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不归1

11、第 11 章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事情不多，就提前回来了，童童呢？”
　　“妈说今晚想带童童。”
　　他看眼玄关处的一双男士皮鞋，又看向忙碌的那人。
　　“他怎么又来了？”
　　她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忙碌。
　　谭岳没来由的生起了气
　　“薛落，我在和你说话。”
　　她茫然看他，“什么？”
　　他瞬时泄了气，不痛不痒的说了句。
　　“你今天炒这么多菜啊。”
　　“嗯，他们俩都在。”她眨眨眼睛。
　　“那丫头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除了年龄稍大点，别说还挺合适。”
　　他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嗯，我也觉着挺合适，不过小蕊还没成年呢，你确定着急这些？”
　　薛落尴尬的笑笑。
　　“我就是觉着合适。”

　　饭后谭蕊和侯士明双双离去，当然是各自回家。
　　赵南示意风风火火的丫头小点声，谭蕊收敛，蹑手蹑脚往里走。
　　“去哪了这么晚？”
　　“十楼。”
　　“送你回来那男生是谁？”
　　“哪有男生送我回来。”
　　“我都听到了。”
　　“听到还问。”
　　她干脆脚底抹油，留下老母亲一脸的无可奈何。

　　“去一趟浅海吧，哪怕只是为了故地重游。”
　　薛落禁声，几乎忘了呼吸。
　　“我后天出差，可以带上童童就我们一家三口。”
　　“好。”
　　“很晚了，睡吧。”
　　“谭岳。”
　　“嗯？”
　　她不死心的问他，“你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提议？”
　　“安琪说你有个同学聚会，但不想去。”
　　“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黑暗中，他偏头没能看到她的轮廓，“你希望她能和我说什么，还是，你怕她和我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不想和他争论不休，没有意义，“是我多想了。”
　　他哼了声，“是吗？”似在嘲讽又像是在自嘲。

　　再次去浅海时，已经有个一岁半的小粉娃摇摇晃晃的跑进门来喊薛落妈妈。
　　众人惊诧之际薛落已经向前迎了几步蹲下身子。
　　“童童慢点跑，别把妈妈撞倒了。”
　　话音未落，薛落已被肉肉的小团子扑个满怀，她一脸的宠溺。
　　那人温润如玉，负手而立一瞬不瞬的看着地上的母子。
　　徐璐惊愕脸，“这还是当年那个薛落吗？”
　　众人摇头唏嘘表示，“不认识。”
　　薛落起身拖着小奶瓶走向大家。
　　“我儿子童童，一岁半。”
　　她又偏头看看身旁的人，“他是我老公谭岳，结婚时你们没几个人来，这也算第一次见面。”
　　打完招呼谭岳逗留片刻便要离开，众人不许，薛落知他可能会不自在忙解围。
　　“他这次来是有工作，所以等工作结束了再和你们约。”
　　谭岳弯腰，“童童跟爸爸走还是待在这陪妈妈？”
　　童童眨眨眼毫不犹豫出口。
　　“妈妈。”
　　“那你要听妈妈的话，我晚点来接你们。”
　　“好。”
　　谭岳依然弯着腰，但话却是对薛落说的，说完对众人点点头离开。
　　徐璐一边逗弄怀里流口水的嫩娃一边感叹时间都去哪儿了。
　　“你怎么这么的就嫁为人妇了，不知道我还在等你吗？”
　　“少来，当初我又不是没给你说，是你自己不来的。”
　　“我那不是忙嘛。”
　　“一只也没顾得上细问，你是咋想的突然就结婚了？”
　　“我妈伙同七大姑八大姨天天催婚，逼着我去相亲。”
　　“我知道你的性子，要不是你所愿意的，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你也不会点头。”
　　薛落低了眼睫，伸手在桌上取了纸巾替儿子擦口水。
　　“是想让自己早点死心吧？”
　　薛落把纸巾揉作一团，捏在手心里头，柔和的看着儿子。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呀。”
　　“李记还在等你吗？咦他今天没来耶。”
　　“徐璐，你有完没完！”
　　薛落终于正面回应却是咬牙切齿的。
　　“除了逃避你还会干啥？”
　　“管我。”
　　“你都没看到刚才童童喊你妈妈时，吴克那表情。”
　　“你别在这胡说。”
　　“我没胡说，是真的，他俩没在一起。”
　　薛落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谁俩？”
　　“哝，还能有谁。”
　　徐璐抬抬下巴示意。
　　“我也是刚知道的。”
　　薛落难以置信的看向人群中，喃喃道。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去找了她。”
　　“怎么不可能，我早就说过，他们本来就不合适，可惜啊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就这么结束了。”
　　“徐璐你非得这么挖苦我么？”
　　“唉，我知道你早已经看开了，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来。”
　　“我哪次不是痛快的来了？”
　　“然后失落的离开，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以前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
　　“妈妈吃……”粉娃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要吃橘子呀，妈妈给你剥。”
　　薛落倾身取了桌上的橘子开始一点点的剥。
　　“那次聚会你提前离场他看你离开就像刚才那个表情。”
　　薛落剥橘子的手下一顿，徐璐似乎毫无察觉。
　　“我送完你回去碰到他急急忙忙的应该是去追你或是送你，后来听你说要结婚了，而且新郎另有其人，所以也就知道你并不知道这件事。”
　　薛落掰下橘子咬了一小口把剩下的喂给儿子，看似漫不经心。
　　“那你凭什么觉得他是去找我而不是别人。”
　　徐璐狡黠一笑，抽了纸巾垫在谭童童的下巴下。
　　“直觉。”
　　薛落看着她的动作动容。
　　“你倒是更像个妈妈，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你。”
　　“他本来就是我儿子，来叫妈妈。”
　　薛落连忙制止。
　　“别别，童童妈妈在这儿。”
　　“切，小气鬼，干妈总行吧，叫干妈。”
　　陌生词汇，谭童童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一个“妈”字。
　　徐璐得意忘形的看向薛落。
　　“薛落？”
　　“又干嘛？”
　　“你和你家那位关系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样。”
　　“你们两个干嘛呢，过来这边坐。”
　　徐璐还想说什么被打断很不愉快，薛落趁机抢回儿子起身，徐璐翻白眼，至于吗。
　　吃完饭有人提议去包间唱歌，薛落抱了熟睡的儿子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睡着了？”
　　王欣然不知何时出现。
　　“长的真好看。”
　　薛落回过神来微笑，看着儿子眼里都是宠溺。
　　薛落轻轻把儿子放在沙发上，用外套拥住儿子起身。
　　两人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以便于照看儿子。
　　“最近好吗？”
　　薛落点头，“你呢？”
　　“挺好。”
　　紧闭的练歌房内传出阵阵嘈杂，薛落心烦意乱。
　　“我和吴克没在一起吧。”
　　薛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也就没必要去委婉。
　　“我也是刚知道。”
　　他守了她那么多年，却没能在一起。徐璐一向喜欢胡说八道不可信，她也的确不知道是否有其他原因。
　　“他来找了我，我也以为我们会有个全新的开始，但连开始都没有，我就发现他对我就像是在……你知道大学生职业规划的特征吗？”
　　薛落看她，没等薛落开口，她继续道。
　　“看似励志实则是强迫自己去做些不情愿的事。”
　　“没错，他一直在坚守自己的守护我的承诺，送我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遗憾的是我没能和他走到最后，后面那个“他”指的是我前夫。”
　　薛落点头表示明白。
　　“吴克就是太傻，他看见我不幸福就又反过头来守着我，从他来找我时我就感觉到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我也曾自欺欺人的以为他只是对那个女孩的愧疚使然。”
　　薛落不敢多想她接下来的话，避开王欣然探究的视线转头看向熟睡中的儿子。
　　“在他爱我的时候我没能嫁给他，那么他不爱了我就更不能，薛落？”
　　薛落拉回视线。
　　“你知道他的心在谁的身上对吗？”王欣然轻声细语，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以前知道，现在……”
　　话都说在了这个份上，薛落摇头，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我不知道。”
　　最后，薛落肯定的回答。
　　“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从我们认识起都未曾改变，不争不抢，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也许我就是输在了你的这份淡然之上吧。”
　　王欣然起身进了包间，薛落呆坐了许久，直到谭童童醒来，她抱起儿子站在窗前看窗外的烟花。
　　吴克犹豫再三最终踱步过来，“不进去吗？”
　　谭童童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窗外。
　　“不了，里面太吵。”
　　徐璐去洗手间经过大厅看到两人就走过来，“童童给我吧，你们聊聊。”
　　吴克对徐璐感激的笑笑，徐璐顾不上理会瞪着自己的某人干脆脚底抹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