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扒他的老攻穿了多少马甲》咬虫子的桃花

1、老攻的第一层马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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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里，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旖旎暧昧的味道。男人抽身离开，能听见拔瓶塞一般令人浮想联翩又骨头发酥的‘咚’声。

　　男人随意地披上一件华丽内敛不失精致的外袍。透过半垂的罗帐，隐约可见得床榻里深陷在柔软锦衾中纤长清瘦白鹿般的躯体，汗液未干，青红未褪，既色气又狼狈。

　　“履霜的滋味果真令人欲罢不能，不知道……”男人低哑却诱人的声线悠悠响起，未尽之意透出些邪戾恐怖，可只得到榻上人羞怒万分嗓音嘶哑地怒骂：“陆无咎！终有一日我要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男人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把榻上人用一条锦绣鸳鸯的薄被包裹好，打横抱着穿廊过桥，不知途径了多少亭台楼阁，最终停在一处洞窟前。

　　洞内昏沉幽暗，阴气扑面。纵石壁上每隔三步便装有一盏鲛油灯，橘色和幽蓝交融的火焰仍旧驱散不了那如实质的黑暗。

　　男人抱着疲累到动弹不得的阎履霜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往深处行去。如果阎履霜还有力气，只需抬眼就能看到男人自始至终嘴角挂着的那一抹惊悚诡谲的微笑。

　　那双眼眸幽深如渊，似沉溺了数万鬼魅，邪气满溢，危险重重，多觑一眼就能噬人魂魄！

　　甬道长长的洞窟像是没有底，又像是亘古巨兽弯弯曲曲的肠子。不知走了多久，时间长到阎履霜承受不住洞内寒凉阴气开始瑟瑟发抖，他听得男人低嗤一声道：“酆都城的少主，害怕这点阴寒？”

　　酆都城的活人，修炼的路数皆属至阴至寒，跟那魔修鬼修等可以说是一步之遥。作为少主的阎履霜，自然在修炼上乃天赋卓绝，年纪轻轻便已跨入金丹境。

　　要知道在数百年前不知何缘故天地之间灵气开始枯减，渐渐至今，变成了凡夫俗子大兴修者式微的局面。

　　如今供修者修炼的灵气几近枯竭，很多修者穷尽一生，到死都未能触摸到金丹境的门坎，大多都徘徊在筑基，熬尽寿命后遗憾而逝。

　　而那魔修鬼修不依靠灵气修行，大受其喜爱的阴邪怨戾煞诸多大凶之气因为凡人大兴，源源不断，却又不知怎地，本该兴盛的魔修鬼修，跟那些修正道的修士一般衰弱得大不如昔。

　　所以说阎履霜并非是个没能耐好欺负的人。可眼下他却任人鱼肉，连丁点儿反抗的力道都没有。

　　男人停在了一道石门前，随他的掌心贴上，石门自动轰然大开。阎履霜被放在一块宛若祭台的长条高台上。

　　他偏着头，能看见石室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工具。看那长短、厚薄、扁圆、锐钝等，活像是进了屠夫的屠宰棚。恰恰一柄刀身宽阔的刀反射出冷森森的光芒，落入他眼里，刺得他不适地眯起了眼。

　　阎履霜看着看着，心头灵光一闪，猛地睁大了眼，脑海里浮现一个荒谬惊悚的念头。

　　不等他出声，那站在阴影里如妖魔的男人便语调冷静地开口：“是你先来招惹我，让我一颗心落在你身上。我为你日夜辗转反侧，为横隔在你我之间的家仇而煎熬，为你我身体里流淌的一模一样的血而绝望……你却把我当成一个闲时戏耍的玩物，没了兴趣便抛到脑后再也不关心。履霜，你可知我看你游戏花丛招蜂引蝶左拥右抱，心中有多痛苦？”

　　阎履霜像是才从噩梦中惊醒。对男人方才糅杂着怨恨爱怜等诸多情绪的话竟一字都未听进去。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可只能直挺挺躺着。莫可奈何，眸色变得狰狞，他咬牙切齿地道：“你敢……吃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男人展颜一笑，上前一边爱意绵绵地抚摸阎履霜的脸颊，一边温温柔柔地道：“我已经吃了你，现在只不过是换种方式彻彻底底将你拆吃入我的腹中……”

　　阎履霜看得出男人并不是恐吓他，额头青筋都被骇得暴跳。他想求饶，想解释，想诉说一些衷肠，可他不傻，这一刻怎能没看出那已经黑化的男人，不论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在男人面前失了信用，对方再也不会信任他了。

　　男人见他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字都无法吐出的憋屈样子，轻轻地笑出声，在他惨白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凑近他的耳畔，柔情蜜意地道：“……如此，你我便能骨血相融，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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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履霜霍然睁眼，眸中还残留着未隐藏的恐惧。

　　睡意全无，原本柔软舒适的床榻此刻仿佛铺满了灼热的火炭，令他再也躺不住。

　　他翻身从床榻跳落，踏踏实实稳稳当当地站在铺有绒毯的玉石砖地上，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精致富贵，才长舒一口气，完全地活了过来。

　　抓起桌上的茶壶——因为是炼器师所造的，壶内的茶水仍旧保持着最适合饮用的状态——阎履霜却调动体内灵力，硬是将一壶热茶降温成凉水，然后抬臂仰首，哗啦啦将冷冰冰的茶水尽数浇于脸。

　　略带浅绿，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从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滑落，犹若带雨梨花，将他那张本就有些阴柔女气的脸，浸染勾勒得眉眼更加诱惑媚人，红唇似亟待人采摘的红露凝香。

　　沿着脖颈蜿蜒向下，沾湿喉结，吻上锁骨，在那天然微妙的锁骨窝内徘徊逗留……此刻如有人看见，必然早就双目发直，垂涎得狂吞唾沫了。

　　阎履霜丝毫不能自我陶醉于他的个人魅力。

　　待完全冷静，彻底镇压下心中那止不住翻腾的恶心和惊惧后，他来到窗前，吹着冷风，倚栏垂首，揉着眉心沉思。

　　他现在颇为头疼。没有一个人遭遇重生这种奇遇后还能淡定得跟没事儿人一样。

　　是的，酆都城的少主阎履霜竟然得遇重生这种天下罕见的奇事。

　　如今的他是从那个暗无天日的魔窟里携裹着刻骨铭心阴影重回十六岁生日前三天的阎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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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如今不论修正道还是修邪道均已没落的时代，修真界各方势力仍分了个三六九等。其中有几个庞然大物，酆都城恰恰居于第三位，而阎履霜乃酆都城的少主。

　　他从被父母如珠似玉的捧在掌心仔细呵护着长大，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又因为酆都城内没几个好东西，耳濡目染，自小至今更增添了一身害人骗人折磨人的十八般本事。

　　又有少年时经历过一些血腥，使得阎履霜性情大变，成了个心狠手辣，谈笑间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城中人畏称他‘小魔王’，跟他父亲阎于野的称号‘活阎王’倒是勉强能凑一堆儿。

　　不过，因着酆都城的怪规矩——进来容易出去难，阎少主一直长到十六岁都未曾踏出过酆都城掌管的地界，这些年他只是祸害祸害城里面的倒霉蛋儿。

　　那些家伙在外逞凶斗狠杀人夺宝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入城后被小魔王折腾欺压，亦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所以再苦不堪言，他们都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重生前的阎履霜并不是个良善之辈。

　　一切争端祸乱开始于他十六岁那年的生日，也就是眼下他正面临的分界点。

　　如果没有重生这一茬儿，天不怕地不怕的阎履霜本该很快就会欣然自在地去见他母亲云夫人。

　　他那和蔼可亲的母亲，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活阎王的枕边人，没有半点阴诡气质，反而跟城外那些所谓的仙门百家里的优雅仙子一般出尘超然。

　　酆都城内有些闲言，谣传他母亲乃活阎王多年前特意出去抢回来的大家千金小姐。

　　他母亲宽容大度，善良仁厚，是城内少有的被公认的好人，跟被公认的凶人活阎王配成一对儿，一直是人们啧啧称奇的事实。

　　阎履霜自小养得性格恶劣扭曲，但奇怪的是，最孝顺他的母亲，对于父亲阎于野倒没那么亲近。

　　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跟云夫人相处，许多事都是由云夫人告知他。

　　这一日云夫人会在他的寿宴狂欢开始前，特意告诉他渴盼已久的消息——他十六岁生日一过，他便被允许出城闯荡了。

　　换句话说，他可以去祸害更多人。

　　这之外，云夫人还嘱咐他去瀚海陆氏替她看一个人。

　　“我当年未出阁时有位手帕交，乃洛山成氏的三小姐成灵瑶。她嫁给了瀚海陆氏的大公子陆闻道。如今已过去将近二十年，她的夫婿已成为陆家家主，她红颜薄命十多年前不幸病逝，留下了一个男孩。我听你父亲派人查探传回的消息说那孩子名叫陆无咎，与你同年岁。我想你们都是一样可爱的年轻小伙子，想必能相处得来。我不能出城去看他，小霜儿你游历至瀚海，就去陆氏看看他，如果你喜欢他，不妨跟他结为异性兄弟。若是……他过得不好，你帮帮他，他要愿意，你带他回酆都城，我想代他过世的母亲照顾他……”

　　言犹在耳，阎履霜捂脸苦笑。

　　他那时是孝顺母亲的孩子，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阳奉阴违。何况他的小心眼儿里还存着几分占有欲作祟生出的嫉妒，必定是会去找那陆无咎，看看是何方圣神值得自己的母亲心心挂念。

　　见到了陆无咎，发现那是一个极有意思的人。起初出于恶趣味，他一次又一次去寻对方的麻烦，想耍弄对方折磨对方。碍着母亲的存在，他没有弄死陆无咎的意思，只想着痛快完了，没兴趣后就撒开手。可没料到阴差阳错，他们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以至于陆无咎对他生出了些妄念……

　　阎履霜自认喜欢女人，没有龙阳之好。陆无咎的爱慕和欲念，他无法接受，却又诡异地感到新鲜。

　　这就是他的恶劣了。因为好奇，他故意做了许多容易让人误解的事，致使陆无咎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而那时他忽然间发现……阎履霜沉默，不愿再继续回忆。那之后的记忆，跟上辈子最终他跟陆无咎纠缠的惨烈结局映照起来，只能说他是自作自受，活该。

　　许是上辈子彻底咽气之前，被黑化的陆无咎折磨得太狠了，阎履霜感到重来一次自己的性格变得他自己都有些陌生了。

　　他推开门，走到水榭边，临水照影，水面的人影仍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可那沉静的眼眸，令他觉得过去那个飞扬跋扈满眼冷酷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恶劣弧度的自己只是自己梦里的妖鬼。

　　“少主，夫人有请。”

　　阎履霜听得身后侍从恭敬地声音，思绪收敛，迅速将自己的气息和神态等种种调整成记忆十六岁时自己应该有的样子。

　　他不能让任何人察觉自己的异样，纵然是母亲也必须隐瞒。

　　命运的巨轮不会为他停驻。他会不会跟上辈子一般重蹈覆辙，全看他这一辈子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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