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灵子》浣灵子

5、第五章 瘟疫

　　浣灵子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晚，早已想好了说辞，却没等到幽冥子和太师父。第二天白天，浣灵子就在家吃着果子，等着幽冥子，依然没有任何结果。再一天依然如此。到第三天，幽冥子干等着无聊，心想着：反正到时候一口咬定，师父也不能奈我何，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去练练辨矿也好，说不定挖着什么值钱的石头，就不用整天吃野果子了。浣灵子回忆着送仙楼的饭菜，仿佛就快要能吃到嘴里了一样，心里美滋滋的，一路瞎哼哼又跑山上祸害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直没有师父的消息，浣灵子却也不在意，辨矿之术倒是越发精进；只是苦于师父口授，自己没有见过矿石实物，在山上捡的石头，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也不想贸然卖出，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寻了那么久，不能便宜了别人不是？浣灵子苦思冥想，还是决定拿一些比较常见的去镇里摆个摊，镇里人那么多，识货的肯定多，多探探话，哪怕亏一点，不也能知道石头的价值了嘛。浣灵子想想自己这么天才，不禁暗自得意；又想到不靠谱的师父，不禁腹谤了一下。
　　浣灵子背着一箩筐石头，到了镇却发现和平时不太一样，到处张贴着官方告示。告示大意为：可能有疫情发生，居民需要注意防范。生病的赶紧去医行诊治，拿了药赶紧回家呆着，不要将疫情扩散。镇里已经通报上级，请大家耐心等待。浣灵子再看看四周，大家都跟没事人一样，都是平时该干嘛现在依旧干嘛，根本没把官方告示当回事。浣灵子也没把告示当回事，大家都好好的，哪里来的瘟疫啊。肯定是今年的赋税增加了，镇里又不好意思明着说，只能借个由头堵大家的嘴。再说了，孙老头早些年就驾鹤了，自己年龄尚小，还未达到缴纳人头税的标准。赋税增减，暂时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想到这里，浣灵子又洋洋得意起来。
　　浣灵子边走边看，想离市场近一点吧，自己没钱缴纳摊位费，肯定得被轰走；离远一点吧，孤零零的一个人卖石头，未必有人看。浣灵子正头疼着呢，突然看到一熟人，这熟人半蹲在送仙楼旁，面前摆着些花花草草。浣灵子眼前一亮，老远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二叔，今天有什么好东西啊。”二叔听着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浣灵子，背上背个箩筐，里面装满了石头，就打趣他：“石头，好多天没见着你了，原来是弄石头去了啊，是打算盖房子么？盖房子的话，这些石头可不太够哇。”浣灵子也不拐弯抹角，接着话说：“二叔，这些石头是打算卖的，换点小钱花花。您经验足，帮我估估价呗。”说着就把箩筐放在二叔旁，一块一块的往外拿了放在地上。
　　二叔是个本分人，以种植庄稼为生，闲时就上山挖挖药草，下河捉捉鱼虾什么的补贴家用，确实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二叔看着浣灵子一块一块地往外掏，等他掏完了，从中挑出一块灰色泛绿的石头，往地上轻轻敲了敲，放嘴边吹了吹，然后拿袖子挡着光看了一会儿说：“这块萤石不错，块儿大发光足，肯定能做个漂亮的定风灯，卖给老爷们能卖到四五千文。其它的却是不怎么值钱。”浣灵子一愣，这些石头的价值怎么和师父说的不太一样啊。正准备问呢，二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浣灵子的脸看了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脸和额头，搞得浣灵子莫名其妙。浣灵子在脸上摸了一圈，没摸到什么东西，问道：“二叔，我脸上有东西吗？”二叔自顾自地叮嘱浣灵子说：“石头，你这些石头是从西山断崖那边弄的吧，最近不要去了。听说从西山回来的人，十有八九都神志模糊，恶心呕吐，身上还滚烫滚烫的。甚至有些人，皮肤像是被烧灼了一样。我去医行看了一次，诶哟喂，身上烂的一大块一大块的，太可怕了。你看看，镇里到处都张贴了告示，说是瘟疫。说是瘟疫嘛，又不太像，没听人说西山有瘴气，也没见其他人得病。不过嘛，还是小心点好。”
　　此时，浣灵子的小心思都放在西山了，二叔的话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心里就只有一句话：西山有萤石耶！嗯，得去瞧瞧！嘴上却答应着：“谢谢二叔提醒，石头记住了。”接着又问道：“二叔，西山怎么走啊？”二叔一听就乐了：“这块萤石不是你在西山断崖下面捡的啊。你小子行啊，运气还不赖，卖掉都能买一头小牛犊子了。你想去西山啊？过段时间二叔去的时候叫上你。”浣灵子一听，知道没戏了，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浣灵子正想着呢，来了个闲逛的，扫了一眼没啥好东西，看萤石不错，就捡起来看了一会儿，随便开了四千的低价。看样子他也没诚心买，就是逗逗乐。浣灵子满脑子都是去西山，越想心里越痒痒，石头也没心思卖了，就立马答应他了。这人是个老油条，一看旁边的二叔急了，知道不是装的，小孩子不懂价格不会卖，有漏不捡是王八，立马掏钱走人，生怕浣灵子反悔。看得二叔直摇头，也来不及提醒浣灵子，只能在心里暗道：孩子就是孩子，沉不住气啊。
　　浣灵子点了钱，数目是足的，就对二叔说：“二叔，这些石头您帮忙看着下，卖多少您拿着。筐子帮我带回去，下次我去您家拿。我去街上逛逛。”二叔也没多想：小孩子嘛，有钱了就想去买点小玩意。就应承了下来。谁成想，这箩筐在二叔家一呆就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