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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影帝他是十项全能护夫宝 ...

  •   谈判进行到最后一日,总算成功签下合同。走出会议室时,天誉一方的代表显然脸色都不太好看。

      吴岳导演已经提前预约好了餐厅包厢,邀请几方的主要负责人一同吃个饭。时遇安这天晚上本来有个粉丝福利性质的一小时直播,但看到游庭山来者不善的模样,他也不太放心。

      小墨总毕竟年轻,身边的秘书又只是个小姑娘,遇上游庭山这样的老油条难保不会吃亏。

      “你晚上不是有直播吗?”看着时遇安也上了车,墨忆辰有几分惊讶,但更多的,是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轻松和开心。

      几天以来他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若不是时遇安陪在旁边开导,恐怕他不能这么顺利地达成紫宸的目标。经此一役,他对时遇安又多了几分信赖亲近。

      时遇安系好安全带,顺便帮墨忆辰也系上:“让Wicky发了个微博,推到明天了。我都陪了全程,最后这个饭局还能不陪你吗?”

      墨忆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有那么不放心吗?”

      “我能放心吗?”时遇安白他一眼。刚刚才让游庭山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指不定那家伙憋着什么坏呢。

      谈判后半程,紫宸打了一手好感情牌,提出《河山》既然是吴导的心血,不如紫宸、天誉与制片方三方共享版权,也算是成人之美。这么一出既拉足了吴岳导演的好感,又相当于把天誉架在火上烤。不同意,未免太不近人情;同意,又等于被紫宸牵着鼻子走。

      游庭山被突如其来的情感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针锋相对的气场被戳破,在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祥和气氛中,基本上被紫宸牵着鼻子走。

      后几天的拉锯里紫宸慢慢占了上风,最后总算在天誉的退步里达成了一致。签协议时,游庭山脸上笑眯眯的,眼睛却一直扫过时遇安,阴沉得像是要吃了时遇安一般。

      时遇安很无辜,他家小墨总太聪明,还能怪到他头上吗?但是看着这混账吃瘪,他心情好极了,恨不得抱着墨忆辰狠狠亲两口。

      “不过,这次干得真漂亮!”时遇安忍不住开启彩虹屁模式,“说真的,那小子心不甘情不愿签合同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多亏了小墨总!”

      墨忆辰观察着他的神情,沉默片刻后,有些犹豫地问:“遇安哥,你和游庭山……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时遇安微怔。

      “我没有别的意思,”墨忆辰连忙道,“你要是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时遇安耸耸肩,“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他的视线穿过车窗,看着游庭山上了另一辆车,眼神露出些许不屑。

      “我还在天誉的时候,跟他有过一段。后来他做了几件让我不耻的事,他毁了我梦寐以求的一个机会,也毁了……一个我曾经的、很重要的朋友。我就把他甩了。谁知道这家伙人品不行,还想给我穿小鞋。老子就跟天誉也解约了。”

      墨忆辰很是震惊。他知道时遇安曾经签过天誉,但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

      时遇安和游庭山曾经是情人,还有一段极其不和平的分手?

      他觉得不可思议。若是真如同时遇安所言,游庭山似乎脑子有些不太好使。跟星移公子闹得不好看,对天誉有什么好处?何况他记忆里的时遇安为人一直都很温润随和,他很难想象会有和时遇安处不来的人。

      但他又联想起时遇安提到的,游庭山是天誉董事长的小侄子。难道是仗着这层亲缘关系才敢作威作福?还真有些像游庭山霸道的行事风格。

      墨忆辰压下心里的疑虑。时遇安既然只说了这些,他也不能多问,八卦不是他的爱好。

      他只是……有些好奇时遇安的过往,仅此而已。

      ————————————————

      吴导选在一家私房菜馆组局,环境幽雅静谧,每个角落都透着精致。包厢的角落里甚至摆着一架钢琴,但并没有钢琴师在场。

      重要的谈判已经完成,饭桌上气氛也很轻松。开局众人热忱地敬了一圈酒后,便进入吃喝闲谈时间。

      紫宸这边的代表都比较年轻,大多数时候只是应和别人的话题,偶尔时遇安会说一说拍摄过程中的趣事。墨忆辰则表现得礼貌客气一些,他教养良好,面对大佬们摆出晚辈对待长辈们的谦逊态度,拉足了好感。

      然而,平静只是一时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匣子一打开,有人就不太安分了。

      “说起来,我跟小墨总还是第一次见。我一直很钦佩令尊,想不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游庭山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摇晃着杯中酒,向墨忆辰抬了一抬:“就凭这个缘分,我想敬小墨总一杯。”

      墨忆辰微微一笑,应句漂亮话,把这杯喝了下去。

      坐在一边的时遇安却立刻警惕起来。

      “对了,我听说小墨总17岁就上大学了,那今年应该刚毕业吧?读的是哪个学校?”

      “H大。”

      墨家虽是国内的顶尖豪门,但墨忆辰的父亲极有民族自尊心,完全没有部分资本家的作风,墨忆辰的学业一直是在国内完成的。幸好墨忆辰本人争气,H大是华国最顶尖的大学,在世界上也是名列前茅的。

      “小墨总真是厉害,”游庭山做了一个浮夸的赞叹表情,“当年我就没能考上,差了几分,不然也有幸能和你做校友了。”

      “哪里,游经理已经很优秀了,学历只是锦上添花,归根到底,个人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游庭山咧开唇角:“小墨总谦虚了,我实在是佩服H大的学生,我该敬你一杯。”

      墨忆辰也感觉到了不对,但他不好说什么,笑笑又喝下一杯。

      紧接着的半小时,游庭山又时不时找不同的理由,劝了墨忆辰好几杯酒。

      等游庭山第五次劝酒时,时遇安看不下去了。墨忆辰酒量差不是秘密。他就知道游庭山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你喝一杯我喝一杯,其实分明就是仗着自己酒量好在故意灌小墨总,想让小墨总出洋相。

      眼见墨忆辰已经双颊泛粉,而游庭山还要劝酒,他总算忍不住说道:

      “游经理,明天还有后续合约要谈,我担心今天喝太多酒会影响墨总明天的工作状态,这样对双方都不好,不如这杯我替他喝。”

      他说着抬起酒杯跟游庭山碰了碰,爽快地一饮而尽。

      他已经很少遇上需要他拼酒的饭局了,但这混账要是想挑事,他也绝对不会认怂。

      游庭山端着酒杯的手没有动,一双锐利的黑眸盯着他,忽然幽幽笑了:“遇安,你还是这么爱操心。”

      熟稔的语气让时遇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简直想把酒杯扔在游庭山脸上。

      墨忆辰看着这两人的火花,不知怎么的感到有些坐不住。他蹙起眉,扭过脸看着时遇安,声音都比平时绵长了不少:“遇安哥,我……我没关系。”

      这样了还没关系呢。时遇安压低声音跟墨忆辰说:“赵老师之前嘱咐过我,让我关照你不要喝太多酒。”

      这话赵梓自然没说,但时遇安知道这时候把赵梓抬出来,比他劝要有用得多。

      果然,墨忆辰原本有些迷蒙的视线一下子清明不少,直直地看着时遇安。

      接下来游庭山还想劝酒时,他便礼貌地拒绝了:“抱歉,我酒量确实不好,不能陪游经理喝个尽兴。这样,我最后自罚一杯,算是赔罪。”

      游庭山没有答话,视线在他和时遇安身上来回扫了一遍。等看到墨忆辰喝完了杯中的酒,才缓缓扬起嘴角:“遇安说得也对,倒是我考虑不周,我也该自罚一杯。”

      其他人见氛围不对,也见机出来打圆场。

      “是啊是啊,一直喝酒没什么意思,大家不如一起聊聊天,尝尝别的菜……”制片方的一位负责人笑着说。

      “说得是,光喝酒确实有些无聊。”游庭山笑了。

      时遇安却半点没有松懈,他太了解游庭山永远不会放弃搞事的个性。他冷眼看着这男人,等着他新的幺蛾子。

      果然,游庭山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又说:“我记得遇安你学了几年钢琴,不如给大家露一手,让我这种粗人也陶冶陶冶情操。”

      他的目光投在时遇安脸上,唇角含着笑,眼睛里却弥漫着匕首般的锐利冰冷。

      时遇安还没做出反应,场上众人的神情却是异彩纷呈。

      这种气氛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游庭山对紫宸的针对。虽然没有人说话,但不少人都在暗自腹诽游庭山的无礼。

      在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时遇安虽然是作为墨忆辰的陪行下属过来的,但这种“给大爷找点乐子”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若真是个没背景没名气的陪酒小明星,倒也无可厚非。可时遇安不仅是新晋金狮影帝,还是星移公子,游庭山提这样的要求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我都不知道,遇安原来还会谈钢琴啊。”吴岳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笑呵呵地打圆场,“想不到遇安这么多才多艺,不过这么突然就要弹琴,遇安可能也没有什么准备吧?”

      他心里却在暗暗摇头,真是个二世祖。仗着自己背景硬蛮横一些也就算了,真把什么地方都当做天誉内部呢。

      墨忆辰则是直接冷了脸,接着吴岳的话道:“游经理要是想听琴,我想餐厅有演奏服务,可以请乐师过来。”

      “只是弹一小段罢了,但凡会钢琴的人,总会几首随时拿得出手的曲子。”游庭山却像读不懂氛围一样,看着时遇安,“遇安,你说是吧?”

      墨忆辰蹙起眉,真有些恼了:“就算遇安会弹,那也……”

      “没事。”想不到这时时遇安却站了起来。

      他先是安抚地悄悄拍一拍墨忆辰的手背,而后向众人大方地笑了笑:“既然今晚高兴,那我就给各位献个丑了。不过吴导说得对,我确实没什么准备,弹得不好各位可别笑话我。”

      墨忆辰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却在时遇安一个眼神下安静下来。

      他看见时遇安眼中带着笑意,仿佛在镇定又自信地告诉他:“别怕,我能处理好。”

      怔忡间墨忆辰忽然想起,一直以来,时遇安都不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角色。不管有什么风波,时遇安总是领着自己的团队光速解决,然后在他得知事情发生的时候笑着告诉他:“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公司,已经全都解决了。”

      他从前一直对时遇安处理问题的能力很放心,可为什么现在却会感到隐隐的愤怒?是因为觉得时遇安不该这么委屈求全吗?

      墨忆辰心情复杂,时遇安这边却没有多想什么。

      弹个琴罢了,他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平时朋友聚会他也时常表演钢琴助助兴。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游庭山这小子还想给他找事,那就纯属给脸不要脸。要是不让这混账也闹心一回,还真把他时遇安当软柿子捏。

      他缓步走到钢琴前坐下,双手按在琴键上,脊背笔挺,姿态优雅。

      第一个音落下,接着流水一般的前奏从他跳跃的指尖淌出,指法标准得无可挑剔。随着演奏进入了气氛,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墨忆辰有那样的出身,自然也是从小接受了不少艺术的熏陶,听得出时遇安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奇怪的是,时遇安弹奏的曲调并不是大家都耳熟能详、最适合聚会上表演的那几首,反而听起来十分的陌生。

      他立即猜到这首曲子或许有什么含义,扭头看向游庭山的方向。

      却见游庭山越听下去,脸色越发难看,频频抬起高脚杯喝了不少酒。

      演奏逐渐步入高潮,旋律愈加轻快灵动,仿佛一串钢珠撒落在地面上,明亮而奔放。时遇安半合起眸子,唇角含笑,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平静中带着一种迷人的从容。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弦仍在震动时,掌声已经响了起来。

      时遇安站起来行了个绅士礼,而游庭山已经站起来,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包厢。

      刚才的微妙气氛一扫而空,众人心照不宣地把事情翻篇,对时遇安一轮夸奖后,开始了新的话题。

      时遇安重新落座后,墨忆辰忍不住靠近他,低声问:“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

      他淡定地喝了口酒:“这家伙喜欢看歌剧,从前拉着我看过一场《威尼斯商人》。刚刚那段,就是这部剧演到高潮时背景音乐的主旋律,我想他应该听出来了。”

      说着,向墨忆辰挑了挑眉,给了个“我厉害吧”的眼色。

      墨忆辰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等想起《威尼斯商人》的情节,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时遇安这是在讽刺游庭山太过贪心,最后反而什么好处也没落着吗?

      他望着时遇安有些小得色的脸,感到这一刻十分奇妙。他所认识的时遇安,从来都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应对所有的人和事都十分得体。

      原来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在面对讨厌的人时,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锋芒。

      ————————————————

      饭局结束后已经接近深夜。

      紫宸来了两辆车,却只有一个司机,原本充当司机的一位助理也喝了酒。时遇安只好让副总和秘书等人先离开,自己用手机APP叫了辆的士。

      当然他还是存了点私心。墨忆辰酒量确实不太好,后劲上来了便一直迷迷糊糊的,时遇安提出让他留下来跟两人一辆车他也没有异议。时遇安得到难得的独处时间,心里窃喜不已。

      的士很快到了,时遇安果断舍弃副驾驶的位置,拉着微醺的墨忆辰钻进后座。

      “我有些头晕。”上了车,墨忆辰把脑袋靠在后枕上,用手捂着脸嘟囔。

      小墨总没有防备,时遇安也懒得做表情管理了,眼睛里的柔和藏都藏不住,像个慈爱的老父亲似的打开保温杯递上去。

      “让你不要喝那么多。喏,先喝点温水,回去醒醒酒就不晕了。”

      “遇安哥,我……”墨忆辰忽然放下捂脸的手,一双水洗过似的黑眸直勾勾盯着时遇安。

      或许是酒精的刺激,他感到头脑一阵阵发热。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堵在胸膛上翻滚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谢你为……”不知怎的他哽咽了一下,鼻子发酸,“为紫宸做了这么多。”

      时遇安一愣,放柔声音说:“说什么傻话呢。我虽然不是元老,好歹也是紫宸的一份子吧?小墨总你拿我当外人不成?”

      “怎么会!”墨忆辰连忙否认,见时遇安扑哧一声笑了,忍不住脸颊涨红。

      “遇安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无奈又羞赧地低下头。

      “跟我不用说这些。”时遇安笑了笑,他也走过和墨忆辰相似的路。虽然他的动力和墨忆辰不完全一致,但多少也能领会其中的辛苦。

      仗着墨忆辰这会儿不太清醒,时遇安大着胆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我就得拿出哥哥的样子,是不是?做这些是应该的。”

      心里却暗道,谁要跟你当什么狗屁兄弟、好朋友。

      不过偶尔装一下贴心大哥,感觉还不错。唔,小墨总头发真软,手感也好,要是能捏捏脸就更好了。

      但他还是选择见好就收:“你要是困了就睡一觉吧,到酒店我再叫你。”

      墨忆辰想说我没困,却在跟时遇安视线接触时愣了愣,而后鬼使神差地低下眼睛,乖乖“嗯”了一声。

      这一刻的氛围实在太好,好到让他从潜意识里产生了莫名的抗拒,告诫自己不能再继续跟时遇安聊下去。他闭上眼睛,刻意逃避心里那一股悸动。

      这样的感觉他不陌生,却很恐惧。他在脑海中试图勾勒另一个人的脸庞,渐渐地,却又回忆起这几天以来的一幕幕。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自豪和喜悦,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做到了?谈下了这个一年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合同?

      墨忆辰忽然有种几年来难得的放松感,身体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倦。

      对于二十一岁的他来说,商场上的一切到底过于复杂险恶。他费尽心力应付那些明枪暗箭,却仍然因为经验不足吃过不少暗亏。

      每一次商业谈判,都好像打了一场极为艰难的仗,让他疲惫不堪。

      但这一次……却没有预想之中的艰难。

      也许是真的太累,前一刻他还觉得自己不困,这时整个身体却完全靠在了座椅上,万千思绪逐渐发散得很远。

      不知不觉,脑袋似乎枕在了什么东西上。不算柔软,但宽阔舒适,十足的安全感。迷迷糊糊的墨忆辰什么也不去想,放心地睡死过去。

      时遇安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胳膊半点没敢动。呆了良久,才从冲击中回过神,僵硬地扭过脸。

      小墨总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他在做梦?

      谁来掐他一把让他清醒清醒?

      他像在做梦一样,却连呼吸都放轻了,悄悄偷窥着小墨总的睡颜。

      长睫毛,高鼻梁,唇红齿白,下颌骨柔和流畅的弧度近乎完美。就算挑遍公司里所有的练习生,也不一定能找得出可以相比的脸。童话里的睡美人公主,恐怕也要逊色几分。

      但墨忆辰睡得并不安稳,眉宇微微蹙着,眼底下还有明显的淡青色,是肉眼可见的疲倦。

      时遇安一颗三十岁老男人的心都柔软起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又想笑,又心疼。

      真是像漫画一般的少年。

      可是,为什么不愿意安心做一个小王子,偏要做一个冲锋陷阵、让自己遍体鳞伤的骑士呢?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逼着自己成为老练娴熟的商场精英,应付那些不该是他这个年纪应付的人和事。

      面对谈判过程中对方抛出的一个个圈套的时候,分明是恐惧的。被灌酒的时候,分明是不情愿的。

      却始终强撑着,半点也不肯示弱。

      时遇安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丛林纪录片。其中一集的主角是一只幼年白虎,生养它的母虎被猎人射杀。面对猎人黑洞洞的枪口,它只能强掩恐惧,靠在母亲的尸体旁对着猎人咆哮,夸张地挥舞着爪子,企图吓跑猎人。

      他觉得墨忆辰像极了那只张牙舞爪的幼虎。

      可是,何必呢。

      如果他的小王子愿意,他可以一直把肩膀给他靠着,不会说出拒绝的话,不让他明明已经那么累最后得到的还是失望和忧虑,不会畏缩自卑地躲在后头,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风雨。

      可是他知道墨忆辰不需要他的肩膀。墨忆辰要的是能够早日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让任何人无法反对他和赵梓在一起。

      尔之砒/霜,我之蜜糖。他和墨忆辰都是一样的人,明知在感情里付出更多的一方必定卑微,可是仍然卑躬屈膝,甘之如饴。

      时遇安悄悄拉住墨忆辰的手掌,在无人知晓的这一刻,他永远带着镇静微笑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苦涩来。

      他像是叹息,又像是自嘲般,低声呢喃了一句。

      “……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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