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顽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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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跟沈云澈看时间，距离两个小时所剩不多了，向阳一直没有问。再不问的话，他可能要被召回来了。那样的话，由业可能会对向阳做什么。
不知道爸爸有没有找到这里，林羽忧心忡忡。沈云澈将林羽的一缕头发捋至耳后，安慰她。
“你的聘礼带了吗？”沈云澈问。
“沈云澈！”林羽就差站起来暴打一顿这个人了，不分场合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这个？”
“带了吗？”沈云澈又问一遍。
林羽被他认真的口气闹了个脸红，小声道，“带了。”
“你这样……”沈云澈叫林羽附耳过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办。
林羽听完沈云澈的主意，眼睛亮晶晶的，“这样也可以吗？”
沈云澈轻笑点点头，他说什么林羽信什么，真是太可爱了。
他没有对林羽说他做的另一手准备，即便林叔叔找不到这里，沈云澈也有办法让大家出去。只是那样难免有受伤的同学，他尽量不要那样做。
就是今天了。
昨天没被允许喝酒的向阳磨蹭着出了房间门，一早就听到向妈妈忙活来忙活去的声音，来到餐桌前果然向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
没有向阳上英加的压力，向妈妈的生活甜蜜又简单，家里的中房子比原来的好得多，向妈妈每天给收拾得干净利落，还会在餐桌上插上鲜花。她美滋滋的，最近还想要给家里添置更多好的家具。
向阳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
在那边他很久没有喝过妈妈做的粥了，因为妈妈每日疲于奔波挣钱，来这边却日日可以享受得到。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生病了得到照顾，后来发现这就是向阳的生活。
“妈妈我想问你个问题。”向阳放下勺子，他终于决定好面对一切。
这个世界不是他的世界是属于另一个向阳的。他要回到他自己的地方，给他的妈妈做一完粥。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正经呢，有什么问的你就问。”向妈妈拿毛巾擦干了湿湿的手。她像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总是宠着孩子的。
“就是，就是……你……”向阳问不出口，右胳膊石膏板上向妈妈写的加油的话语就在眼前，他闭上眼睛狠狠心还是没说出来。
他知道他问出来的答案是什么，尽管世界上有妈妈不爱孩子，向阳却能肯定他的妈妈是爱他的。无论换过多少个时空，妈妈的爱是不会变的。
向阳在心里道，谢谢你向妈妈，很高兴做了你的儿子。
“到底怎么了，要问什么呀？”向妈妈问，完完全全慈母的模样。
“你……”
向阳没能问完问题，时间悄悄暂停又悄悄开始流动。
“你什么？”向妈妈拉开凳子坐下。
坐在向妈妈对面的男孩喝了口粥，含混答，“什么什么？”
向妈妈心里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有一角被挖空了。眼前的儿子虽然还是儿子，却又不是儿子，准确地说不是前两天那个儿子。
“行吧，没事儿，你赶紧吃饭上学去吧。”向妈妈督促儿子道，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向妈妈意识到不对劲——她两个月没有这么对儿子说话了。
“唉，又要上学了，妈，我真的不能不上学吗？”向阳喝了一口粥。
“上学当然还是要上的，你胳膊过两天就能拆绷带了，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向妈妈絮叨。
“妈你在说什么？什么绷带？”向阳又喝了一口粥，“妈你今天好奇奇奇怪怪啊。”
向妈妈迷糊了，对啊，她在说什么呢？小阳好好地在这吃饭呢，哪里缠有绷带打石膏了？
哎哟她怎么还觉得向阳前两天拿了奖状呢？不是从来小阳就是不爱学习的人吗？
向妈妈拍了拍脑袋把刚才的念头从脑海里拍走，一定是这几天太忙了，她都出现了儿子是优等生的错觉了。
向阳还在与向妈妈贫嘴，向妈妈生气地作势要打他，这边的生活归于往常的样子。
身在福中的人只以为眼前的生活是平常日子，殊不知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
向阳站在讲台上，他回来了！
他就在要问的前一刻被叫回来了，就差一点点。明明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下一秒。
“啊，太无聊了，我们的向阳同学，平凡地度过了这么久，生活毫无意义啊。”金去来挖挖耳朵，“由业，早叫你不要玩游戏的。”
“作为对没完成游戏的惩罚，由业的性命我要收下了。”金去来毫不留情地说道。
向阳冲上前拽住由业的衣角，“由业送我回去，就差一秒，我就要问了！”
由业施施然道，“不好意思，时间到了。”说着向阳被无形的力量震飞出去，又一次摔在了课桌上。
时间到了，既是向阳的游戏时间到了，也是他生命的长度时间到了。
金去来捏着向阳的脖子，提起来，越捏越紧。
向阳在空中用脚踢金去来，还有左手去扣金去来的手，都无济于事。
缺氧让向阳呼吸困难，面色涨红，嗓子里发出破风扇呼哧呼哧的声音。
林羽捏着沈爷爷给的乾坤玉，绕到金去来的身后，念着沈云澈教的口诀。
蓦地向阳消失在空中，金去来手中的重量也消失了。
沈爷爷给林羽的乾坤玉不仅能装死物，更能装活物，暂时将向阳装起来，可保他平安。
“没想到你手中还有这样的宝物，有意思。”由业唤道，“由护法，为本宫抢来。”
金去来不消他吩咐，第一时间抢了过来。林羽猝不及防被抢走乾坤玉，却并不急，因为沈云澈笃定由业不会毁了乾坤玉。
由业在手中把玩乾坤玉，“这东西怎么打开？”
林羽不答。
“那我们接着来玩刚才的游戏吧，不过加个筹码。”由业透过窗外的阳光看向乾坤玉，乾坤玉通体明净透彻，真是一方好玉。
“我赢了要这块玉。”
第二个同学与主题是抽签抽出来的。
因为上一个是由业指定同学，第二个由业懒得选干脆抽签。把同学们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叠好一个个放进纸箱抽出来的。
“让我们看看抽到了谁吧。”
由业个子不大，手指却格外修长。他灵巧地翻开折好的纸片，赧然写着“孟娇娇”。
“孟娇娇。”
由业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每个人都听到了。
孟娇娇站起来，手伸进另一个纸箱里。第二个纸箱里面是同学们写的存在的意义，她拿出一张纸条，心怦怦地跳。
孟娇娇有预感由业会抽到她，所以她耍了个小心眼，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写好的纸条投进去。
她的纸条在掌心握了片刻，被汗浸润了些许，打开念道：“探索。”
“你想去哪里？”
“珠穆朗玛峰的峰顶。”
“只要你能凭借毅力到达，那么就算你赢。”由业平静地说着，可是谁都能看到他身后风雨欲来，“去吧。”
“嗯。”孟娇娇答，这是赌上性命的游戏。
*
一道白光闪过，孟娇娇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世界里，孟娇娇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身体。
孟娇娇握了一下手，充满了健康与活力。灯光下，这双手光洁如新，没有打点滴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针眼。
她微微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书房走去。
孟娇娇走到书房，孟爸爸对着电脑正在开着视频会议。见到宝贝女儿徐徐走来，孟爸爸果断闲了几项命令，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爸爸，我有一件事情想做，即便停下生活里所有的一切，我也是要做的。”孟娇娇开门见山，攀登珠峰可是很需要时间的，她没有时间跟爸爸磨。就算是孟爸爸不支持她，她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去。
“爸爸，我想要去攀登珠穆朗玛峰。”孟娇娇对孟爸爸说。
孟爸爸摘下金丝边框眼镜，年近五十的他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仍是一派贵气的模样。他一眼望到孟娇娇心底里去，问道，“决定了吗？”
孟娇娇的父母是开明的父母，无论孟娇娇做什么他们都支持她。因为孟娇娇的生命注定是一朵花儿，既然是花儿，在凋落之前，不如让它绽放的更热烈一些。
“是的爸爸，我决定了。”孟娇娇答。
“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爸爸全力支持。”孟爸爸揉揉太阳穴，“去吧。”
生在孟家就是孟娇娇的后盾，他既然有能力满足女儿的愿望，那他有什么理由去阻挠呢？他只要提供女儿需要的一切，她的人生由她决定就好了啊。
孟娇娇鼻子酸了，她梦寐以求的事情马上就要实现了。
“谢谢爸爸，我永远爱你。”孟娇娇像鸟儿一样扑进孟爸爸的怀里。
孟爸爸宽慰地拍了女儿的背，“但是你要答应爸爸，要循序渐进，不要勉强自己。”
“我会的。”
*
攀登珠峰往往需要一年到两年的时间，由业给孟娇娇的时间远比向阳多。孟娇娇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首先花三个月来训练她的身体素质，来为攀登珠穆朗玛峰做准备。
三个月说快不快说，说慢不慢，每次孟娇娇都汗如雨下训练到极致，直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那时候全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她一人的喘息声在耳边回响。
她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只能靠自己。
孟娇娇出生就已经站在了比别人高的地方，普通人登珠峰有各种各样的顾虑，而她没有，她只需心无旁鹜地做准备，无需分心其他的事。
从玉龙雪山开始挑战，孟娇娇由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毫无阻碍地攀顶，做好了准备来挑战珠峰。
孟娇娇带上向导、医疗团队与后勤直奔尼泊尔而去，因为珠穆朗玛峰分成南坡跟北坡，尼泊尔方向比较好攀登，一行人在山峰底下驻扎。
孟娇娇按捺不住，休整两天立马往珠峰上去。然而，现实是惨痛的，不熟悉地形，高原反应差点要了孟娇娇的命。
孟娇娇清醒过来以后想起来，她曾答应爸爸不要冒进，却没做到。攀登珠峰并不是她想做，有条件就可以做到的。她要克服所有的一切，必须从她的身体她的内心与思想上做更多更完善的准备，尤其是向导的话是必须得听的。
孟娇娇理清了思路，这次，他们驻扎在六千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大本营。
在这里孟娇娇每天听从向导的适应环境，以及小幅度往上攀登再撤回来。
孟娇娇长长呼出一口气。
好，这次她做了万全的做准备，以六千米为起点，孟娇娇攀登到了七千米。
直至八千米，孟娇娇再难前进。攀登珠峰是一件堵上性命的事，最后的八百四十八米要了无数人的命。
“下去吧孟小姐！你已经很棒了！再下去，你会死掉的。”夏尔巴向导劝道。
“孟小姐，你看前面那个尸体，他永远的留在这里成为了路标。如果您今天执意要在往前的话，也只是会成为一个地标！”
孟娇娇不甘地流下了眼泪，她做了这么多努力仍然不行，难道要下一次吗？
下一次。
是身体不佳时父母劝她回家的话语，是拒绝她每要求时候的推辞。下一次，她已经厌烦了下一次。
不，她绝不下一次，即使这一次是要她的性命，也是没什么的，她不怕事，她只怕看不到诗和远方。
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就是死也值得的。
夏尔巴向导不明白，这个柔弱的中国姑娘到底在坚持什么？
只有孟娇娇知道，她在坚持的是她的梦想，要是到了那个地方，就是死也值得的。
孟娇娇整理一下行李，检查一下氧气罐，带少量的水，将身上所有备用的东西全部丢掉。
她绝不停下步伐。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孟娇娇喘着气，用最后一点毅力在坚持。
若果能爬到封顶，她就能好起来。这是她对自己的约定。
就在眼前了孟娇娇，再坚持一下。她对自己说，不要放弃啊，不要输在这里，那样太难看了。
五百米。
一百米。
五十。
三
二
一
乃至峰顶。
失败了无数次的孟娇娇克服了一切，登上了峰顶。
孟娇娇停下来，眺望无穷无尽的大自然。
妈妈，你看到了吗，我能好起来，我说过了，绝对能好起来。
向导已经见过无数的人在珠峰上经历，却仍为这个小姑娘的努力而感动。
他摸摸小姑娘的脸，“你做到了，你很棒。”
孟娇娇看着安慰她的向导，猛然大笑出声，她终其一生追求的东西，在向导身上也不过是习以为常，以此为生的手段罢了。
人生真奇妙，她无憾了。
孟娇娇轻声道：“由业，带我回去吧。”
闭上眼，再睁开眼睛，孟娇娇回到了班级里。她还是那个柔弱的姑娘，却从心里变的顽强起来。
以后她会更顽强地活下去，不辜负她生命中的任何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