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灵子》浣灵子

21、第二十一章 出云之雀

　　之前有人告诉浣灵子，只有濒死才会离开这里。浣灵子选了另一条路，附形。兵犬也的确帮浣灵子办到了。甚至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这里的承认。小世界的四方、宫主甚至殿主，都未曾发觉这个人的形有问题。浣灵子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所谓的宫主挥手之间，一切都灰飞烟灭。他只知道，这宫主的手段能抹除掉人的记忆。至于自己和兵犬的记忆没有被抹去，是巧合还是阴谋，不得而知。
　　浣灵子醒来没多久就被兵犬带去了四方。四方是尊称也是建筑的名字。一个四四方方的建筑，正是兵犬当初使用形时看到的东西。它就是小世界。四方的四位大人赐予了浣灵子形的运用与修炼之法。回来的路上，浣灵子旁敲侧击问其他管理者，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附形大典延期。在他们的记忆中，没有很多人，也没有附形大典。
　　浣灵子想起了那个声音说的话：“这方小世界的主人想让你出去，你便能出去。你若恢复足够的力量，也能自己从这里出去。你如果能找到他，他就能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镇里的人是没有了价值的人，被小世界送出去的，但他们却没有死，只是部分没有小世界相关的记忆，部分精神混乱。这当中肯定有自己暂时无法得知的因果关系。
　　“他”，又是谁？我怎样才能找到“他”？这一切都是迷，现在唯一能看清的，也许就是这形的秘密。
　　足够的力量！浣灵子捏紧了拳头。
　　兵犬看出了浣灵子的异样，安慰他说：“别想太多，我们先回去吧！”
　　浣灵子看着兵犬，笑了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现在要干什么，那就是变强！”
　　兵犬愣了一秒，改口道：“我教你怎样通过空间节点吧。用形的力量寻找到你想去的地方的空间节点，让形帮你把幽力注入到节点里，就可以通过了。”说罢，二人身影便没了踪影，回到了矿区。
　　得了运用修炼之法的浣灵子，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日没夜的钻研其中的奥秘，对矿区不管不顾。矿区虽大，好在兵犬有管理的经验，矿区的工作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对于浣灵子的态度，兵犬也转变了不少。和宫主差的太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多一个盟友，多一分胜算。现在，他终于把浣灵子当作自己人了。兵犬和浣灵子有着相同的目的，那就是离开这里！这里的规则却束缚着所有人，阻挡他们离开。同时，兵犬对浣灵子充满了好奇，浣灵子竟和自己一样，保存了完整的记忆。这更加证实了浣灵子体质的不凡。至少，他的形强大之后，是极其美味的补品。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些天无论浣灵子怎样努力，形都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他有些急躁起来。后来索性巡视矿区去了。也许会得到一些灵感。浣灵子边走边看，却发现了一丝不同，每个矿工的脑子里似乎有一个明亮的小点！这小点像是活的一般，偶尔还会动一动。随着时间与位置的改变，这个小点终于完整现出了形体——是一只小小的蚂蚁！浣灵子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这蚂蚁放大了不就和自己体内的东西一样了么？浣灵子一路看了下去，果然每个矿工身体里都存在着这样的小家伙。矿工们就和工蚁一样不知疲劳，没日没夜的辛勤劳作，挖矿搬矿。到底是蚁形影响了人，还是人造就了蚁形？目前不得而知。
　　这片矿区竟然也有幽蝣！
　　不过浣灵子一想就释然了，死了这么多人，哪能一下子就补充回来的？幽蝣的确好用啊，一个顶的上数百个矿工了。浣灵子好奇地靠近看了一下，竟惊奇地发现上面有自己做的记号！这个幽蝣是原来那个矿区的！难怪没有多少面具人在这里！
　　这些面具人沉默寡言，只知道专心干自己的事，在工作上有了不同的意见才会“叽叽喳喳”地讨论。面具人们只是看了一眼浣灵子便再无任何举动。浣灵子不擅和陌生人交流，虽乐得如此，但又有些尴尬，好歹我也是这里的管理者啊，你们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想着到别的地方也无聊，浣灵子干脆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了下来，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幽蝣。这幽蝣似乎和自己之前看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一样都是黑乎乎的，看上去有些像大户人家房顶上的琉璃瓦，有着一丝丝的光泽。但这矿区就只有萤石照明，萤石的亮度很稳定，不像烛火一样，遇到风就一闪一闪的。那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这是因为幽石影响的缘故？
　　浣灵子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运用修炼之法看了一遍，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旦运用起来，身体里就像全是泥巴，说不出的难受，就像农田里的沟渠被泥沙淤阻一样。此时看着这幽蝣，顿时有了相似的感觉。那就试试用形的力量能否看到这幽蝣的本质了！这些面具人可以，我也应当可以！附近的幽力受到了引导，慢慢汇聚过来，浣灵子体内的金鸡也逐渐现出了影子，浣灵子的头部也开始有了化为鸡首的趋势。一切突然消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浣灵子也终将没有幻化出面具一样的鸡首。
　　浣灵子愕然，竟然失败了？明明是按照法门一步一步来的，怎么可能失败？！难道是未曾修炼形的缘故？幽力又慢慢汇聚过来，浣灵子正照着法门炼形。引导幽力进入身体，在后腰处沉积，内视之下，直到化为两颗眼球大小的黑色珠子，同时尝试唤出形，让珠子迅速崩解，形便能获得幽力，得到增强。法门中还提到，形强到一定程度时，挥手之间，移山填海！浣灵子对此是深信不疑，因为他亲眼看到过宫主鬼神莫测的能力！挥手之间，无数生命化为飞灰！
　　浣灵子一直沉浸在凝珠、唤形、崩珠的过程中，无论怎么尝试，形始终没有一丝增强的迹象，自己也始终无法运用形的力量。浣灵子猛地睁开了双眼，停止了这个没有尽头的过程，心里奇怪道：“应该已经过去一天了，难道哪里出了我未知的差错？还是找兵犬问一问吧。”路上正好遇到一群一群的人朝一个方向走去。浣灵子突然想起来自己几乎一个月没有吃过东西了。想想刚到这里忘了吃饭，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也是挺可笑的。附形之后才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不用吃饭，只需要吸收幽力就好了。天地间许多东西还真是神奇！也不知道那个叫“夜”
　　的鬼魂怎么样了……想一想他也挺可怜的，无端就丢了性命。浣灵子突发奇想，这形是死去动物的灵魂转化而来的，那么是否可以把死去的人的灵魂转化为形附在人的身上呢？如果这个死去的人还能保有意识，不就可以继续活着了？想到这里浣灵子又哑然失笑，以前听说的借尸还魂，被鬼附形，恐怕就是这样了。只是一个是巧合，一个是人为的。不对，也许没有巧合，全是人为的呢？那么那些道士，也就是会使用附形之术的人了吧。这样算下来，那些光头和尚的什么超度亡灵，就是把灵魂引导离开了？浣灵子如若雷击，那么那个梦中给了自己一些指点的声音，会不会是“夜”？浣灵子赶紧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那个声音说他自己是小世界的主人，小世界的主人怎么会被自己的手下弄死？更何况这个手下并不算太强。
　　浣灵子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就先找兵犬解惑去了。
　　“用人的灵魂附形？你傻了吧，你见这里谁有人的形？我不是你也不是，就连四方的几个人也不是。这个你就不用再想了，绝无可能！给你的法门拿来我看看。”兵犬接过浣灵子的法门，翻看了一遍，道：“法门倒是没什么问题，恐怕是你自己修炼有误。这样吧，你再重做一遍，我看一下是哪里出了问题。”
　　浣灵子可能是兵犬目前唯一的盟友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兵犬对浣灵子放心了不少。毕竟私自附形的事浣灵子也没有向上面举报。也许浣灵子另有目的，但有一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都有相同的目的，那就是离开这里。只不过兵犬离开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前提条件，杀光四方的四人！这四人在兵犬心中留下的不可磨灭的阴影，一日不除四方，一日不得安宁！兵犬的这个小秘密自然谁都没有说，包括浣灵子。现在这个时期，兵犬对提升浣灵子的实力态度很是积极，不管堰鬼打什么主意，实力够了，即便不敌，也能留得性命逃走自保。两个人胜算更大！兵犬唤出了形，目不转睛地窥视浣灵子体内的变化。浣灵子这个过程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幽力从四周渐渐凝聚，化为后腰的两颗黑色珠子，可这形却是无论如何无法唤出来了。
　　兵犬看出了一些蹊跷， “你这凝珠的力量不够，无法唤醒形的。”说着掏出几块幽石递给浣灵子，“来，直接汲取幽石的力量。”
　　浣灵子接过幽石，汲取了其中的全部力量送到凝珠里，凝珠的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兵犬刚想阻止却来不及了，只听浣灵子大喝一声“爆”，瞬间一只小巧可爱的金鸡出现在浣灵子的前方。这金鸡和黄绒毛小鸡差不多大小，却有着成年雄鸡的外形，一身金羽，锐利的双爪，鹰嘴一样的喙闪着奇异的光芒，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神气极了！浣灵子兴奋极了，终于在兵犬的帮助下唤出了形！兵犬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什么意外，成功了！不过兵犬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下子用了好几块幽石，浣灵子的身体却没有异常！按照法门的描述，万万不可同时汲取大量幽力，否则有身体腐坏的危险。兵犬并不认为这是危言耸听，这也是他经常离开矿区的原因，未得法门之前，呆在矿区中，无形之中就会有幽力进入体内。时间长了，明显能感觉到身体即将崩解的信息。得了法门之后，通过修炼，自身的实力越来越大，幽力的影响这才慢慢变小。兵犬又想到一种可能，特殊体质！未得修炼法门之前，体质的特殊也被掩盖。随着修炼的增加，实力的增长，体质特殊的好处这才凸显出来！只是极限尚不得知。兵犬豁然开朗，决定无人的时候自己也试上一试！将这极限试探出来，这就是自己的底牌，保命的资本！
　　二人各有心思，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金鸡并没有改变浣灵子身体任何部位的形状，故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使用形时像戴着面具。金鸡静静地悬空在浣灵子身体的前方，等待着浣灵子的指令。
　　兵犬此时心里特别兴奋，无意中动用了形的力量。浣灵子回过头，刚想对兵犬说些什么，却不经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兵犬身体里有一个影子，若隐若现的。看容貌，竟和兵犬别无二致！这个影子和兵犬的形之间仿佛有无数个联系。当形释放力量的时候，这个影子就会有大量的幽力通过这个点汇集到形中，影子好像变得更小了一些，形却像是大了一些。
　　浣灵子若有所思，力量转移？对！这些联系像是空间节点！浣灵子突然有些害怕，身前的金鸡也变得可怕起来，这些形会夺走自己的灵魂！
　　定睛看去，兵犬未动用形的力量，他的身体又自动慢慢汲取幽力，兵犬的影子以及形，也恢复了正常的比例。浣灵子心里有了明悟，形是死去的动物的灵魂转化得来，动物并不像人一样有目的明确的思想，所以运用形的力量就需要人的灵魂作为驱动。幽力只是让能力变得更为强大而已！恐怕只有一直修炼，自己的灵魂和外来的形都变得强大，使用形时才不会被过分吸取灵魂的力量导致自己死亡！看来这形的力量还得少用！浣灵子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附形大典了，这完全就是给附形的人上了枷锁！难怪附形大典上那么多人的形狂暴了！那么蚁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验证，只需要一个验证！
　　事到如今，浣灵子有些左右为难，要不要告诉兵犬这个事呢？毕竟他也没有亏待自己。可我尚未有把握证明这些，如果是错的，兵犬会不会认为我想害他？想想兵犬的隐忍和手段，浣灵子决定先不说为好，一切等待自己验证过了再说。
　　“你呆着干嘛呢？”兵犬推了推浣灵子，“还不赶紧试试？”
　　兵犬倒是有一些羡慕浣灵子，拥有金鸡的形。附形之后，，就能够使用这个形的能力。浣灵子附了金鸡的形，便有了极速飞行的能力！所有能使用形的力量的人都能够飞行，却不能像拥有鸟形的人一样自由，无须大量的幽力支持。
　　浣灵子安慰自己，使用形的力量一次两次没什么，反正灵魂的力量还会补充回来。想毕，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幽力，银光一闪，通过空间节点，冲上了天空。
　　兵犬密切注视着浣灵子，亲眼见到浣灵子的速度，震惊之余，心里产生了一丝嫉妒。兵犬心里疯狂呐喊着，这是我给他附的形！这是我给他附的形！此时在兵犬的眼中，浣灵子如穿云之雀一般，翱翔于天地！
　　（未完待续）
　　（标题的“出”和章末的“穿”意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