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我是爱你的》章小花爱说话

5、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的

　　在操场的草地上捡了个地方就坐下来，仰着头平复一下刚刚的心情，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说不清楚。有点甜有点酸还有很多做梦一般的空虚感，她伸手向夜色里抓住一捧空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索性躺下来，对着夜空回忆起为数不多的两个人之间打电话的经历。
　　那时候，他们被分到同一个班，家住的也离得近。她总是抱怨他，不像别的男生给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每次被问到，他也是一脸无辜和茫然地回问：“没有事情为什么要打。”
　　“你就不能说是想听听我的声音，或者一个小时不见面就很想我吗？”何惜言嗔怪他。
　　秦予冰走过来，扯起她的脸，扭成各种形状，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幼稚。”任何惜言如何闹腾也没有效果，她只能作罢。
　　只有一次，他们约好了去学校操场，何惜言走到学校附近的时候，遇到了原来的老师，她打了个招呼之后，老师拉着她聊了起来，她用看起来不太刻意的动作瞄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约定的时刻了，但老师盛情难却，她也不好推脱。
　　只能心一横，想着一会儿再解释，又陪老师聊起天来。手机突然嗡嗡的响，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更尴尬了，看也没看就把电话挂断了。另一个电话又接着打来，老师也看出了何惜言的窘境，主动与她道别。
　　何惜言这才看清是“秦先生”打来的电话，她就赶紧给他回拨过去。
　　刚接通她就听到秦予冰夹杂着怒火的声音，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何惜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轻松地回答道：“遇到之前的老师，拉着我聊天。”对面没有声音，她就补充道：“我马上就到了，你等我一会儿。”
　　对面的人闷闷地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何惜言听着嘟嘟的挂断声，心里有点委屈，寻思着：我不就是迟到一会儿吗，至于这个样子吗。
　　两人见面之后也没有多少话，就并肩地沉默走在一起。树影阴翳地在两人的脸上游走，何惜言更委屈了，小声嘀咕到：“我不就是迟到一会儿嘛，你还要揪住不放。”秦予冰没有说话，何惜言看了一眼他晦暗的侧脸，没有什么表情，这下她的无名火也起来了，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秦予冰突然把她抱住了，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长长地叹了口气，才用不太清晰的声音说到：“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吗？”
　　何惜言对他的投怀送抱先是一愣，还没有升起的小火苗被他这样低落的声音瞬间扑灭了。她抬起手，随意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后脑勺的地方有一些扎手，然后她恶意的把他的短发弄乱，安慰到：“好了，我知道了。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万一你出车祸什么的，遇到坏人或者…”
　　“好了。”他列举除了一大堆情况，何惜言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情被软化得安稳妥帖。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她乖顺地回答。她推了推他，示意他把她放开。“你起来吧。”
　　“嗯。” 他微不可见地应了一声，但是又收紧手臂。
　　“咳咳咳，你太紧了要勒死我吗”何惜言模仿出就要窒息的样子，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说。
　　秦予冰的声音仿佛有温度一样，随着他的体温一起从她的耳朵传到内心。他说：“喜欢的人就要抱紧一点。”他的味道把她包裹住，那是一种模糊的气息，不是因为淡，而是因为她分辨不出来。有一些清新的气味更多的是炙热的温度，男生的身体总是意想不到的火热，更多的是还有一些沐浴露的味道。她蹭了蹭他，又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他低头问她：“怎么了吗？”
　　她把头埋在他胸口，说到：“没有，你很好闻。”然后她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凑到他的颈间嗅了嗅，模仿着某不著名电视剧中的桥段，对他说到：“你好香啊。”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满满的得意，秦予冰转念，凑到她耳边。何惜言以为他要说话，正准备细听，但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和温柔的触感。
　　秦予冰偷亲完之后，转身向前走去，留何惜言一个人在原地捂着脸发呆，内心翻腾，任由自己的整张脸发烫。
　　她看不到秦予冰用手指轻触自己的嘴唇，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现在她只庆幸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到那种厌烦和敷衍的语气，没有多冷淡，也没有多热络。除了时不时冒出一句烫人的话来。
　　这是有意在撩拨我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他他…何惜言叹气，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能只是新鲜感吧，她自我安慰地想，或许这应该只是他最后的温柔。
　　“阿嚏。”夜渐渐深了，何惜言坐起来，裹紧了自己的外套，不紧不慢地走回宿舍。

　　今天上午没有课，何惜言就睡到八点半才起。她刚从被窝里睁眼，伸手去摸枕头旁边的眼镜，就模模糊糊看到薛静坐在床上翻书了，但是下一秒，书就被扣在旁边，薛静拿起手机开始滑动屏幕。
　　然后何惜言坐起来，看到杨依萌和李小暖还在睡觉，被窝里鼓成一小坨，就已心中了然。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何惜言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地问。
　　薛静也用压低的声音说道“因为…睡不着。”说完之后就扯出来一个幅度很小的笑容。
　　何惜言指了指被扣在床上的书，两个人相视一笑。
　　何惜言站起来看了看抻了个懒腰，没有目的地环顾了四周，然后从长桌上翻翻找找，拿了牙缸去洗漱了。
　　她正刷着牙，粗粗地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到昨天打电话的内容，就开始抑制不住地傻笑。“咳咳咳”何惜言连忙把自己嘴里的沫子吐了出去，在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咽了多少进去。
　　洗漱完毕之后，她就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也从书架里挑了本书，没看多久就没有心思，扣在一边玩起了手机。
　　其他两个人也醒了，杨依萌顶着兔子耳朵的发箍，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何惜言，问道：“你是中奖了吗？”
　　“嗯？”何惜言抬头，瞪大眼睛看她，不明所以，等待着她的下文。
　　“怎么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杨依萌拿着牙缸出去了。
　　“我才没有。”何惜言小声嘀咕着，但不妨碍她哼起了欢快的小调。
　　李晴坐在长桌子旁边，一边嚼着全麦面包片，一边拿着牛奶袋子，还用间歇去触碰放着电视剧的屏幕。
　　突然她叹了口气说道：“这面包吃得我都想吐了。”何惜言看着她撅起嘴，看着还有半袋的面包片。
　　“那你就别吃了呀。”何惜言说道。
　　“三月不减肥，四月徒伤悲。”李晴用悲痛欲绝的语气说道。
　　何惜言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说话了。
　　何惜言探头看了一眼，问道：“你这面包是在哪里买的，明天我也去吃。”两个女孩儿对视一下，何惜言笑出了声。
　　等到下午上完课回来，薛静跟她们说：“哎，今天下午有个人加我，然后说她是我女儿。”
　　何惜言来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杨依萌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薛静把她们的聊天记录调出来，说：“她说学校要补课，让我给她转钱。”
　　李晴补充道：“你说你家里还有她的八个弟弟，平时都是她接济才能活下去。”
　　“对对对，你质问她，这个月为什么还不打钱过来。”何惜言标志性的笑声又出现了。
　　“哈哈哈哈哈。”有节奏感和穿透性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宿舍。
　　薛静照着回复完之后，那人就在没有回复她了。
　　几人追问了几句，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就散开，各自回自己的床铺上去了。
　　何惜言和秦予冰的聊天也是隔着屏幕若有若无地继续着，说有是因为每天最少也会说上一两句话，说是无，是因为有时会隔半个小时甚至几个小时，但两人倒是也悠然自在。
　　何惜言也还是会假装不经意地问秦予冰，说：“这些年有没有小姑娘什么的追你？”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得到不想知道的答案，但是不确定下来就从心底里发痒，然后浑身不舒服。
　　信息发出去了，她也不去刻意地看有没有回复。觉得手机瞬间烫手起来，就在自己的被窝里翻来覆去地抓心挠肝。
　　过了大概十分钟，显示出收到一条新消息。
　　她点开来看，秦予冰只给她发了简短的两个字：没有。
　　她盯着这两个字看了许久，然后手机又嗡嗡地响起来，她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吓得赶紧爬起来，跑出去。
　　把宿舍门关上，她才接通电话：“喂，有事吗？”她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在等你。”秦予冰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哦。”但此时何惜言没有想象中的狂喜，这声音反而像一把利剑，将她钉住，一时呐呐无言。
　　“挂了吧，我一会儿要上课。”何惜言匆匆撒了一个谎，沉默地回了宿舍。
　　她想到过各种各样的情况，也曾经梦想着如何同他重新执手，但是现在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又有些犹豫和不安。
　　记忆里那些难捱的夜晚和无以复加的眼泪，以及三年来杳无音信的时光，都好像成为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坎，还有在她心里埋藏很久的没有说出口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