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侯爷哪里跑（重生）》沈东流

26、第二十六章

　　“杜小姐，你是不是认识那天在香熙宫的神秘人？”刘珊珊拉着舒墨，眼里全是期待。“我听说瑟瑟是你的婢女，而她那天又在火场里，也就是说.....”

　　“才没那回事！”瑟瑟抢着打断：“我那天并未与小姐在一处，且受伤昏迷，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

　　刘珊珊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可那天也没见杜小姐往外间走啊，怎么就跟我们不再一处呢？”

　　瑟瑟没辙，欲言又止了几番，终于听见舒墨淡然回应：“香熙宫人数众多，那天形势又乱，刘小姐没看见我也是自然。”

　　“好吧。”刘珊珊彻底低落下去，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也许是我们与那位恩人无缘，连一句感谢都没办法说。”

　　舒墨道：“或许她也领了你们的情，只不过未曾直言而已。”

　　刘珊珊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突然追问，“这么说，杜小姐真的认识那位？”

　　舒墨扶额，心想这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强执念？

　　可她看着眼前刘珊珊几乎要放光的眼睛，突然计上心来。若稍微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或许还能顺势拉拢这位刘家千金，一步步到自己的阵营来。

　　“是。”舒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的确认识。熟人不敢当，那位也不喜我在外面谈起她的情况。”

　　瑟瑟悚然，但也清楚舒墨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她正准备让刘珊珊别再追问，就见小姑娘松开拉住舒墨的手，回头往宴席的另一侧招了招手，大喊：“杜小姐说她知道！”

　　舒墨疑惑，随后听见围观人群一阵沸腾。她从容地转过身，与款款走来的舒如云打了个照面。

　　“杜小姐好。”舒如云今日仍着一身水红，不失大家闺秀的温婉，却也装点出几分英气。“我听珊珊说，你的婢女瑟瑟与香熙宫救助我们的恩人有联系，遂今日特地随她一同前来，想来向杜小姐问安。”

　　舒墨下意识放缓了呼吸，不让鼻息拂开面纱。她福身行礼，低头道：“舒小姐言重了。那位恩人在江湖中素有威名，只不过性子孤僻，不喜我们多加叨扰。”

　　“我就说了，如恩人那般不出世的高人，自然不会轻易让我们见到的！你还不信？”刘珊珊从另一边走来，身前是一身银甲骑装的袁柳。她们似乎在拌嘴，却也不见袁柳如何说话，刘珊珊便一股脑儿自顾自地辩驳了起来。

　　“见过杜小姐，瑟瑟。”袁柳上前行礼。舒墨回礼，以一只手轻轻拢住面纱，道：“妾身近来肝火较旺，脸上生了些痕，恐辱小姐们雅兴，便佩纱赴会。还望勿怪。”

　　“没事没事，我也发过痕，过几日便自然消退了，无需担忧！”刘珊珊道，“若杜小姐有所顾虑，我让兄长捎几瓶西域灵药，涂抹上去，几个时辰就消了。”

　　“多谢刘小姐费心。妾身暂且不需要，刘小姐不如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舒墨谢过刘珊珊，示意瑟瑟往宴席的偏辟处落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入席候着了。”

　　围观人群见没什么事发生，便渐渐散开。方才被修理的几人却还不死心，兀自在底下闲聊，说什么“定是侯爷嫌她面貌丑陋，不堪入目”“想来杜雨在侯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流言传得最是快，舒墨尚且不想理会，片刻前还在骚动的人群立刻应激般讨论起来。

　　“你瞧她那样子，连侯爷即将参加围猎都不闻不问的，指不定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吧！”

　　也是，除去她刚醒那会儿，顾清狂的确没跟她说什么话。

　　“还面纱？我看是被侯爷嫌弃了，这才自觉遮起来的吧！也算有点自知之明。”

　　也是，虽然顾清狂没对她的容貌发表什么看法，但从小到大，两辈子加起来舒墨都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

　　舒墨听着一路流言蜚语，心里愈发肯定，若说顾清狂对她有三分情意，其中一分许是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剩下两分便全然是自己与故人相像的地方了罢。不然他何以处处留心，对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却唯独不爱搭理她呢？

　　“嘴要是不用了，我不介意帮你们割下来送给胡人。”袁柳突然抛来冷冷一句话，把所有闲话截在半空。

　　舒墨颇为意外地回头，见舒如云也款款跟上，唇线扬起成一个介于诡谲与优雅之间的微笑。

　　“正好，我前些日子刚学了阵法之中的献祭一式，不若柳姐姐留一些给我，让我也尝尝鲜？”

　　底下人一见来了两尊大佛，立刻噤声。带头的几位愤愤不平地瞪了舒墨一眼，奈何架不住舒如云嫡女的身份，只得作罢。

　　“两位怎么有时间帮我家小姐说话了？”瑟瑟见危机得解，玩味道：“上次见面，诸位分明对小姐还爱搭不理的呢。”

　　“你少说几句。”舒墨轻笑，拉过瑟瑟，自行向有些尴尬的袁柳道谢：“谢过袁小姐，舒小姐，妾身倒是无妨，让两位费心了。”

　　舒如云被瑟瑟咯得有点难受，却碍于面子不好说什么，只能生硬地摇摇头，“我素来最见不得鬼鬼祟祟的小人，这才发的话，与杜小姐无关。”

　　舒墨又哪里不知道她心里那些小九九？无非是原本自负不屑于与杜雨为伍，谁知她与恩人有关，便不得不贴上去罢了。

　　这厢四人别扭尴尬着，刘珊珊已经在席间尝起小食来。见她们不再多言，起身道：“再不过来，我可就不替你们留着位子了啊！”

　　舒墨扶了扶一丝不苟的发髻，先行往刘珊珊身边去。她顶着无数道目光施然坐下，吩咐瑟瑟把早前带出来玉露备好，为自己斟了壶酒，一饮而尽。

　　“你方才说，要把她们的嘴送去给胡人？”刘珊珊向晚来一步的袁柳问道：“有什么深意嘛？”

　　袁柳瞥了一眼舒墨，见她没甚表态，遂舒了口气，答：“原也不是什么正经事，不过是一位武将曾深入十八部蛮夷之地，称胡人有生食器官的癖好罢了。”

　　“噫！”刘珊珊吓得往后一缩，正好伸手紧紧抓住瑟瑟的袖口，“食人......血肉？”

　　瑟瑟看不惯她娇弱的样子，毫不留情地一抽袖子，道：“胡人也是人，感情我大梁将士们白长了一对眼睛，连人都认不出了？”

　　刘珊珊委屈，刚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就听见另一侧的舒如云道：“苗疆素来也被朝廷官兵称作蛮夷之地，怎的不见本小姐茹毛饮血了？”

　　这下四面楚歌，刘珊珊只得抓着袁柳哭诉，好不委屈。舒墨淡笑着浅酌，正要安抚气不打一处来的瑟瑟，就见舒如云身后多了个人，俯身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跟寻常中原女子不同，还蛮有趣的嘛。”

　　舒如云猛地回头，冷不防嗑到对方的下巴，二人同时分开。舒如云满脸薄红的揉着脑袋，那人则捂着下半张脸，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什么人！”袁柳喝道。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出地上这人的服饰与寻常人不同，不像中原人，倒像是......胡人。

　　舒如云愤愤瞪了那人一眼，正想多说几句，就见那少年站起身，挠了挠蜷曲的褐发，道：“你撞我做什么？”

　　恶人先告状！舒如云从未被人这么噎过，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她好不容易在众人面前维持住了自己的风度，结果一抬头，就被少年凝住了目光，再移不开。

　　他肯定不是中原人——至少从过于深邃的五官轮廓来看。眼窝深陷，剑眉星目，连鼻梁的弧度都如草原上的雄鹰般高挺笔直。这张脸是颇有锋锐感了，可那一头蜷曲的短发又平白给他添了些少年气，倒也凶不起来。

　　“你......”那少年一对上舒如云的眼神，也跟着怔愣。舒如云是公认的美人如玉，便是放在整个中原，也是万里挑一的倾国倾城。此刻眼底有一层薄怒，贝齿轻轻咬在唇瓣上，一层浅薄的血色洇开，更显楚楚动人。

　　少年的眸子比中原人浅得多，阳光下竟有通透之感，犹如琉璃美玉。舒如云突然觉得心底滚烫，连忙移开眼，慌乱地看向舒墨，下意识露出求助的神情。

　　“小世子，这位是南境安护府的嫡小姐。”舒墨放下酒盏，淡然道：“怎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女眷席来了？”

　　她话语中的熟稔让袁柳暗暗生疑，心神却被少年的身份吸引了去。“二世子？”她讶然，立刻起身行礼。

　　舒如云心里一轻，感激地看了舒墨一眼，也起身行礼。所幸经过流言那一出，她们附近并无人就坐，这才没闹出大动静来。

　　“礼节那么多作甚？”胡人二世子拓跋烈见身份被识破，也不困窘，反而寻了个位子就地坐下，抄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他分明不过十六七岁，这仰天灌酒的动作却行云流水，端的是十分熟练。

　　刘珊珊从舒墨道出拓跋烈的身份开始，便大气都不敢出。她从来对胡人都是敬而远之，方才又听袁柳讲了吃人的志怪云云，一时只会瑟缩在舒墨身旁，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拓跋烈。

　　然后这被看的胡人小世子放下酒壶，随意抹了把嘴，冷不防朝舒墨问：

　　“我们以前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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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舒如云：登徒子！滚啊！
拓跋烈：登什么徒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中原有座叫徒子的山？还要滚上去？
舒如云：你混蛋！别以为仗着自己好看就能为所欲为！
拓跋烈：？？？？（我还没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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