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下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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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服私访的事已定下，下江南肯定是要下的。但是也不急于这一天，皇上说了七夕灯会后再出发。
林羽是现代人，霓虹灯会见过很多，可惜没见过古代原汁原味的灯会。虽然只是幻化出来的，对林羽来说也依然极富吸引力，沈云澈自是要陪不容易刚找到的妹妹一起去。
柳成林做东，领着林沈二人四处逛，每过一处引经据典稍作讲解。林羽仿佛在听导游讲解，十分想脱队自由行。她偷偷踩沈云澈一脚，沈云澈吃痛，注意力从柳成林的讲解中出来。
林羽对他做口型：我想去那边。
自然柳成林也发现了。
沈云澈抱歉拱手道：“柳兄，舍妹小孩心性。” 沈云澈吃了人几天白饭，称呼摇身一变亲密许多。
“不妨事，沈兄同林小姐自便。”柳成林温文道。
林羽开心地跑开了，她跑到一个摆着鬼怪面具摊前，拿一个往脸上比划：“哇塞，这个好丑啊！”
再换一个，“哇哦，这个更丑更吓人，会有人买吗？”
摆摊的老翁见林羽活泼可爱，并不恼，“小姐，此乃十殿阎罗的轮转王座下小卒，传说这小卒为求下辈子再与心爱之人相守一世，愿永生效力轮转王。轮转王答应了他，但转世后女子不再记得他，男子心意却不变，守护女子至死。”
“那这小卒现在还爱这姑娘吗？”林羽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这么傻，再付出对方也不知道，有何意义。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老翁念完，避而不答。
沈云澈无端觉得词是念给他听的，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羽带上面具，左手叉腰，右手若挥戟在空中虚晃两下沉声喝道，“何方小鬼，还不速速就擒。”
沈云澈轻笑，林羽学得有模有样，只气势不太足，任哪个小鬼也不会怕的。
掀开面具，林羽笑意盈盈，“我学的像不像？”
沈云澈被这笑晃了眼，心中疾风骤雨般慌乱，万千情丝缠绕。他这假表妹林羽，怎的这
般无邪勾人。沈云澈心里有东西拼命冲撞，用尽全力也要冲出来。
但冲撞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很像啊。”沈云澈眨眨眼睛，“羽儿演得真像。”
“那就买这个吧，老板多少钱？”林羽声音清脆。
“十文钱。”
林羽从随身带的荷包里翻出十文钱，“好的，这是十文，您收好。”转而对沈云澈说，“我一个月有八百文呢，你要买什么我给你买。”
沈云澈瞄一瞄冰糖葫芦，瞄一瞄云片糕，忍住口水，大声说：“我没什么要吃的！”
完全暴露了啊沈弟弟，林羽简直无法不宠溺，她自然地牵起沈云澈的手，拖着他走到糕点摊位，笑着问，“云片糕要不要？”
沈云澈期期艾艾，“要……”
“栗子糕呢？”
“也……也要。”
沈云澈从小被当成沈家未来接班人培养，沈家饮食讲究，所以放纵吃甜食的机会并不多。
“老板，每样给我来两块。”林羽豪气地说。
“好嘞。”摊主招呼，“您吃好了再来。”
把足有三四斤的糕点递给沈云澈，林羽捏捏沈云澈的脸，果然如想象般手感好，一本满足。
“小哥哥长得不错嘛！”林羽姨母笑。
沈家少主很久没被人捏过脸了，他不太明白，明明他年纪比较大，为什么见到林羽他就变成了孩子一样。不过，这感觉并不坏。
*
柳成林一个人在灯会里慢踱，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他往灯火阑珊处走去，四周越来越空旷，背后跟踪的人再无处躲藏。
柳成林回头，“溪沙？”
溪沙脚下踉跄后退一步，嗫嚅道，“大……大人。”
柳成林什么也没问，说，“你陪我逛逛这灯会吧。”
刚才柳成林远远看着林沈二人亲密无间，嬉笑玩闹。他心中不快，仿似他二人之间没有自己插足的空地。
转念一想自己清冷的性子，怕是永生也得不到爱的，那便别奢求了吧。
柳成林对林羽的丝丝的情愫，未来得及生根发芽，便叫他连种子也丢掉了。
柳成林跟溪沙二人往回折，池塘边是互诉衷肠的少男少女。偶尔一句的“你好讨厌”“那咱们说定了”的喁喁私语让溪沙红了脸，羞怯地望向柳成林。
柳成林没反应，径直往灯会去。
溪沙心中凉意泛起，又酸又涩，可这怪得了谁呢，求仁得仁。往好处想，起码现在她是他唯一的身边人。
“呀！”溪沙走神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醉鬼身上。
“谁？谁……撞本大爷？”醉鬼口舌不清，左右摇晃。
柳成林把溪沙护到身后，说，“对不住，是内人莽撞了。”
“哦……哦啊……小娘子？”醉鬼想借机占便宜，纠缠温香软玉一番。见是个书生给娘子撑腰也不怕，酒壮熊人胆，他一把推开柳成林，“别给本大爷碍事。”
柳成林躲开他，轻轻一带，又把溪沙安全护在身后。
溪沙心中一点也不怕，此时此刻的柳成林全心护她周全。
醉鬼更是不肯罢休，扑向柳成林。
柳成林闪开，醉鬼喝多了扑空刹不住，到池塘边堪堪停下。柳成林不疾不徐，抬脚，将醉鬼踹进池塘。
维护治安的衙役收到有人落水的消息迅速赶来，待看清是常酗酒的常二，嘲讽了几句才下水救人。
柳成林和溪沙继续逛灯会，溪沙惴惴不安，“大人，我，我下回会仔细看路的。”
“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听到柳成林的安慰，溪沙满心欢喜。
灯会上各式造型的灯数之不尽，溪沙格外喜欢一个狐狸模样的。柳成林无意在灯会上流连，逛灯会只是不让溪沙白跑一趟，所以走的不快却也不慢。他们走过好几个摊位，溪沙都着重看狐狸灯，可再见不到那么可爱的，心中失落。
“你喜欢狐狸灯？”蓦地柳成林问。
“没，没有。”溪沙结结巴巴。
“别让人说柳府一个狐狸灯也买不起。”
柳成林带溪沙买了最初遇到的狐狸灯。
嘭！咻——嘭！
天空中燃起了烟火，璀璨绚丽、短暂即逝。
林羽玩得尽兴，她很久没有肆意轻松地玩耍过了。她抛开一切，同沈云澈一起看烟火，笑的没心没肺。
柳成林亦不多言，同溪沙享受这片刻的美景。
第二日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皇上带着盛东跟林、沈、柳及溪沙四人在城外碰了面。
皇上并未露面，在马车里懒懒吩咐了盛东可以出发。林羽听着声音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过。
盛东驾着皇上的马车在前，林、沈、柳及溪沙四人坐一辆马车，由一个车夫驾车随后而行。
赶路是枯燥的，中午时分已出城有一段距离，路边也不再有繁华的景象。路过一个摊位，众人见卖的吃食难以下咽，选择了吃带的干粮。
说是干粮，其实是些糕点瓜果。林羽见沈云澈云淡风轻说着随便吃些裹腹，可手拿糕点的动作丝毫不见慢，心中又默默稀罕了一把言行不一的沈云澈。柳成林和溪沙略用几口，便不再吃了。
稍事休息接着启程，天色稍晚之时，正好路过一家客栈，大家随意用了些饭菜，各自安歇去了。
林羽自己一间房，开开心心吃完饭睡觉睡得呼呼的。
沈云澈也是自己一间房，子夜时分在沈云澈贴胸口的玄心明镜亮了起来，发出声音：“沈云澈。”
沈云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这时候的沈云澈更像真的沈云澈。
在书店里沈云澈与贺璟飞二人联手对老板步步相逼，老板应对二人仍然绰绰有余。最后老板将沈云澈的一魂夺走装到小瓶子里，贺璟飞见势不妙将玄心明镜给了沈云澈保护他其它二魂七魄不被老板拘走。玄心明镜是贺家代代相传的法宝，可破一切假象，护人魂魄。
见玄心明镜在沈云澈身上，老板心中一动，打开柳成林书的法门，将沈云澈一把推到书中。
见沈云澈被吸入一本书里，贺璟飞怎会让好友一人冒险，紧追其后。
老板见贺璟飞也要进去，心中甚是满意，放松了警惕。不曾想贺璟飞杀了回马枪，依葫芦画瓢把老板也推入书中，老板进入书里以后，法门没有施法者关上了。
贺璟飞本来想若是老板跑了再要找一魂也很难为，不如一起进去更好。万万没想到，老板进去以后无论他怎么对书，就是进不去。
贺璟飞气得摔书！
可是摔完了还得捡起来。
只好拿着书回家找长辈商量该怎么办，贺璟飞的爸爸贺岚山得知前因后果，让他放心。书店的那位只是性格恶劣了点，以此来惩罚沈云澈不够尊重。
贺璟飞暗暗咋舌，能让贺岚山微微示敬的人可不多。
不过也不知道少了一魂的沈云澈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先通通气吧。
沈云澈来到这里后，听到有人跟他穿同款衣服，便猜是林羽来寻她。
他少了一魂，其他二魂七魄也大为混乱，又因为心中对林羽的执念，在和林羽独处时，全心的信任和依赖一展无余。
是的，沈云澈喜欢林羽，从七岁那年的模糊的不懂情感，到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下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