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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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公司有一小时的用餐时间，公司里的同事都吃饭去了，而韦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下楼吃饭，早上带来的蛋糕还剩一块，她随便塞进肚子，就当是吃过午餐，剩下的时间，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两眼呆呆地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国贸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是脑血管瘤，三颗。”
那个早上，唐芯就是这样对她说的，这句话，她反反复复地琢磨了好多次，可每一次琢磨，心里就很难过，她知道手术有风险，唐芯说了，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韦依想着，眼泪莫名地流下脸颊。
即使医学再发达，但手术这事，谁也说不好，而且唐芯说了，手术的难度很大，连医生都不敢轻易下定断。
这两天，韦依一下班就会给唐立打电话，问他想吃什么，只要他说得出来的，她都去买，然后打车送到医院，而唐立，根本就不像个病人，好好一个病房，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志啦，PSP，扑克牌，笔记本电脑……貌似他能想到满足自己的他都搬了进去，韦依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选一个走廊尽头的房间，原来他一早有自知自明。
这天，唐立又给韦依出难题，非要吃什么香辣锅，韦依说那是辛辣食物，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上次的麦当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唐立不依不饶，最后他在电话那头说：“你熬的鸡汤。”韦依甚至还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他就已经把电话挂了，再打，忙音。
看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半，她现在回家需要1小时，再去超市买材料，再回家熬汤，熬好了再送去医院？那都几点了？这唐立开什么玩笑？存心为难她。
韦依虽然心里嘀咕着，可脚步不由地加快，她想先去超市买材料，再赶回家，她要快点，希望医院晚上还能让她进去。
韦依已经有好久没熬过汤了，以前是因为田悦爱喝汤，有一次暑假回家，韦依特意向老妈请教熬汤的方法，韦依学了整整一个暑假，妈妈细心教，她还拿着小本子一点点记下，南方人熬汤很讲究，什么东西吃了是凉气的，什么东西清肺火的，什么东西下肝火的，她都一一记下，老妈那时候还笑她长大了没心肝，就想着怎么熬给别人喝，回家也不会帮爸妈捶个背，真是女大不中留。
凭着记忆，韦依买了最简单的材料，匆匆赶回家就开始折腾，想想熬汤的空档还多，就顺便蒸了点米饭，找出以前买的寿司竹帘洗干净，又翻出前些日子买的紫菜和鱼子酱，冰柜里还有几个鸡蛋和火腿肠，材料简单，不过也足够了，谁叫那家伙那么爱折腾人。
韦依在厨房里足足折腾了一个半小时，总算把寿司弄好，她细心地将寿司摆好在饭盒里面，汤也快好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她简单地洗个澡，然后抱着熬好的鸡汤和寿司便当出门。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看病时间，护士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她无奈地只好给唐立打电话，谁知那家伙的手机关机了，她不死心，好说歹说地求护士帮她稍个话，又或者将汤和便当带进去，说了半天好话，护士答应帮她稍个话，她就在医院大厅里等啊等，好不容易护士来了，却对她说：“他说他困了，什么也不想吃。”
韦依当时就傻了，愣了好一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黯然说了声谢谢扭头走了出门。
一个人抱着一锅汤和一盒便当，韦依在住院部门前徘徊了半小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拿着手机使劲给唐立打，就是怎么打他都是关机，最后咬咬牙，在住院部门前的花坛前坐了下来。
已经是初冬，晚上的温度比白天要低好多，韦依出门的时候也没注意，头发还是半湿半干的，穿了条薄薄的运动裤和一件同款的运动上衣，晚上的风寒寒，吹得她直打哆嗦。
她拿着手机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手机上显示电量不足，她看看时间，快11点了，眼看着住院部大部分病房都黑了灯，她长叹口气，抱着汤和便当走出医院。
也不是沮丧也不是难过，心里就是别扭着，也不生气，她就自己和自己拗着，也不打车，愣是抱着汤和便当在马路旁边溜达。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猛地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个人站在黑暗处，傻了。
老天真是故意的，唐立无赖，老天也耍赖，大晚上走个路还会迷路，韦依想着想着，肚子传来一声抗议，看看怀里的鸡汤和寿司，一生气，坐在马路牙子上，打开便当猛吃起来。
唐立啊唐立，你是故意的吧？
韦依越吃越饿，越想越郁闷，没一会，寿司全部让她进口去了，而汤喝了一大半，撑得不行不行的，拿出手机，看着还有最后一格电，给高微拨了个电话。
“依依？”电话那头，高微满是疑惑。
“是我，你还没睡吧？”她很少这么晚骚扰别人，今天估计是被唐立整郁闷了。
“没呢，怎么了？有事？”
“你猜我在干嘛？”
“在干嘛？”
“我正坐在马路牙子上吃便当喝鸡汤。”
“依依，你没事吧？”
“没事，我哪有事，就是饿了，走不动了。”
“你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唉，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坐会儿就回家。”
“依依，你别吓我。”
“是你别吓我，微微，你和唐立说了些什么？”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说话啊，我手机快没电了。”
“依依……”
“你一早就知道唐立有病，是不是？”
“不……没有，我也是刚知道……”
“那程东铭的事呢？你干嘛扯到我头上来？明明是你们两人的事。”
“依依……不是的……程东铭喜欢的那个是你，不是我……”
“瞎说，你暗恋他两年了，你瞎胡说什么？”
“依依……我没有瞎说……”
手机发出电量不足的警告，韦依有些急：“微微，到底你们……”
“是真的，他……”
手机在这时自动关机，韦依看看手机屏幕一片黑，差点气绝，仰脸看看天空，繁星点点，突然觉得这世界怎么这么不舒服。
将便当和汤抱住，她站了起来，刚好有辆出租车经过，她赶紧伸手拦住。
坐在出租车里，她大脑空空的，默默无闻地看着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直至她家的楼门，一下车，居然看见程东铭。
他站在车子旁边，独独抽着烟，看见韦依的出现，他扔掉烟头向她走过来。
“程总？”韦依眨了眨眼，一脸懵懂。
“回来就好，没什么事吧？”程东铭柔柔地笑开，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
“是高微叫我过来的，她说你给她打电话说了一半电话没电了，她还在出差，所以就叫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程东铭说得理所当然，韦依则听得心里莫名起火。
“我没事，这么晚让程总跑来实在不好意思，夜了，程总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韦依几乎是咬住牙说的这句话。
“恩，你自己一个人住小心点，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韦依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
为什么高微要将这个男人推给她？明明喜欢程东铭的是高微，不是她，高微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上去吧……”程东铭吸了口气，又说：“晚上出去多加件衣服，已经是冬天了。”
韦依又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程东铭，程东铭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车子里，韦依看着他的车离开才跑上楼，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就想好好睡一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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