级的男生盯上了，小陈茉被堵在巷子里，被高年级的男生逼着，让她交出自己的所有零花钱，可是小陈茉身上哪有零花钱，她的妈妈每天早上7点钟就出门去工厂上班，一天就挣100块钱，小陈茉掏不出钱来，高年级的男生气急败坏，把她的粉红色小书包抢了去，直接把书本倒了一地，企图从书包里面找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可是除了书和练习册，文具盒，书包里也没有其他东西了，连文具盒都是用了两年的，上面的漆都剥落了一些，露出了棕色的铁锈来。小陈茉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流泪，几个男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举起文具盒就想要扔在地上，可是拿着文具盒的手腕却被谁给抓住了。
　　这人正是居然，在别人看来，居然已经成了这条街上有名的恶女。
　　“哟，是没爹的居然啊。”那个男生轻蔑地调侃着。身后却被谁推了一把。再一看，是刚才还站在墙角抽泣的陈茉，“小姑娘胆子挺大啊。”
　　那男生转身就想要给陈茉一点儿颜色瞧瞧，本以为能轻轻松松挣开手腕上的禁锢，没想到居然这小姑娘看起来挺小巧的，力道却不小，硬是没挣脱开来，倒让自己失去了重心。居然朝陈茉抛了个眼神，陈茉见状，赶紧把那男生的腰带抽了出来，用力一抛，腰带已经7米开外了，男生的裤子一下松了许多，居然又把自己爸爸教的那一套散打在这男生身上一展拳脚，陈茉扔完腰带后就立刻从地上捡起自己散落一地的书和练习册，收拾好书包，看着居然把男生打得落花流水不知西东，两人才拉着手一溜烟的跑了。留下男生一瘸一拐的找自己的腰带。
　　居然拉着陈茉，跑到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然后默契地相视一笑。
　　“你好，我叫陈茉。”陈茉率先伸出手，居然握了上去。
　　“你好，我叫居然。”
　　两个人的友谊就此奠定，一路走到陈茉家，两人才发现，对方竟然还是自己的邻居，从此两个小女孩就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以前的孤独再也不见，两人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友，直到一年后，居然的母亲搬回了外婆家，把居然放在了寄宿学校，但两个人的关系并没就此断掉，每逢放假，两个小女孩总会约着一起玩耍，一玩就是10年过去。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次，咱们一起打跑了一个小流氓是不是！”居然酒量不是很好，稍微喝一点儿就开始迷迷糊糊的，说话也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嗓门了。
　　“是啊。”陈茉看着喝醉的居然，头又隐约地大了一圈。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居然就已经开始失去支配四肢的能力，浑身发软了起来。
　　陈茉叫了车，把醉醺醺地居然扛回了家，把她放倒在床上之后，耐心地帮她换了一套睡衣，漱了漱口，还把妆也帮她卸掉了。只听见居然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茉茉......我爱你.......茉茉......程一舜他怎么还不回来？”
　　“你说什么？”
　　“我说茉茉.......程一舜他怎么还不回来.......”
　　陈茉听清楚后，脸上泛起了“我家的猪终于有想拱的白菜”的笑容，把居然刚刚蹬开的被子重新盖回她的身上后，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床头，自己才去洗漱。因为居然一喝醉就不省人事，陈茉每次都得帮她料理“醉后”事，所以居然的家里有一整套陈茉的洗漱用品。
　　第二天一大早，居然被一通电话吵醒了。那通电话来自阿帆。
　　“早啊居然姐，你之前让我查的那篇新闻，我找到了。当年那个报道主要是在纸刊上发放，我去报社看过了，他们说唯一的备份已经提前被人拿走了，网上的那则报道的链接早就已经被删除掉了，看不到的，我去一些收藏古书和旧报纸的店里翻了好久才找出来了一份当时的报纸。还有，发稿人不是你说的李春秋。”
　　“不是李春秋？”
　　阿帆听见电话这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呼气的声音，似乎这个结果让她感到宽心不少。
　　“不是李春秋，用的是笔名，叫做卫道士，不确定是不是李春秋。”
　　居然的眉头又拧紧了。
　　“我已经把文章链接发到你的邮箱了。你自己先看一下吧。”因为提前已经看过了报道的内容，通篇都在引导舆论谴责康德高官和居然父亲，因此阿帆很担心居然的情绪。“居然姐，如果这两天你心情不好的话，随时打我电话，我可以讲些笑话给你听，也可你陪你聊天。”
　　“好，阿帆，谢谢了。不过我没有那么脆弱。以后别老是熬夜帮我干活，早睡早起身体好，你还在发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