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孟默》茶懒

9、第9章

　　录制计划果然有变动，导演组开会开了一早上，最终还是联系场地带着嘉宾赶了过去。
　　于是孟默就落单了。

　　他躺在节目组准备的酒店里，打开了电视，看厨王争霸赛。
　　看着看着难免有些饿了，他拿起酒店菜单给自己点了两个菜，因为看的是外国的厨王争霸赛，他还点了一份菜单里唯一算西餐的小蛋糕。
　　死甜，甜到忧伤，适合他现在的心情。

　　即使如此，他还是把小蛋糕放进了小冰箱，准备给叹气留着。
　　叹气累了一天，需要多补充糖。

　　厨王争霸赛逐渐地没什么意思，其实也不是节目没意思了。孟默把电视调到首页看了看时间，这个点，再不给二爷回消息就有点儿说不过去。
　　不光是二爷，还有一大堆人的消息他看都没看。
　　孟默踱到床边，拿起手机。

　　脑子里打了会儿草稿，打字发送：我太伤心了。

　　估计二爷不会很快回复，他退出去回复其他人，刚回了两个，二爷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二爷：
　　-给您道歉，好不好？
　　-要不要我跪下？

　　孟默手速飞快地打字发出去：可别。

　　二爷：
　　-算原谅我了吗

　　孟默：
　　-如果我说我本来就没怪你
　　-可能不可信

　　二爷：
　　-不
　　-可信，为什么不可信
　　-你千万对外也这么说
　　-既然不怪我，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开黑？

　　孟默逐渐放松地靠坐在了床上，看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回复：
　　-我刚到H市
　　-录户外那个节目，可能最少得四天

　　二爷：
　　-四天？我记得你不没签几期
　　-算了你等等

　　于是孟默就等着，虽然也不知道是让他等什么。

　　二爷：
　　-行，我四天后可以
　　-就四天啊，再多一天我就让节目组放人

　　原来是去查行程了。
　　孟默说是受宠若惊也不是，有一丢丢哭笑不得。
　　-等我回家，想什么时候找我都行啊，不用急。

　　二爷：你说的不算。

　　孟默：……行。

　　他突然想起什么，问：你给我打电话了？我看到有个陌生号码，1179？

　　因为二爷之前说过一句“求你开机”，肯定是打过电话了。
　　他以前存过二爷的号，通话记录里却没有记录，那就只有打了两次的陌生号码。

　　-不是我

　　孟默：？
　　他准备再去看看通话记录，又见二爷修正了：

　　-不，是我

　　两条消息只有一个符号之差，孟默盯着后一条看——如果二爷原本就想发“不，是我”，那他想不出前面这个“不”存在的逻辑。

　　又纠结了会儿，发现是自己钻牛角尖了。
　　也许只是二爷一时没记起自己的新号，否认完了才反应过来，又否认了自己的否认。

　　孟默问：新号码？

　　二爷这次回得有点慢：嗯。

　　孟默给陌生号码1179备注了“融二爷”。

　　他没能一直躺到叹气等一众嘉宾回来，下午的时候就被节目组工作人员叫走，一直到天黑，其他人下班回了酒店，没来得及和叹气碰面，先和导演碰上了。
　　聊了一阵，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给叹气发了消息。

　　“怎么样，他解释了没……”叹气刚进门，边说边反手准备关门，没关上，夹到了门缝里挤进来的人。

　　“哎哟……貘神来啦！”
　　来参加这档节目的大多都是有名气的，孟默也差不多都认识，他喊出来人的网名：
　　“哎哟，小确实。”

　　小确实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没过多久，闻风而来的人就挤满了他的房间。

　　最后一个是一位女主播。这次的女嘉宾有两位，一位名气极大，基本上圈外人也对她的名字有所耳闻，这一位孟默却不太眼熟。
　　陌生的女主播举着自拍杆来到了房间门口，发现门大开着后吓了一跳，跟门里的人打了招呼。

　　“貘神，可以播吗？”虽然孟默不认识她，但显然她认识孟默，女主播一边往门里进一边说。

　　大家都是做同一行的，孟默能够理解，他点点头说：“别把门牌号拍进去了就行。”

　　“不会的不会的。”女主播小小摆手。

　　和其他主播聊着天，孟默能够感觉到手机镜头好几次偷偷摸摸对准了他，又装作不经意地挪开。
　　在镜头又一次对准他的时候，他直视镜头，微微笑着挥了挥手。
　　女主播明显有点慌张，越过手机跟他对视一眼，视线立马闪躲。

　　算上叹气，这六位主播里有一半都在微信上询问过他关于骆绎吃鸡的事，但也许是顾忌着有人在直播，现实里没有一人提起，总之孟默很欣……

　　“哎，我听说昨天骆绎来山鸟玩了啊？”

　　说话的和孟默一样，也是山鸟的老牌主播，叫李黑，没发过微信。
　　不过这位是从山鸟成立开始就一步步从小主播做到现在的，孟默比起他只能算半个老牌。
　　土片。

　　这位主播近两年人尽皆知的人设是腿长，孟默不觉得这个人设有水分，李黑的腿确实长，长得超过了正常比例。
　　但以孟默看惯了骆绎的眼光来审视，腿长其实也不一定是优点，李黑的腿顶多算个特点。

　　孟默难以控制自己的目光，先落在了李黑极其粗短的上身，夺回控制权才抬眼和李黑对视。

　　“啊，我也听说了。”他回答。

　　“你怎么没去啊？”李黑朝着他挑了个眉。

　　孟默也喜欢挑眉，所以他现在有些不安。
　　他开始反思自己挑眉时是什么样，一边想一边还得回答问题：“是吧。”

　　说完反应过来这句敷衍有点奇怪，停顿了下自然地续上：“我去不了，因为……”
　　他习惯性想口嗨说因为他跟骆绎住得太近，一起打游戏会有回音。

　　还没说出口，李黑厚重的巴掌就拍上了他的肩膀，说：“大家都知道，你也别太上心。”

　　就算脑子转速再快，孟默也卡了一下，其余人也看着这边没说话。

　　“这也没什么，都正常。”

　　他说的话云里雾里，但孟默不是听不懂。

　　大家都知道，你地位不够，去不了你也别太上心。
　　别人的身份比你高，这也没什么，都正常。

　　孟默都快信了，在这一刻他仿佛真的感觉自己是个只能靠别人脸色讨生活的小主播了。

　　他虚心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并拍马屁：“以后还要靠李哥多带带我了。”

　　李黑愣了下，也没有傻到听不出孟默在揶揄他，哈哈笑了两声说：“好，那我就带带你，但我怕到时候是你忙得没空理我啊！”

　　“可不，这就叫说你胖还喘上了，人貘神用你带啊。”有人笑骂。

　　李黑表情不是很好，但很快就笑起来：“就是说嘛，我也是这个意思。”

　　孟默也笑了下。

　　“哎行了，都挤在这儿，热死了。”小确实拉开衣领扇了扇，“有没有人出去吃的？”

　　刚才怼李黑的主播说：“算了吧，这附近哪有啥好吃的。”

　　山鸟当家女主播也连连摆手，摆完忍不住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大多数人想法一样，没人响应，都想回去怎么方便怎么吃，早点洗洗睡了。

　　聚在孟默房间里的人散了，孟默往门口一步步挪着送客，挪到那位不认识的女主播跟前的时候，他对着女主播笑笑，刚准备说点客套话，就见她说：“貘神要不要跟观众打个招呼？我直播间全是你粉丝。”

　　于是孟默凑到了手机跟前，打招呼的时候瞥着弹幕，发现确实有不少带他牌子的粉丝。

　　可怜巴巴地说：我们无家可归了［大哭］。

　　孟默差点笑出来，还是把招呼打完了，余光瞥见一条“你上热搜了”。
　　这条很快被顶了上去，他停顿了下，又随便聊了两句，跟观众们说了再见。

　　等人走光，孟默回头问叹气：“我上热搜了？”

　　叹气说：“好像吧，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掉了。骆绎吃鸡上热搜了，有评论在吵你的事。”

　　孟默回想了下他之前看过的明星热搜：“评论不应该都是粉丝夸骆绎，然后说期待哥哥新剧吗。”

　　“我哪儿知道。”叹气说，“我点进去那条有一群人全在一层里吵，我还是看他们才知道你直接下播了。你不会下播去哭了吧？”

　　孟默的语气听上去非常认同：“对。”

　　其实他还在想热搜的事。
　　吵起来是意料之中，王汪汪那里怕是乱了一晚上。
　　他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了，又有新人进来问，跟谁玩呢？有人回骆绎，又有人问，梦貘呢？被烦了个够呛的其他观众就说，能不能别提无关人员了？
　　然后就又吵。

　　不管骆绎知不知道他，追进王汪汪直播间的骆绎粉丝怕是已经眼熟他了。
　　好像会上热搜也挺合理。

　　“我怎么上的热搜……应该怎么说，标题是什么？”孟默看向叹气，叹气竟然已经自己翻出蛋糕在吃了。

　　叹气口齿不清地回答：“好像就梦貘。”

　　“哦。”
　　孟默望着他的背影加半个侧影，说：“你偷偷摸摸干嘛呢？你有病吗？本来就是给你留的。”

　　叹气没说话，但一下挺直了脊背，还看了他一眼，大意是你为什么不早说。

　　等叹气吃完，孟默才问：“好吃吗？”

　　叹气舔了舔嘴，皱着眉说：“甜死了。”边说边站了起来。

　　“就知道你故意剩的，要不是我太饿。”叹气冷哼了一声，拍拍他，“走吧，赶紧，吃饭去，再给我讲讲二爷怎么说。”

　　“哪儿吃？”孟默边往前走边扭头看他。

　　“他们不知道，附近巷子有家店，招牌不起眼，那天我想着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进去了，味道真还可以。”

　　孟默正用劲按门把手的手一下子放轻了，他动作轻柔地拉开了门。
　　叹气很明白他的意思，放轻脚步先走出去，孟默随后跟上，两个人做贼似的溜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