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案》李老师家的猫

150、他日参天仰面难5

　　姚星汉所言非虚，这些东西，是上供的贡品，一旦流入宫廷，后果不堪设想！事情到此，已经不是韩恕可以兜的住的了。于是，他连夜命令府衙衙役接管了梁家村制香作坊，并上表威帝，请陛下圣裁。
　　威帝接了六百里加急的韩恕具表，仔细阅读之后，却也不置可否。
　　良久，他忽然道“太子觉得，此事如何？”
　　“但从父皇吩咐。”太子恭敬的道。
　　“看着表章，韩恕尚算知道轻重，人老了，也少了当年的争胜之心，既然要紧的已经处置了，这也算不上什么，不过朕倒是很欣赏这个幕后之人，这样吧，你告诉韩恕，这人，给朕留下！”威帝忽然道。
　　太子一愣“父皇早已知道此案原委？”
　　“嵘儿啊，你出生即是皇后嫡子，又是幼子，朕与皇后对你与旁人自然不同，多有娇惯了些，有些事情，你体会不到，所以，自然很难看出来……”说到这里，威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若是你出生在父皇所在的那个危机四伏的年月，你也能一眼看出真相。”
　　威帝所言不虚，先皇最爱美人，一生子嗣众多，不包括皇女，皇子竟有四十七位之多。所以，他并不十分爱惜子嗣，有些生母身份高的，或者办事能力出众的，便凑合封个王，生母身份低微的，直接封个县令之类的芝麻绿豆小官，连个封号都没有。威帝能够在先帝的众多子嗣中脱颖而出继承皇位，那是经历了很长一段刀头舔血，步步惊心的血腥路途方才达成的。他看事之通透，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父皇何不直接提点韩恕？”太子道。
　　威帝只是笑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决定用人之前，一定要将他的一切彻底看透，韩恕的去处，便在此时了。”
　　“是！”太子道。
　　那韩恕在晋阳县衙等了三天，终于拿到威帝回复，只四个字“便宜行事”。
　　韩恕起初摸不到头脑，这四个字的涵盖的方便实在太广泛，直到他见到了前来晋阳“巡防”的承恩公杨玄礼，他方才明白这个“便宜”的尺度，不禁苦笑不已。
　　承恩公杨老将军那是一如既往的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中气十足，打人不带歇气的。
　　一顿饭依旧是三只烤鸡打底，吃饱喝足了就去督促众人练武，丁泉苏敏这种熟人自不必说，万子明与白迪他也没放过，杨老大人那过人的折磨的众人怨声载道，最后，甚至连惯受丁玉楼虐待训练的丁泉都已经支撑不住，找了机会跟韩恕说赶紧破案，好快一点将杨老煞星送走，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先被送走……
　　韩恕只是低头不语，其实他不是不想尽快结案，而是，结案要有证有据，现在事情毫无推进，他也理不清头绪，以他的经验，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事情必须要缓一缓，方能柳暗花明。
　　韩恕的估摸不错，果然，事情的转机来了！那天，就在杨玄礼继续在府衙后院教训众人练武的时候，一个小衙役慌慌张张的跑到韩恕书房门口禀告。
　　此时韩恕正在嗑瓜子，听得有人求见，连忙让人进来。
　　“大人，不好了！”那小衙役慌慌张张的道“知县大人请大人前往后堂议事。”
　　韩恕应了，随小衙役前往。
　　乔荫祖正焦急的在厅内踱步，见了韩恕进来，如逢大赦一般请韩恕坐下，亲自奉茶。
　　“出什么事了？”韩恕问。
　　“大人，经下官这几日的探查，那些药，有了些下落了。”乔荫祖道。
　　“在虚云书院？”韩恕忽然说了一句让乔荫祖特别惊讶的话。
　　“大人，已经知道了？”
　　“合理怀疑一下，这事是梁雪婷被人蒙蔽所为，庵堂也已经成了一个毒药仓库，若是要分批储藏药品，势必需要另一个，而另一个安全稳妥的地方在哪里呢？我思考了很久，觉得虚云书院应该是不二选择，梁雪婷应该是利用了齐修对她的信任，哄骗于他，齐修这个书呆子也没有深究，便应允了。却想不到，不但给自己，还给虚云书院的众人做下杀身之祸！”韩恕叹道。
　　“大人既然猜测的到，为什么……”
　　“因为本官尚有很多事情，尚未想好！”韩恕叹气道。“因为此事，已经枉死太多无辜，若是再轻举妄动，怕是……”
　　“大人，现在有人前来举报，势成骑，虎，恐怕，不是再能隐瞒下去的。况且承恩公此来……”乔荫祖面露难色。“这件事情，怕是很难继续瞒住。”
　　韩恕只觉得头更是疼的厉害。“这事，是谁举报的？”
　　“虚云书院的洒扫，任暖之。”乔荫祖道。
　　“此人，现在何处啊？”韩恕问。
　　“死了！”乔荫祖道“正因为死了，下官才觉得此事万分为难！”
　　“死了？怎么死的？”韩恕问。
　　“中毒！此事，看起来像个意外，但是细细品来，似乎又有不妥之处！”乔荫祖道。
　　这任暖之，是城外佃农之子，却又有一颗好学之心，也听过宰相韩谦由寒门学子到一朝宰相的传奇，故而对读书心向往之，却因为家贫，实在无力承担束脩。又听说虚云书院的齐举人不是一个只看重门第束脩的师长，便是寒门，只要有心，也愿意授课。于是便打着碰碰运气的念头前往城中书院求见。
　　齐修略略考察一下，觉得这孩子读书尚且有点出路，于是便将人留了下来，让他一边读书，一边做洒扫杂事抵偿束脩。
　　读了一两年，任暖之却无甚进展，文章写得很一般，只能说认得字，读的书而已，最后，他自知考取无望，便决定干脆在书院做洒扫。贴补家用。
　　自从齐修出事之后，虚云书院顿时群龙无首，幸好齐修的大弟子云开经常前往书院主持大局，云开已经中举做官，所以颇有威信，书院中的学子们也愿意听他的。他便开始代办书院事物。
　　昨晚云开离开衙门之后，前往书院去督导学子们晚修，因为帮助学子们解惑时间长了一点，天色已晚，便没有回家，而是在书院歇下，翌日凌晨，有人前来叫门，云开匆匆开门，门口是满头大汗的焦急不已的辛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