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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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高三都在补课中，越接近操场，四周就越安静。陈朔和卢艺博已经从拐角过去了一段时间，应该到操场了。迟妍加快步伐向前跑。
她跑到操场边，远远看到两条颀长的身影还在继续往操场深处走。
操场最北边的角落是简单的体育设施区，周边种着一排稀稀朗朗的龙柏，其中两棵挨得很近，又长得最高大，遮挡住了一片不小的区域。那里是早恋学生的晚自习逃课黄金角。
陈朔和卢艺博很快走进“黄金角”，再也看不见身影。
迟妍朝他们追过去，刚穿过龙柏见的空隙，就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卢艺博显然不是陈朔的对手，不过他似乎也不想反抗，抓住陈朔的双臂，也只是本能地自我保护。
但他立刻被陈朔轻而易举挣开，同时，陈朔的膝盖已经顶上了他的腹部。卢艺博吃痛往后退，还没站稳，陈朔的拳头就砸在了他脸上。
“呃！”卢艺博呼痛倒退，撞在迟妍身旁的龙柏上。迟妍伸手想扶他的，但没来得及。
看到她，陈朔周身的愤怒像戛然而止的海浪，刷一下落回，但微微颤抖、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拳头，依然表明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卢艺博怔了怔，有些慌，低着头不看迟妍的眼睛。
“为什么打架？”迟妍看看陈朔，又看看卢艺博。
没有人回答她。陈朔松开拳头，微微侧过脸去，把呼吸放得深长，让自己冷静下来。
迟妍走近陈朔，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回避，“为什么撒谎？”
陈朔皱皱眉头，抬眼向四周望望，似乎是想不到该怎样回答。他叹口气，劝迟妍回去，“迟妍，这是我们男生之间的事，你不要管，先回教室行不行？”
“行，要回大家一起回。要么就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迟妍眼神坚定地回答。
陈朔有些无奈地抓抓头发，思考怎么才能说服她。
“是不是跟我有关系？”迟妍追问。
“没有。”陈朔马上否认。
他越是这样，迟妍越觉得他心虚。
忽然，陈朔朝她身后看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然后更无奈地叹息，头疼地皱紧眉头。
迟妍顺着他的视线往回看，刚看清是常静和陈琪文，她就被常静撞开了。
常静惊叫着冲到卢艺博身边，满脸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淤痕，还想伸手去触碰他脸上的伤。卢艺博头往旁边让了让，把手臂从她手里轻轻挣开。
他抗拒的态度让常静的心情更加糟糕。常静转过身来，指着陈朔质问他，“陈朔，你凭什么打人？”
“不关你的事。”因为迟妍的关系，陈朔向来不喜欢常静，对她很不客气。
趁这个空当，一旁的陈琪文走过去扶着卢艺博，轻声问他，“你不要紧吧？”
卢艺博摇摇头，注意力都在常静身上，眼神中有嫌恶，看上去他并不希望常静来充当正义使者。
“你欺负1班的人就关我的事！你才来1班几天啊，就敢拿我们班长开刀，你问过我们班的人了吗？”常静一激动说话就一串一串的，旁人很难插嘴——
“你就是嫉妒！你除了在年级榜上排在卢艺博前面，还有什么比他强？他是学生会主席，全渭远从校长到门卫、从学生到家长，哪个不对他赞不绝口？全国优秀学生他排前十！”
“那又怎么样？你没听过金玉其外吗？”陈朔哼笑一声。
“你就承认吧，你一个背了那么多处分，连篮球都比不过他的人，眼红死了吧？心里怕死了吧？怕再这么输下去，迟妍就不要你了吧？”常静嘲讽地翘起嘴角。
迟妍目光一动，想说什么，被陈朔抢在前头。
“你说我可以，别扯迟妍！”陈朔目光犀利地瞪着常静，沉声喝道。
“这怎么了这是？”徐巍和李恒赶过来了。这里的空气充满了火/药味，徐巍说话声音都不由自主放轻了，怕一个不小心就点炸了。
看班里男生来了，常静底气更足了，伸手指挥，“你们来得正好，咱班长被人欺负了。你们俩把陈朔架上，我们现在就去找班主任！”
“不关你的事，你别再搅和了行吗？”卢艺博走上前来，一点不领情，语气中反而充满了多管闲事的嫌弃。
“我搅和？卢艺博，我是在帮你啊！”常静委屈地提高嗓门。
“我不需要。”卢艺博冷淡极了，“我拜托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成天随心所欲插手我的生活，像只尖叫鹦鹉一样喋喋不休。我跟你不熟，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他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陈朔。他从未对任何人，尤其是女生说过什么不礼貌的话，连语气重一些的时候都很少，现在却对常静说出这么重的话，常静又这么喜欢他，那这些话的伤人程度可想而知。
常静的眼圈立刻红了，眼泪刷地冲出眼眶，一口气呛在喉咙口出不来，身子不断颤抖，脸色越来越青。
“卢艺博，你怎么回事？常静也是好心……”徐巍看不过眼，替常静说话。
“是兄弟就别说了。你赶紧把他们带回班里去。”卢艺博打断他，用眼神请求他的帮助。
徐巍还是第一次看到卢艺博无助的样子，他不打算再问什么说什么，正准备劝说迟妍和常静回班，忽然瞥见班级大部队朝这边过来了。
“我先应付他们吧。”徐巍一阵头疼，这帮崽子咋不听话呢？他拉过李恒，两人迎上前，努力把同学们往回赶。
虽然被伤了心，常静还是试图关心卢艺博，“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你赶紧回班。”卢艺博拒绝她的好意。
“那她们呢？”常静不甘心地看看迟妍和陈琪文。
“她们也回班。”
“那你为什么先跟我说？凭什么先让我回去？”
“要不是你，也不会引来这么多人！”卢艺博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人多才能帮你啊！”常静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卢艺博跟她纠缠得烦躁不已，脱口而出。
“我怎么害你了？卢艺博你有没有良心？就因为我不像迟妍那样装清纯，不像陈琪文那样装可怜，你就可以这么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吗？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害你了、我怎么就让你这么讨厌？你这么害怕别人知道，这么害怕被人看见，是打不过陈朔怕丢脸，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说，你说啊！”
常静一边说一边向卢艺博逼近，卢艺博一步一步往后退，眉头和嘴角一样紧绷着，忍耐得很辛苦。
这种情势下，陈朔反而成了局外人一样，整个“战场”都转到常静和卢艺博那里去了。
迟妍盯着陈朔，陈朔却避开了眼神。她心想：所谓的酒心巧克力应该也是假的吧？他上午没来，居然是去喝酒了吗？这根本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但不管上午发生了什么，一定都和卢艺博有关，大概率地，也和她有关。
——到底怎么了？
“常静你别这样，艺博不想说就不要逼他了。”陈琪文上前阻拦常静。
“艺博？”这个称呼在常静心里又点了一把火，她难以置信地看看卢艺博，发现他并不意外，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忽略姓氏的程度了。
怕她不冷静伤害陈琪文，卢艺博把陈琪文拦在身后。
卢艺博的举动再次刺激了常静，再想到陈琪文和自己巨大的差距，常静一下子钻进牛角尖，情绪达到峰值。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直往地上栽，晕了过去。
“常静、常静……”卢艺博赶忙蹲下来扶起她的肩膀，轻轻摇晃，发现她一点反应没有，也不敢耽搁，马上抱起她朝医务室跑去。
操场角落终于安静下来。迟妍看看陈朔，问：“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陈朔把打架弄皱的衣服理一理，认真地回答：“对不起。”
迟妍叹息道：“也对，如果能说，你就不会骗我了。”
“但我保证，以后会找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你……还相信我吗？”
迟妍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她最熟悉的炽热和清澈。
“相信。”她肯定地点点头。
陈朔的双眼立刻被灿烂的笑意填满。他在心里说：就当给卢艺博一个机会，反正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
不过冷静下来，他是有点后悔的。老爸说过，沉不住气的男人，事业上难以有建树，生活上经不起细节的摩擦，也无法真正给所爱的人带来幸福。
看来是那顿酒让他感染了周磊身上的痞气。
“陈朔，我决定了，我要出国读书。”迟妍终于把早上就想告诉他的话说出来了。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啦。”陈朔笑起来，“我以前成绩一般的时候，我爸妈就打算高中一毕业就送我去国外。”
“可我只能去墨尔本。而且按我妈的意思，我应该会先转到墨尔本的私立高中。”
“那我也去墨尔本啊。我们一起申请学校，一起考雅思托福SLEP，飞机就坐同一班相邻座，最好还是同班，然后坐同桌。房子就租在你墨尔本新家附近，周末休假日就一起出去逛吃逛吃逛吃……”陈朔开始憧憬他们在国外的惬意生活，甚至闭上了眼睛。
迟妍看看手表，无声偷笑，转身往教学楼走去。快下课了，她得赶紧回班收卷子给老师送过去。
“大学最好是同一所，到时候我们就躺在大树下的草坪上看书……喂，等等我！”陈朔睁开眼睛，才发现迟妍已经走出几米远了，赶紧追上去。
“陈朔，你上午没来，请假了吗？”
“……没顾上。于老师肯定打电话给我妈了，惨了……”
“没事的，你就告诉阿姨，你吃了两个酒心巧克力，醉得不省人事才没来学校。”
“……记仇鬼。”
医务室内，常静悠悠转醒，却一直躺在床上不动也不说话。黄校医给她做了检查，一切正常。
午饭时间到了，有老师过来喊黄校医一起去食堂。
“黄老师，您去吃饭吧，我看着她。刚好我有点事情要跟她说。”卢艺博说。
“班长就是尽责。行吧，我给你们打两份饭回来。”
“黄老师，我跟你一起去。”陈琪文看看卢艺博，善解人意地回避。
等她们都走了，常静的眼泪开始不断从眼角滑落，紧抿的嘴唇颤抖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卢艺博叹息一声，说：“很抱歉，我并不想伤害你。”
常静没有回应他，只是不停地哭。
“其实我不值得你这么喜欢。”说完，卢艺博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着说：“你知道忏悔信那件事吧？那是我做的。”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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