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七重罪》烟箩

56、畸形21

　　他这一骑一蹬就耽误了几秒钟的时间，转眼发现宋祈寺这个小兔崽子一晃神竟然没影了！

　　黑黢黢的小区被层层的树木掩着，段殊之没有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他害怕打草惊蛇，就在这周围埋伏着，如果宋祈寺想出这个小区一定会经过小区正门。

　　他抬头看了一下亮着灯的屋子，依然亮着灯，说明她们母女还没有睡下，但那一栋楼的声控灯一层层亮了起来，过了会，又一层层熄灭，最后一个亮起的楼层就是五楼，五零三是覃红家。

　　像是宋祈寺上楼了。

　　可那个身影好像要更小些，不像是……

　　段殊之余光一瞥，一辆黑色的车就在眼前急转而出，冲着段殊之就冲过去呼啸而过，段殊之转身一躲，刚好看到宋祈寺那个小崽子在驾驶座上摆了个鬼脸！

　　妈的！

　　大意了，楼上那个根本不是宋祈寺，竟然被一个住客扰乱了视线，段殊之飞快的蹬着自行车闯出了小区，两个破轮子骑得跟风火轮一样，朝着那辆黑色奔驰狂奔而去。

　　可自行车怎么可能骑得过汽车，一个在大马路上，一个在自行车道上，宋祈寺车开得速度很快，而且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在夜幕下急转运行着，他很多次都可以甩掉段殊之，但是没有，因为看那个方向好像是开往滨江路，段殊之就直接抄小道往滨江路的方向开。

　　直接抄过的老街就是一条小路，可以不用绕弯子直接到滨江路。

　　就在黑色的奔驰里面，后座躺着一个吱吱呜呜无法脱身的男人，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绑住了，只能眼看着驾驶座十三岁的小孩大笑着将他拖进地狱，前面是要开往哪里他不知道，但这个孩子腰上别着的一把枪他看清楚了。

　　就在奔驰开往滨江路的时候，段殊之给小周打了电话，警笛声已经呜呜呜的响彻在寂静的马路上。

　　宋祈寺变得更加疯狂猛然停下，整个人由于惯性差点撞上玻璃，后座的人直接掉在了地上，车轮擦地的声音刺得人耳膜难受，车子急急转弯，直接冲着从小巷骑着自行车窜出来的段殊之撞了过去。

　　眼看刺眼的车灯一个转弯对准了自己，发动引擎的声音搔刮着耳膜，几乎是同时，奔驰往前撞，段殊之赶紧往旁边一跳滚到了一边，胳膊撞到了墙壁上，段殊之护着脑袋眼看车子碾了过去，好在没有压倒他，只是擦伤了手臂。

　　“妈的！宋祈寺你给我滚下来！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段殊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冲着车尾吼了一声：“你他妈的给我停车！”

　　而宋祈寺冲他吐了下舌头，歪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就从窄得只能勉强通过一辆车的小巷碾了过去，往前猛然冲过去，车灯撞到了两边的小摊位碎了一只，在狭小逼仄的空间，宋祈寺硬生生闯了出去，到了另一条大道上，那条道是刑侦局的方向。

　　宋祈寺的疯狂举动让段殊之心猛然一跳，他为什么要这么急于甩开自己？他不是号称有保护法不怕警察追捕吗？

　　难道……他急着要去做什么？

　　段殊之回忆起擦身而过时后座似乎传来吱吱呜呜的□□声，还有一声闷响，难道是脑袋撞到前座的声音？

　　车里有人！

　　这时，几辆警车赶到了，庞吉率先从第一辆跳下车，赶到了老街的巷子里。

　　“段队，你没事吧？”庞吉还以为段殊之被车碾了，吓了一跳。

　　段殊之推开他，招招手说：“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从盐水路包抄，车里可能有人质，而且宋祈寺根本不在乎那个人死活，一定极力要保证那个人的安全！”

　　“哦，哦！”

　　庞吉赶紧和其他警员去包抄那辆黑色奔驰，几辆车鸣着警笛又乌泱泱离开了。

　　段殊之猛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忽然觉得，宋祈寺仿佛对滨江路的破楼房很感兴趣，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或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那次在滨江路看到了姜淮，当时姜淮就是站在抛尸现场那块往左前方看，那里是高档小区的居民楼……

　　那天不仅看到了姜淮，还看到宋祈寺和妈妈来游乐场，当时他妈妈决定要忙工作的时候就是带着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那是他妈妈住的地方！

　　他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殊之的车停在医院楼下没开回来，就回警局的车库把叶辞的白色兰博基尼开出来了，直接去了滨江路，发现那里围了一群人，而且并不是什么路过的人在看热闹，确切的说是一群人架着长.枪短.炮在等热闹！

　　怎么会有记者？今晚的事发生还不超过一小时，警车开过来也只是十几分钟之前的事情，那些记者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来不及多想，宋祈寺的车果然来到了滨江路，身后的警车也穷追不舍，却又一溜烟的被他卡在了一条逼仄的巷子里无能为力，眼看着他飞速开向了那条江，段殊之从大马路上包抄过去。

　　看着段殊之那辆车的穷追不舍，宋祈寺像是没有预料，有些乱了阵脚，因为他的车在几次撞击摩擦后明显降低了速度，两人在大马路上小孩一样兜圈子，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场追逐咬得有多紧。

　　段殊之很快就和他并排来了个漂移，直接甩着车尾横在了宋祈寺的面前，结果，砰的一声巨响，吓坏了在不远处围观的记者。

　　尖叫声一片，人群四散。

　　段殊之赶紧偏头扑倒在了副驾驶，子弹穿过了车玻璃打在了皮质的椅背上，震得段殊之怒火中烧，狠狠砸了下方向盘就踩着油门撞了过去，奔驰被撞得往后滑，撞在了天桥下的墙面上，先是车后灯夸嚓碎了，紧接着车尾冒了一股烟。

　　天桥下，宋祈寺脑袋撞到车玻璃受了伤，他胡乱抹了下伤口，伸长了胳膊将枪口对准了段殊之又开了一枪。

　　开这一枪的时候，段殊之手上的手铐飞了过去击中了宋祈寺的手腕，这一枪歪了，枪也掉在了地上，手铐直接靠在了手腕上。

　　紧接着，段殊之干脆下了车，他直接冲过去没有给宋祈寺捡枪的时间，猛砸了一下车玻璃，挡风玻璃像蛛网一样一点点裂开了，宋祈寺的脸在裂痕中变得扭曲起来，他殷红的嘴唇微微张着，眼中是欣喜若狂。

　　“警察叔叔，你抓到我了。”

　　段殊之冷笑了一声，身体往下差点贴上宋祈寺的脸，笑道：“下来，警察叔叔请你喝奶。”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宋祈寺摇了摇头。

　　段殊之敛起笑容，已经不打算和他废话了，谁知道这小子竟然一脚踩上了油门将兰博基尼撞开了，段殊之侧身一躲才没有被卷到车轮底下，眼看宋祈寺这个疯子终于把车开到了他的目的地。

　　滨江路的江边，那个废弃的楼房附近。

　　“妈的！这小孩真是个疯子！都他妈是疯子！”段殊之开着车冲了过去，几个不怕死的记者竟然又围了过去。

　　咔咔咔拍照片的声音此起彼伏，段殊之脑仁疼，上一次抛尸现场的记者和今晚的记者到底是怎么找来的？消息比警察还他妈灵通！

　　这时候，被卡在巷子末尾的警车才绕大路赶了过来，几辆警车包围了宋祈寺，警笛声响起的时候，那几个记者更加猖狂了，像是有了安全保障后的肆无忌惮，庞吉他们几个跳下车轰开了记者，好赖话说了一遍才将他们赶到了警戒线外。

　　段殊之平地一声吼：“记者都站在外面！一个都别想跑！”

　　那些小记者被吓了一跳，几个人弱弱的吵吵着凭什么，或是我们又没干什么，叽叽喳喳毫不觉得危险。

　　段殊之冷冷地看着宋祈寺，他眼睁睁看着宋祈寺的枪对准了后座一个正在浑身哆嗦的男人，那个男人看不清长相，但是年龄不算大，三十到三十五之间，手脚都被绑住了，正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对面的警察。

　　宋祈寺脸上露出天真地笑容，他认真地说：“警察叔叔，这辆车马上就要爆炸了，我和后面那个怪叔叔、会、一、起——嘣！炸死在这里。”

　　“警察叔叔，别那么严肃啊，不好玩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祈寺眼中亮晶晶的像星星一样，却闪烁着令人恐惧的光芒。

　　段殊之这才发现，宋祈寺那辆车漏油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爆炸！

　　“你他妈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段殊之面对这个小魔鬼有些濒临崩溃，因为他知道宋祈寺天不怕地不怕，说到就能做到，甚至手上还有一个人质让人无法轻举妄动。

　　“我就是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啊。”宋祈寺撇撇嘴，有些无辜。

　　“什么游戏？你一定要杀人才能完成吗？”段殊之看着濒临死亡边缘的犯人和人质，手上拿着枪却无能为力。

　　宋祈寺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将车子往后倒了几米，差一点点就可以直接开到江里去，他将枪又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敲了敲自己的耳朵上方，像是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左上方的那栋楼。

　　他缓缓打开车门下了车。

　　宋祈寺坐在车前盖上，笑道：“这个游戏就是……我想用最热烈，最激烈的方式，用最大的声音告诉你，我爱你。”

　　段殊之也跟着下了车，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要告诉谁？他到底爱谁？难道是小爱？还是别的什么人？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这一刻，段殊之特别想念叶辞这个心理学家中的蛊王，他肯定可以几句话套路这疯小孩，可是现在只有他和几个警员，要在保证他们两个人安全的情况下带走宋祈寺，车子马上就要爆炸了……

　　“段队，车子要爆炸了，人质必须马上解救！”

　　小周他们也拿着枪包围着宋祈寺，叽叽喳喳的记者们看到宋祈寺的疯狂举动自动退后到了行道树那边，却像沙漠中的仙人掌一样顽强的待在这里，没有离开。

　　段殊之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宋祈寺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坐在车前盖上冲着那群记者喊道：“哎！你们这群傻子！我叫你们来不是来看热闹的！深夜，十三岁小孩绑架无耻渣男自爆在江边！滨江路这块很久没有新闻了吧！这么爆炸的新闻难道不想好好写一下吗？”

　　“喂！我说得就是你！这群蠢货！上一次碎尸的图片竟然一张也没有发出去，你们是傻子吗？”

　　“这次呢？这次总该发出去了吧！这次是滨江区的头条吗？这个男人的生命就快到头了，你们在犹豫什么呢！做了坏事就应该付出代价的！”

　　段殊之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宋祈寺今夜无论如何也会要了那个人质的性命！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这个人质？他有些慌乱了，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是叶辞。

　　叶辞。

　　段殊之撑着宋祈寺在一旁撒野，就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了蓝牙耳机戴上，接了电话。

　　“你们都写好了吗？！”

　　宋祈寺大叫了一声，就站在了车前盖上，手.枪又对准了身后的人质，看着眼前的段殊之笑道：“警察叔叔，我的任务完成了，如果你能救下他的话，这世界上就会多一个人渣，不过，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个样子！”

　　宋祈寺跳下了车就要开枪。

　　“等一下！”段殊之大吼了一声。

　　宋祈寺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你想听他说遗言吗？可是他的嘴巴被我堵上了，你听不到了。”

　　段殊之冷静下来，漠然道：“你刚才说你要告诉一个人你爱她？你说了她就一定会知道吗？你做了这么多，或许人家还在家里吃着水果看着电视，根本漠不关心，亦或是早就泡了个澡安安稳稳睡觉了，你做的这些，不过像是个跳梁小丑。”

　　“你懂什么！”宋祈寺大叫道，一枪打过去，可惜愤怒之下他打偏了，击中了人质的胳膊。

　　“一个人在不在乎你根本不用说，根本不需要什么最激烈的方式，她就是不爱你，根本不关心你，才需要你发了疯一样想要得到她的关注，你根本就是一个被丢掉了的垃圾，不信你仔细回忆一下，从小到大，你们生活了这么久，她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子？有爱吗？有吗？”

　　“是怜悯，你的母亲根本不爱你，她看着你的眼神是怜悯，因为她抛弃了你，你就是一个拖油瓶，甩不掉的包袱，是她人生的污点！”段殊之几乎是吼出来的。

　　宋祈寺将枪对着段殊之崩溃大喊：“你胡说——！妈妈她爱我！她只是太忙了，她太忙了没有办法，没有时间关注到我……你是骗子！”

　　段殊之忽然道：“宋祈寺，你的左上方是有什么东西吗？”

　　左上方？妈妈？

　　宋祈寺往上看的那一刹那，段殊之一枪过去，打掉了他手上的枪，直接扑过去将宋祈寺按在了地上，小警员们一看这架势，赶紧一拥而上将宋祈寺拖了过去，制服按倒在了地上，双手铐上手铐塞进了车里。

　　可人质还在车里！

　　段殊之眼看着车子摇摇晃晃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像是马上就要爆炸了，他迅速抓打开了后车门，可是人质已经被座椅卡住了，短时间内根本出不来，段殊之就抓着他的脚往外拖，庞吉一看也上来帮忙，两个人死死拽着他。

　　耳机里，叶辞焦急地喊道：“段哥，车子马上就要爆炸了！你快多躲一点！”

　　庞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段殊之充耳不闻对车里的人说：“你快往外挪一挪，收一收胳膊，你身体卡住了出不来的！”

　　那个人嘴里呜呜咽咽除了“救救我”什么也听不懂，他身体一动不动僵硬在座位下面，像是毫无力气了。

　　段殊之矮着身子将他往外拽，胳膊用力的时候有鲜血细细的流淌了出来，庞吉使出了吃奶得劲儿，两人终于将他往外拖拽了几公分，脚已经伸到车子外面了，但是肩膀平了过来还是没能完全出去，安全带困着他的腰背勒出了一条血痕。

　　“你使使劲啊！身体动一动！”庞吉急得冒火。

　　三五个小警员将宋祈寺弄到车上并保证他没办法伤害自己之后，耽误了十几秒钟，也涌了过来。

　　他们还没有靠近，就听到段殊之大喊了一声：“别过来——！”

　　车底滋滋滋冒着火花，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隆一声！

　　车子爆炸了。

　　巨大的浓烟掩盖住了眼前的一切，车门和挡风玻璃被炸开，一个小警员被炸伤了胳膊，再次看清眼前的时候，车子里血肉模糊，人质已经死了。

　　小周吓了一跳，赶紧叫道：“段队！庞哥！”

　　几个警员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见两人的影子，车子已经被炸得没有原样了，宋祈寺在警车里哈哈大笑，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电话那头，叶辞听到了小警员的叫喊，心凉了一片。

　　“段哥！段哥你说话呀！”叶辞在对面焦急着却无能为力，赶紧又给庞吉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不知过了多久，段殊之托着庞吉的腰从江里钻了出来，冒出个头。

　　小周的心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差点也出了问题，赶紧把两个人从江里捞了上来，湿漉漉的两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妈的！小畜生！老子饶不了你！”段殊之恨恨的踹了一脚车门，直接扑向了宋祈寺那辆车，揪着他的领子，给了他一拳。

　　打得宋祈寺脸偏到一边，立刻红肿了起来。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就一点点的人性都没有吗？随随便便炸死了他？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他或许还有妻子和孩子，你只是为了什么游戏就害死了三个人？”段殊之暴怒起来将他按在了后座。

　　“警察叔叔，他们三个人，两个是□□犯，一个也不是什么好人，都该死啊……”

　　“那也不需要你来审判！”

　　宋祈寺说话时张开嘴巴后，嘴角流出了血，笑起来的时候嘴里血红一片，眼中是冷漠，这场危险的追逐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他们本来就该死，你救了他也是救了个人渣，还不如……咳咳……”宋祈寺吐出一口血，笑道：“还不如多关心关心真正的可怜人，比如说你自己，你才可怜，冒着生命危险也救不了人，而且，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可你却没有办法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殊之腥红着眼睛，又是一拳下去。

　　咔嚓！

　　一个女记者从远处拍下了这张照片，义愤填膺地说：“竟然暴力执法！就算是杀人犯也应该由法院来判决吧！”

　　“就是就是！”

　　段殊之铁青着脸，攥紧了拳头。

　　宋祈寺看着她们哈哈大笑，吐了几口血水，倒在后座看向了那栋黑暗暗的楼房，那个方向像是有魔力，让他一直注视着。

　　段殊之松开他，指着那几个还在热烈讨论的记者说：“去把那几个记者也带回去，一个都别放走。”

　　庞吉招了招手，小周就带了几个警员把那些记者带上了警车。

　　“我们又没犯法！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去告你们，你们是那个警队的？我要告你们！”

　　“你们凭什么抓人！我们只是在拍照片，又没有碍到你们办案！那个人质死了是你们没用，你们是要那我们顶罪吗？是要拿我们当借口降低罪行吗？太卑鄙了！你们太卑鄙了！怪不得分尸案这么久没破，还让人质被炸死了！”

　　“我……我真的就是来看看，我没有拍照片，你们别抓我……”

　　段殊之脑仁抽得疼，掏了掏耳朵心烦意乱得很，好在他那个车上没有女记者，就只有宋祈寺在后座躺着，庞吉在旁边开车，大家都烦躁躁的，也不敢说话，只有宋祈寺哼哼唧唧的，仿佛在唱什么曲子。

　　他叹了口气后才发现手机在响，叶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蓝牙耳机已经不知道丢哪去了，大概泡在江里，叶辞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段殊之接通后，换了个人似的，眼神也温柔了很多。

　　叶辞清冷好听的声音在电话里那头响起：“段哥，你没事吧！电话一直打不通……”

　　段殊之懒洋洋地说：“没事，宋祈寺抓到了，但是人质已经死了……死者还没有确认身份。”

　　“好，我在局里等你。”

　　段殊之皱起了眉头，嘟囔道：“你在局里？真是胡闹，大晚上瞎跑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我要真有什么事你也没法啊，还不如好好待在医院，你那伤可不是小病……”

　　段殊之滔滔不绝一顿数落之后发现叶辞一直没说话，心想是不是说重了，顿了下又好言好语哄道：“好好好，你乖乖等着我，我马上到局里。”

　　叶辞嗯了一声，小声催促道：“那你快点。”

　　“知道了，你还催我过来？等我过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我马上到啊宝贝！”

　　段殊之忽然想到叶辞的那辆白色兰博基尼被他撞了两下，还停在现场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底气就不怎么足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

　　电话挂断后，庞吉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欠欠儿地说：“小情人？”

　　段殊之嘚瑟一笑：“老婆。”

　　庞吉悄悄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滨江路离刑侦局不算远，所以很快就开回了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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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案子要结束啦！还有三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