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家不闺秀》青衫墨秀

15、睚眦必报

　　“希儿。”来了。

　　门外传来周母愉快和蔼的声音，周希脸上闪过一丝难抑的躁动，却只能佯装沉心静气，待周母入了门，方起身曲膝，“母亲。”

　　周母走近周希，轻抚周希的发鬓，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转眼间，竟已经这般风仪玉立，“你我母女之间不用这般拘束。”

　　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冰心，冰心被派去前厅打探，方正前姜涵羽一步回到阁楼，还有些气吁，裙摆亦有所不整，了然一笑，恐前厅发生的事早己传入自家女儿耳中了。

　　姜涵羽仔细地端详着周希，从周希的脸上，倒是真看不出半点的破绽。希儿，你父亲与我也打听过了，周母突然叹息道：那赵家公子，脾气性子有些大了，除能力才气在世家子弟中还算拿得出手，这名号也是“极响当当”，想来……

　　周希眉心一动，终是被姜涵羽捕捉到，正欲笑道再说些逗逗自家女儿，余光却瞥到房内隅处，那多到实是让人难以忽视的赏玩，花灯，故直接被吸引了目光，“这些是？”

　　想到前些日子小姐提到赵家公子的表情，与今日已然寻不到踪迹的比翼鸟汗巾，小婵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虽不知这些是如何进周府小姐闺房的，可想来是与赵家公子脱不开关系的。

　　却思来有关小姐名声，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夫人，这些小物件都是奴婢昨是七夕祈福时为小姐求得的，多是祈愿主子们身体安康的福物，小姐见终是一份心意，未得嫌弃，让奴婢收好。”

　　姜涵羽将信将疑，又找不到其他有迹可循的说法，便不再多问，视线回转周希身上。

　　小婵松了口气，低着头退回周希身后，与冰心交换了眼神。

　　又道：“希儿，想来你也知前厅的事情了，今日赵大学士一家是来商议你与赵家公子的婚事的，日子定于五月廿十七，你觉得可好？”

　　　　这桩婚事是圣上御赐，希儿早年便知晓，方才父亲也已派人告知希儿，这良辰吉日是姑母选的，没什么不好，希儿很满意的，周希轻声说道：女儿全听父亲母亲安排。

　　“如此，便好生准备着，时间是足的，不算仓促，放心，母亲一定用足十分的心为我的希儿筹备，万不会让人看轻了我的女儿。”身为母亲，姜涵羽不去想外人说与的赵家公子能力多好，她念着的只是自己的女儿，那赵家是权贵之位，可终是不能让人看轻自家孩子的。

　　“娘，女儿有周家做靠山，姑母也极是疼爱女儿，万不会受了屈。”周希看出周母的想法，心一片清柔，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母亲都是一心为自己想的。

　　许是念及周希终要出嫁离府，姜涵羽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感伤，可出嫁成婚到底算是大喜事，这般不吉利的心情不能于表，便只能拉着周希多嘱咐，于是，这日，姜涵羽在周希的阁楼坐了很久，终归是天下父母心。

　　与此同时，赵怀仁一行人也在告辞周家人后，回到了学士府，也忙快了请媒筹备等事，赵书宇得闲回到房间，便直奔裴枫而去。

　　“裴枫，怎么样？查到是谁了吗？”

　　裴枫见此不明所以，却也是老老实实将查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吐了出来，自少爷昨晚回来，一起身，便唤来了他，说昨日他出去玩乐时，有一肥头大脸，长得极让人不舒服的痞子惹了他，他回来后觉着越想越不对。

　　赵书宇是什么人，不客气的说，乃京中一地下小霸王，为什么说是地下，还得亏他爹那不算少的威胁力，不然就该是明面上的了，故以他觉得自己当时就这么放过那个人，是吃了大亏了。

　　便缠着裴枫“大海捞针”，定是要找出那个人，裴枫乍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极是抗拒，却是不敢发作，先不说自家少爷的磨人程度，但说以自家少爷的性子，他看不上眼的人，即便长的惊心动魄，也能被他贬得一文不值，故他形容给裴枫听的时候总添油加醋，让他寻人的难度大增，每每裴枫都为此头疼。

　　于是，许久前，赵书宇便习惯了，有仇当场就报了，省得麻烦，可那日………却是脑子一白，后想起再寻，只能苦了裴枫。

　　裴枫得了描述后，极力寻出有用的线索，使尽解数，终是找出一个可能是自家少爷要找的人。

　　奔波一番，甚是无力，喝了口茶后，才开口，“找是找到一个，就不知是否是少爷要找的那人。”

　　那人是一六品芝麻官的二儿子，名唤张二全。父亲倒是为官清廉战战兢兢，家中因母家经商，财力在同等圈也算得上是富饶，家中经常布衣施粥，可他却认为百姓拿吃他嘴软。拿他手软，故以嚣张跋扈，常常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这般一听，府上倒是没什么错，可偏他多事，既然如此，就莫怪本少爷了，“他现在在哪？”

　　“在………”裴枫却觉有些难以启齿。

　　“说！”这般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赵书宇有了一丝不耐烦。

　　裴枫一压神，闭着眼睛大吼一声，“怡春楼。”好半晌才睁开眼睛，迎面就是一个拳头，没能躲开，捂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少爷。

　　“这么大声，你真的是找死！”被人听到，这个节骨眼传到他爹耳朵里，我不死也半伤！

　　既然知道了人是谁，在哪，赵书宇带着裴枫便偷偷溜出了府。“走，你家少爷带你去看戏。”听赵书宇说这话不友善的表情，裴枫退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无论是什么“不好”的戏，少爷开口了，都是要去的。

　　——怡春楼

　　于是，在这繁华无比的京城，在那花红柳绿，最富盛名的怡春楼前，出现换了装扮仍样貌不凡的两位公子哥，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裴枫跟与赵书宇久了，什么大风大浪少见，故以在见到好几位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眼比桃花还要媚，勾人心弦的女子时，面上极d是无异，只那耳尖有一丝不明显的暗色。

　　　“来人，一间上好厢房！”赵书宇转折手中的画扇。

　　见来人气度不凡，老妈子不敢慢待，动作麻利的引人上了厢房，极是和气的召人上茶，又准备叫几个姑娘上来，被赵书宇制止，“你过来，本少爷有事问你。”

　　老妈子闪过一丝疑惑，却早以见惯来自四面八方奇奇怪怪的客人，很快应付过来，“公子可有事问与小人？”

　　赵书宇拿出一锭足两的金子，当着老妈子的面放于桌上，手心敲打着扇身，“本爷问你，今日你这怡春楼可有一姓张的客人？”

　　老妈子一笑，“公子说笑了，这每日来往小楼的客人甚多，小人年老，哪记得这么多。”

　　赵书宇闻言不慌不乱，又从袖中掏出一锭相同分量的金子，笑而不语，这意场上的人，个个是人精。

　　“似是有这么几位客人姓张，可……怕是寻了乐子早已离去了，公子是知道的，这客人要走，谁能有什么法子呢。”

　　裴枫见状，有些恼了，这老妈子分明是贪得无厌！刚想发声，却被赵书宇眼神制止，只得再坐回位置。

　　赵书宇见裴枫安静下来，笑意不减，钱能解决的事和人，就无须伤神，又拿出两锭金子，大手一放，“再给本爷好好想想，是能想起来的，那人唤张二全，当真………没有？”

　　老妈子甚少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主，按耐下心，想来，还可以再坑要一些的，便佯装苦恼的样子，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

　　赵书宇冷笑，作势收回桌上四锭金子，“罢了，罢了，既是没有，本爷去别处寻就是。”

　　老妈子见情况不对，忙伸手按住赵书宇的手，赵书宇一皱眉甩掉，还颇嫌弃的拍了拍，老妈子也不介意，笑得极是献媚，“有的有的，小人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位张二全在小人这怡春楼，就在玄字一号房。”

　　“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早这般不是于你于我都好？”说着召着裴枫就要走，被看着形式不对的老妈子又拦下。

　　“公子，小人是小本生意，您这般………，客人在这出了事，小人不好交代啊。”

　　赵书宇一白眼，不想多说，随口，“知道了，啰啰嗦嗦，不会出人命的！”

　　老妈子得了保证，放下了心，收起那金子，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不再碍事，只要不出人多命，她还是可以善后的，毕竟这来来往往的客人，总有那么几个是有身份手段的。

　　没有老妈子碍事，很快，赵书宇就到了玄字一号房，听着里面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恶寒，可老妈子收了钱，办事也没得说，于是就在两人正不知道怎么支走旁人的时候，就有一小厮敲响了玄字一号房的门：

　　“张公子，张公子——”

　　房内的声音很快停下，传来了张二全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敢坏本公子的好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能在怡春楼这种地方当小厮的，也不是善类，故以听到里面的气声后，依旧不卑不亢，“公子莫恼，方才妈妈说新来了位姑娘，模样甚好，想公子身份不凡，特意来问问。”

　　“新姑娘？哼，算你们有眼力见儿。”说着，很快便传来了开门声，那里面原本的姑娘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门边的小厮，小厮对着使了个眼神，都是看脸色吃饭的人，自然心中了然，没有多说，便离去了。

　　小厮见状，把门掩起，不动声色派了两人守在门边，往赵书宇的方向点了点头，便也离去。

　　裴枫一愣，“少爷，这………”。

　　赵书宇没有回头看他，只能道：“裴枫，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解决很多事的，好好学。”说完，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

　　那张二全正趴在床榻边，幔帐四溢，让他看不清外面的景象，听到声音，懒洋洋的开口，“是什么新姑娘啊，怎的这般磨磨蹭蹭，让小爷等这么久，还不快过来好生伺候着！”

　　这声音，分明是那日当街想调戏周希的“流氓地痞。”是他了，看来裴枫没有找错人，那四锭金子也算没白花。

　　赵书宇邪笑，和裴枫对视一眼，两人眼疾手快的将幔帐扯下，蒙在那人头上，而后果断出手，左勾拳右勾拳的招呼着他，两人默契的互相没有说话，只管出力，让那张二全只知被打，却丝豪摸不着头脑，又被蒙着，痛呼声也发不出。

　　“唔——啊——”。

　　打得累了，手发酸，赵书宇才放慢动作，压着声音，“这次给你个教训，再敢嚣张跋扈，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就打死你！可知道了？！”

　　“唔——急盗了，布甘了，哇载音部杆了。（知道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挨了许久打的张二全，已经口齿不清，却闻言忙应和，怕自己回得慢了，再打下去，可就小命不保了。

　　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赵书宇带着裴枫迅速离开，留下了一直哀嚎的张二全，门外的人听里头没了动静，方假意破门，见到张二全的惨样忍不住皱眉，想想，还能嚎，没死就行。

　　跑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人跟上来，赵书宇和裴枫才停下步伐，打了人，出了气，赵书宇心情甚好，裴枫见状，忍不住道：“少爷，那人是什么时候惹到您的，裴枫怎么不知？”

　　“………”，赵书宇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裴枫大多时候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边的。

　　见赵书宇不回话，裴枫又唤了一声少爷，赵书宇只能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就先前，本少爷上街游玩，那‘流氓地痞’竟然想碰本少爷的东西，我生气了，忍不下去，本少爷那可是睚眦必报的！”

　　“哦，原是这般，可少爷，是哪次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的这么多话，走了走了，时辰也不早了，再不回府，被我爹知道，又要说我了。”赵书宇连忙叉开话题，裴枫这才收了口。

　　而那张二全被送走后，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谁打的自己，自己得罪的人也实在不少，只能不了了之，可行为却是收敛不少，挨了这一顿大，也算是“好事一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