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林下听泉

3、第 3 章

　　周日和周六几乎是一样的生活，刘玄云越看越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都要打算叫人去把摄像头拆了，省的还占用自己的资源。
　　下午三点多，睡了一天多的李少司醒了，好歹洗了一把脸，收拾了一下出门。
　　刘玄云原本还打算亲自去跟踪李少司，可是被他两天的举动恶心了半天，最后犹豫再三让下属去了。

　　“守约。”
　　“稍等，来了。”
　　魏守约半天才过来开门。
　　“在屋里干啥呢？金屋藏娇？”李少司进门后像主人一样巡视一番，发现房间里有一身新衣服，看大小应该是魏守约的。
　　“别看了，那是我的衣服。”魏守约也留意到李少司盯着他的新衣服看，“小心点，那个很贵的。”
　　李少司回了一个眼神：“租的？相亲去？”
　　魏守约白眼望天，顺手从房间里抽出一个相框，里面是魏守约和另一个男人的照片。而且，这个人李少司也认识，他们都是同学，只不过对方出国进修去了，国内没人要。
　　“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有问题，你可是当年的狗仔队，虽然是瘸腿的。”
　　“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也瘸腿！”李少司瞄着魏守约的下三路。
　　魏守约反倒很嚣张的掐腰挺胸叉开腿，李少司直接上去给了他一拳，不过这一拳打完李少司就察觉到不对了，又伸出了手。
　　“把你的咸猪手拿开。”魏守约打掉李少司的手，摆了个pose，“你觉得怎么样？”
　　李少司上下打量一番，客观评价：“颜值中上，身高略欠，身材嘛，还是不太够。你最近锻炼增肌打算干啥？”
　　“日子不好过，找了个兼职。”魏守约一脸辛酸。
　　“卖肉？”李少司的话属于没事找抽。
　　“嗯，你要不要？”魏守约一把扯过李少司，在他耳边吹气。
　　“呵呵，你还是继续当模特去吧。”李少司受不了，挣扎脱身，“什么时间的事？你最近就是在忙这个？”
　　“清明后吧，最多半个月。”魏守约看了一眼日期，倒是把李少司惊到了。
　　作为没事打牙祭的饭友，李少司很清楚魏守约的身材，以前就是一般般，现在虽说还欠缺点，但已经可以拿出来了，要说半个月内速成，减肥他信，增肌有些太快了。
　　“没什么副作用吧？”出于好心，李少司多问了句。
　　“我是自然健身，没吃那些有的没的，而且我发现，我的身体好像有了新的变化，比以前战斗力强了。”魏守约看着自己的手掌说道。
　　李少司脸却阴了下来，魏守约自然也发现了。
　　“你知道我身体有问题对吗？因为蓝海生物还是你自己本身也有问题？”魏守约一针见血。
　　“我有问题，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问题，只是没想到只是轻微锻炼后表现的更明显了。”
　　“能被人发现吗？”
　　“不借助仪器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的人也就一手之数。”李少司说这话的时候带有几分自信。
　　“那不就得了，走，吃饭去。”魏守约立刻转移话题，顺手拿起门口挂钩上的衣服边穿边开门。
　　“好吧，你自己都不在乎，我更管不了了。”李少司耸耸肩。
　　在附近监视的下属发现魏守约和李少司一前一后出来，魏守约一脸鄙视的看着在后面慢慢挪的李少司，想伸手拉着他又犹豫不决，李少司就像没看到一眼，跟着魏守约。虽然是一副不和谐的情况，但是看着却感觉到很和谐。
　　二人吃饭也不贵，百来块钱简单吃点，事后散散步消消食，去给魏守约挑了挑衣服，不过看看价格，果断去买淘宝同款。

　　等到信息发到刘玄云手上，一见到魏守约，刘玄云觉得有几分不对。
　　“这个魏守约的身份信息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巴蜀那边的。”
　　刘玄云一听就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我看不是没问题，是问题大发了。”
　　下属一脸不知所谓。
　　“这个魏守约，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刘玄云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像你说的，他是巴蜀地区实验基地那边的人，但是我记得调查李少司的时候，顺手调查了一下这个魏守约。他的父亲和我一样，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是领养自他们那边那个大家族里的，而且也有备案。理论上他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现在……”
　　刘玄云顿了顿。
　　“这个魏守约我看着，比李少司更有问题，虽然真相如何我不敢确定，但是去调查一下吧。”
　　下属对此并没有异议，在了解刘玄云的过往之后，下属觉得刘玄云也是一个可怜人。
　　等到刘玄云拿到信息，他和下属那是大眼瞪小眼。
　　“老大，你看怎么办吧，如果要想确定他有没有问题，只有可能去做鉴定了。”
　　“这个，去做吧。”刘玄云揉了揉眉心，把人打发走。
　　“居然和当初的泄密案有关，哎，那段时间国家真是不容易，这些糊涂账现在也追不回来了……”

　　魏守约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被刘玄云派人盯上了。
　　更让李少司惊讶的是，他的房间又被人光顾了。
　　刚打开门，李少司就发现有人来过，原因也是再简单不过，自己叠在床尾的被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手笔，因为比自己叠的规整多了，估计是不小心碰倒了，放回去的时候收拾了一下。要知道李少司很懒，叠被子这种事那是极度敷衍的，叠的这么好，是唯恐人发现不了。
　　不过鉴于有了前车之鉴，李少司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估计是同一拨人，瞥了一眼床头钟，里面的摄像头还在：“难道不是即时的，这也太low了吧。”
　　同样鉴于李少司的斑斑劣迹，刘玄云果断把调查重点放在了魏守约身上，也没有查看监控，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怎么样，与守约先生有关的人都调查的差不多了吧？”一位中年人在小会议室内问道。
　　“嗯，除了官方人员外，只有一个可疑人员，就是他的同学，蓝海生物的李少司，我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监控摄像头。”黑衣下属回复。
　　“哦，能确定来源吗？”
　　“可以确定为军方出品，应该是蓝海生物内部的问题。”下属回复道。
　　“好的，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从即日起，你立刻离开，我们是该和明面上的他们谈谈了。”中年人看了一眼下属，下属明白其中意思。

　　等到周一一早，刘玄云看着李少司那是哪哪都不顺眼，李少司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感觉到一股厌恶感。
　　但是对于李少司来说，平日挨的白眼多了，也不差你这点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后就在刘玄云赶苍蝇一般的不耐烦中离开。
　　“部长，有事？”主管看出了其中不对。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人真是表里不一。”刘玄云看着手头的几个文件。
　　主管是知道刘玄云的背景的，自然猜出了他的意思。
　　“部长，你今年也三十六了吧？”
　　“嗯，然后呢？”
　　“之前一直在部队？”
　　“嗯，怎么了？你是说我与你们有代沟，脱节了？”刘玄云似笑非笑。
　　不过主管没多说，用表情回答“你猜对了”，刘玄云真心觉得肝疼。
　　“你们就不能？”
　　“就不能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工作？”主管打断了刘玄云，笑了一声，“我们可以做到，只是，一来现在终究不够紧迫，二来你觉得咱们做这些东西真的值得吗？”
　　刘玄云抬眼给了主管一个眼刀：“慎言，有些东西不是你能非议的。”
　　主管哂笑：“部长啊，你应该最有发言权的。”
　　刘玄云卡壳，半晌叹息：“不管是私欲还是公心，你的对手都投入大力气搞了，你觉得咱们可能放手吗？”
　　主管表示理解，临走还开了个玩笑：“要我说，这个应该公开，我觉得咱们搞得都比他们好。”
　　当然主管自己也笑了，有些东西是注定不能过早暴露的。

　　离开的主管看到李少司，挥挥手让他过来。
　　“少司，最近你稍微抓紧一下。”
　　“嗯，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说看。”
　　“未经审判机关、检察机关批准并由公安机关执行且未经我允许就在我房间里装监控，这算不算违法？”
　　李少司说完，主管那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最后拍了拍李少司的肩膀：“怎么说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什么偏偏盯上你，别说你不知道。”
　　“那就是没有王法了？”
　　“我支持你主张自己的权利。”
　　“那我还是好好工作好了。”李少司秒怂
　　“别这么怂嘛，其实新来的部长人很好说话的。”主管笑了。
　　“目前我还在敏感期，先不在他眼前晃悠了。”李少司撇撇嘴。
　　“你自己把握。”主管拍了拍李少司，转身离开。
　　“你说他是不知者无畏，还是此地无银三百里？”刘玄云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主管浑身汗毛一竖，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刘玄云还在办公室里，但是目光与他对视。
　　“他智商很高，或者说起码在专业技术上水平不低。但是他情商很一般，所以还真不好说。”主管轻声说道。
　　“那你多关注一下项目进度，我听说咱们居然有竞争对手了？”刘玄云话题转换得极为生硬。
　　主管脸色也是一寒，别的就罢了，这次的竞争对手居然是他们这边的，他们的客户是什么人做什么的，不知道便罢，他们这些人登时就对竞争对手的背景产生了深深的疑问。
　　“我现在也在着手查，中层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查到，部长你可以再查一遍，至于底层这些人，下周一我们几个给你结果。”主管估计了一下进度，告诉了刘玄云。
　　“好。”
　　刘玄云回复的很简单，但其实他们这些人心里都大致有数，他们是神都卫星城，能够越过神都那边，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的实力绝对强悍，另一种就是他们这边被渗透的有点深，至于怎样渗透的，就是他们要查的了。
　　他们希望是第一种，不过刘玄云空降过来就意味着，只怕是第二种了。

　　作为项目研发人员，虽然不知道主管和部长之间的谈话指代内容，但是这并不妨碍李少司连蒙带猜还原事实。
　　“刚刚那个是刘玄云？这么说他之所以对我起疑是因为他本身就和我是一类人？”李少司的能力属于全能型，但是侧重点在精神领域，所以他刚刚算是窃听了刘玄云和主管的对话。
　　“我们这里居然有人在搞间谍活动，我算算，扣除应届生，现在还剩下的来的比我晚的有，有，有……”李少司有了半天突然发现，除了应届生，本来颇为庞大的社招群体，现在还待在研发端的居然为数不多，他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不过出于对自己的自信，李少司也没怎么多想，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听说了吗？咱们部门要裁员！”李少司下班时听到有人小声议论。
　　“最近大形势不好，这个并不意外吧。”
　　“问题是不知道裁员的标准啊，以往裁员好歹还有的个说法，这会据说是定点裁员。”
　　“那岂不是说，咱们一定要想办法留下，不然一旦离开……”
　　“嘘，知道就好……”
　　说完还悄悄看了看周围，若不是李少司耳朵好，还真听不到。
　　“这保密措施做的……”李少司叹气，当然他更好奇，刘玄云会查出些什么来。

　　“喂，晚上有空没？”过了几天，魏守约打电话。
　　“我？看情况吧，不年不节的，你怎么突然有空找我了？”李少司挺意外。
　　“拜托，我的时间和你反着好不，你休班的时候我找你才是反常。”魏守约电话里都听得出在磨牙。
　　“看看吧，最近我们单位有事，不见得有时间。”
　　“你们单位真的出事了？”魏守约一句话，李少司明显察觉到了不对，扫了一眼周围，“我有空。”
　　“晚上你先到我家来一趟吧。”魏守约说完扣了电话。
　　李少司放下电话，联想起前几天偷听到刘玄云和主管的对话，开始梳理信息。
　　“魏守约啊，真不知道该说你眼神好还是不好……”

　　等到了晚上下了班，李少司瞅了一圈，估摸着可以早走，再看看自己手头的活晚个一天半天的问题不大，于是收拾东西打算闪人。
　　“哟，李少司这么早就走，约会去？”李平瞥见李少司脚步轻快，不客气的来了一句。
　　对于这种带着恶意的话语，李少司的免疫力极高，至于李平说的，那更是选择性无视了。
　　不只是李少司习惯了，李平也习惯了李少司的这种无视，当然周围人也习惯了这种无营养的日常，包含李少司离开后，李平接下来的各种嘲讽诋毁。都在一个单位里混了不短时间了，也就是呵呵一笑。

　　“咚咚咚。”
　　“来了。”
　　魏守约打开门。
　　“哟，今天你亲自下厨？”李少司颇感意外。
　　“咋了，不吃你可以看我吃。”魏守约头都没回，继续到厨房盛饭盛菜。
　　“哪啊，我今天不把你吃哭我就不出门。要帮忙不？”李少司一边说，一边放下包，走到厨房。
　　“你这手脚，还是给我到外面玩电脑去吧。”魏守约极度嫌弃李少司，当然主要是因为李少司不熟悉，在这里面少不得要问“XX在哪”，有这功夫，还不如自己去忙活。
　　“怎么，平常你这电脑可不会轻易让我看的，这回事搞到什么好东西了。”李少司挑眉。
　　“让你看你就看，不看就来吃饭。”魏守约今天的语气颇为强硬。
　　李少司没接话茬，但隐约猜到会是哪一方面的了。
　　“你今天还吃得下去吗？”
　　李少司凭空来了这么一句，厨房里的声音停顿了几秒。
　　“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厨房里继续响起锅碗瓢盆演奏曲，只是魏守约的声音有些无力。
　　李少司走到厨房门外，看着在不大的厨房里忙碌的魏守约。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少司的注视，魏守约回过头来：“看什么，先过去尝尝菜吧，我怕我今天发挥失常，齁死你。”
　　“你以前和楚萧寒在一起的时候都没齁死我，现在我都已经百毒不侵了，你那点东西更奈何不了我。”李少司刻意点出“楚萧寒”的名字，魏守约放下锅铲，没有回头。
　　“不带你这样的……”
　　李少司叹了口气：“赶紧把菜盛出来吧，都快糊了。”
　　没多久，魏守约一脸沮丧的坐在了餐桌旁。
　　餐桌上的气氛很尴尬，李少司虽然调侃魏守约，但是真让他无视这些东西大快朵颐他也做不到。
　　“说说呗，他是把你踹了，还是给你戴绿帽子了？”李少司端着碗，一口菜一口饭吃了半天。
　　魏守约扫了一眼李少司，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我不知道。”
　　李少司把碗往桌子上一敲：“你是消遣我？”
　　魏守约似乎没注意到李少司的愤怒，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我只是无意中在咱们这里见到了他。”
　　“但你联系他，他却告诉你他在国外？还是说他直接屏蔽了你？”李少司顺着魏守约的话补全了接下来可能的发展方向。
　　“二者都有，开始他不回我，后来他说他在国外，然后我蹲点等他，他大概看到了我，不过……”
　　“不过他装作不认识，无视了你。”李少司都快猜出这种狗血剧的发展了，“你该不会回头又死缠烂打去了吧。”
　　“……”
　　“什么时间的事？”李少司换了个问题。
　　“上周末和你吃完饭回来的路上，他估计也是在加班。”魏守约又喝了一口汤，李少司不忍心说，那碗汤他尝了一口，真的能齁死人，但看目前魏守约的状态，估计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这才几天啊，你就干了这么多事？”李少司说不意外是假的，该说还是俩人太了解彼此了吗，这么快就能把对方抓住。
　　“最后结果，分了？”李少司从旁边倒了点热水，他是坚决不会喝那碗汤的。
　　魏守约沉默。
　　“换个问法，谁提出来的？”
　　“你觉得呢？”魏守约的眼里满是泪水，强忍着没留下来，“楚萧寒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你不过了？”李少司总感觉自己不是来安慰他的，是来补刀的。
　　魏守约一直低着头，强忍着泪水，李少司看不下去，起身上前，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觉得你还是哭出来比较好。”
　　“我并不想哭。”
　　“那你能告诉我你眼睛里的东西是什么，眼屎吗？”李少司叹气，魏守约和楚萧寒的性格在这一点上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就是觉得有些委屈，七年了，你知道吗，七年啊，我一辈子能有几个七年！”魏守约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过，表情有些狰狞。
　　“婚姻都有七年之痒呢，更何况你们两个聚少离多的异地恋。”李少司坐回去，手托腮看着魏守约，“纠正一下，你们俩八年了。这八年间，你早就应该预感到的，你们八年前迈出这一步，四年前楚萧寒决定出国读博，不一定是单纯的进修，也有可能是为了寻找一个更为宽松的环境，毕竟短时间内，绝大多数人做不到摘下有色眼镜来看待gay。”
　　“我知道。”
　　“你知道你也没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没做什么！”
　　“你真的觉得你一年飞出去一两次能稳固你们的关系？不加剧你们之间的裂痕就不错了。我条件不好，没人追也不会去追人，所以没有谈过恋爱，但不意味着我看不明白。”李少司伸手捏了捏魏守约的脸，“你觉得你身上除了这副皮囊，你哪里比他强？这些年你身边不缺追求者，你也不是没有追过人的，你觉得就现在你和他一比，你真的觉得他会看上你？”
　　李少司的话其实很伤人，但这是事实，更重要的是，李少司知道，魏守约更清楚，楚萧寒不是外貌协会。
　　“那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魏守约明显已经魔怔，跟电视剧里的女主们一比都不遑多让。
　　“大概，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处境会这么艰难吧。”李少司也是无力，“你也是，若是你更努力点追出去，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哪有那么容易……”魏守约更无力。
　　“从楚萧寒研二打定主意出国开始，我就建议你也一起出去，那个时候你们要是一起走了，会有现在这些问题？”李少司伸手给了魏守约一个脑瓜崩，“我的确不可能比你更了解他，但是我好歹也和楚萧寒做了三年的室友，他的脾气我也摸的差不多，他喜欢强者，你能做到吗？或者说，退一步，他不喜欢拖油瓶，你做得到吗？”
　　魏守约嘴一扁，看得出很委屈。
　　李少司叹气，他就知道是这样，魏守约估计每次出国，大概率事件是跟在楚萧寒身后当哑巴，若是楚萧寒有时间陪着还好，没时间魏守约十有八九和个废人差不多，楚萧寒看着不发火估计已经是看在俩人多年恋人的情分上了。
　　“你还想追回他吗？”李少司不忍心继续打击魏守约，看着他算是稳定了下来，坐过去抱着他，抚摸着小声安慰。
　　“不了。”
　　“为什么？”
　　“你自己也说了解他，你觉得他一旦做出了决定，还有更改的可能吗？”
　　李少司和魏守约同时沉默，楚萧寒的性格，就算过上一两年魏守约通过努力追上了他，不再是拖油瓶，只怕楚萧寒也不会再吃这片回头草。
　　“既然你努力过了，知道这么一个结局，就该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过了，怎么还这么一蹶不振。”李少司带着几分教导主任的语气，不过很明显某人不领情。
　　“我不像你。”魏守约挣脱了李少司，“就算你受了十几年的白眼，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哪样？”
　　“嗯，怎么说呢？”魏守约沉吟许久，“你给我的感觉，虽然你人在这里，但是你的心或者你的灵魂，是在世界之外，距离我无限远。”
　　“那不一样嘛。”
　　“不一样，不是我们，不对，你给我的感觉不是他们把你排斥在外，更像是你自己主动站在那遥不可及之处。就像班里毕业晚会上你自己说的，你是一个站在局外的记录者，见证人。”
　　李少司笑了：“既然别人不喜欢，何必往上凑自讨没趣呢？”
　　“那我呢？”
　　魏守约的一句话成功噎住了李少司。
　　“我怕受伤害……”
　　李少司的回复也成功噎住了魏守约。
　　“你，还是我……”
　　“都有……”
　　一瞬间，原本还充斥着失恋气息的餐桌顷刻间堆满了杯具，互相伤害不是说着玩的。
　　“算了算了，你自己既然清楚，我也不多说了，像你自己说的，七八年了，总要有点时间过渡。咱们换个话题，你找我来不会只是说这个吧。”李少司打破沉默。
　　“的确不是这个，但是也是我这几天才知道的，与楚萧寒有关。”魏守约指了指电脑，“先吃饭，吃完再说。”
　　等到二人吃完，魏守约打开电脑放出视频和音频，给李少司解释了一下。
　　“然后，你想告诉我什么？”李少司脑子有些乱，还没有捋清其中的关系。
　　“第一，楚萧寒现在在做博士后，做的东西和这家企业有关，据我所知，日不落的这家企业幕后控制者是樱花国。第二，我从我们两个聊天内容里面发现，樱花国似乎对蓝海生物有想法。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魏守约顿了顿，一脸无奈的表情，“你最好回忆一下你有没有和我说过什么机密，如果有的话，那么我想，楚萧寒极有可能已经告诉对面的这些人了。”
　　李少司没有思考太久，直接针锋相对的回答。
　　“第一点，你确定？日不落他们那高人一等的傲慢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第二，樱花国对蓝海有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我都知道。第三，我确定没有和你说过任何机密，我和你聊的都是在办公室里可以随意说的话题，家长里短奇闻八卦什么的，真正的机密都在实验基地里，那里的安保不是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突破的。”
　　“这样啊……”
　　李少司看着魏守约，开始自言自语。
　　“按照你的推论，楚萧寒可能在无意中泄露了来源于我这边的机密，但实际我这边没有泄露，那么他应该就毫无利用价值才对，可是看你收集到的东西，似乎他很受重用……等等！”
　　李少司突然站起来，魏守约看向他。
　　“为什么你会拿到这些东西，我看这些地方的安保程度不简单！”
　　“我顶着楚萧寒的名号……”魏守约说着，自己声音也越来越弱。
　　李少司和魏守约对视一眼，算是明白了过来，对方是刻意这么做，那么目标就很明确了，魏守约与蓝海的唯一纽带就是李少司。
　　“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身上有什么值得被他们觊觎的。”魏守约在一边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我房间里有监视器。”李少司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那我这里……”魏守约用怀疑的眼光开始打量自己的房间。
　　“你这里应该没有，你过两天再过去试试就知道了，毕竟今天咱们算是把他们的马甲扯掉了。”李少司扫了一眼，他其实确认房间里没有监视器的，不过他不想说而已。
　　魏守约在李少司扫视的时候，突然感到心血来潮，盯着李少司许久，直到李少司回过头来与他目光对上才收回，李少司其实早就发现了，目前来看，樱花国盯上的是他，而不是魏守约的身体。
　　“也好，那我就放心了。”魏守约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不去验证一下？”李少司斜眼。
　　魏守约摇了摇头，李少司也明白，恐怕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楚萧寒不允许他了吧，楚萧寒那个人做事还是很果断干练外加麻利的。

　　“今天魏守约家里来了客人。”
　　“谁？”
　　“李少司？”
　　“他去做什么？”
　　“不知道，我们在那边外围做的布置全部被人毁坏了，疑似樱花国那边的手笔。”
　　“……”
　　“看来不得不约谈李少司了……”
　　实验基地内，躺在舱里的刘玄云听着汇报下了决定。舱外，一群白大褂开始对刘玄云进行检查。
　　“他的状况怎么样？”
　　“还是A级。”
　　“那接下来的行动肯定是以那群人为首了？”有人突然如丧考妣。
　　“没办法，实力不强只能任人摆布。”
　　……

　　日子依旧在过着，除了魏守约闲的快长毛了，李少司倒没觉得公司里有什么变化，之前的种种传言似乎烟消云散了。
　　某天下午，李少司看着刘玄云换了一身衣服和张娟等人拿着东西离开，内心一丝小窃喜，也没办法，社畜还是没人权的。
　　大概是表现的有些过，刘玄云折了回来，往李少司这里放了一包文件。
　　在李少司脸上还处于没完全板起脸来的肉笑皮不笑状态下，刘玄云轻飘飘的给了一句话：“抓紧时间做完。”
　　李少司嘴上答应着，内心则是把刘玄云蹂躏了千百遍。
　　等到坐下，打开文件包，看到第一页上面的“密”字，李少司的智商才算是重新上线。
　　飞速扫几眼，李少司很确定，刘玄云这是打算挖坑埋人去了，而且很明显，他会是个诱饵。
　　“难道是魏守约？该不会他也是顺带试探我？”
　　多想了一层的李少司冷笑，出于基本的职业素养，他也不会说，当然别人信不信是另一回事了。
　　“看他那个样子，估计晚上事情完了多半还要回来，等他吧。”
　　李少司有些无力的往桌子上一趴，脑子里在转着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