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的第二春》SisinGary

7、卖报的小男孩

　　第二天，吃过兔子都会觉得没油水的午饭，加洛挂在门外做着名为思考人生，实为饭后偷懒晒太阳的勾当。

　　“唉，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加洛一向敬业，虽然没什么“业”但是精神还是有的，所以装假也要装的像些，晒太阳的时候，顺便思考思考生计问题。

　　这时远远走来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长的白白嫩嫩。哎，天天对着小蔡那个黑瘦黑瘦的猴精，都忘了原来正太可以更美的。

　　小正太抱着一堆东西向加洛走来。

　　干嘛的？送货的？传信的？唉，人心不古，这么可爱的孩子都忍心雇做童工（要用也是去拍个儿童色情片什么的，否则岂不是白瞎了这张漂亮的小脸——什么作者，太不纯良了，踢死！）。

　　加洛用眼神上上下下地把那孩子的便宜占了个够。

　　这时，孩子已经走到加洛跟前，张口唱到：“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加洛一个闪身就冲了出去。

　　正太，老乡！生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完美的了。从此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小孩子却瞅着跪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人想：真脏。

　　加洛却不管小孩想什么，继续抽抽：“歌……歌……歌……”

　　你这是要作诗么？这“歌歌歌”莫非是“鹅鹅鹅”的姊妹篇？

　　虽然卖报赚零花钱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等人物，但是老爹的谆谆教诲却一直萦绕在耳边：见人先笑，对人客气。

　　于是那孩子露出一排小白牙，对加洛笑了笑，甜甜地说：“姐……大妈，我编的《卖报歌》好听么？”

　　啥？编的？

　　加洛一口气没抽上啦，噎住了，鼻子里就势吹出了个硕大的鼻涕泡，被风一扫，“啪”，碎了，糊了一脸。

　　那孩子忍了忍，又想：真脏。

　　这地方能有报纸？不是出鬼了么。有了报纸还有报童外加《卖报歌》这些附带产品，难道是鬼的三次方么？小弟弟，你就睁眼说瞎话吧。

　　当然，这个样子这小孩儿也是认不出来自己是穿来的。为了防止认亲的进度过快吓着孩子（不是有母女俩几十年没见，再见面一激动双双精神分裂，住进加护病房的前车之鉴么），加洛决定从基本问题问起。

　　“小弟弟，这报纸是你发明的么？”

　　“卖”和“发明”这两个动词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小孩在心里翻两个白眼，依旧甜甜地说到：“我是卖报的，赚点零花钱。”

　　虽不承认，但是有戏！卖报赚零花钱这概念在这片野蛮的土地上太前卫了。

　　“小弟弟，你怎么会唱《卖报歌》的？”

　　“大家都说我是声乐神童，打小就精通乐理，这个是我上个月灵感一发挥笔写成的，正好适合卖报的时候唱。”

　　是了，是了，灵魂穿的不都是神童么，这小子到底是比自己幸运啊。

　　“哎，我说，大家同是穿越人，你也不用掖着藏着的了。我是蹦极的时候穿的，你咋过来的啊？”

　　小孩慌了。父亲教过他如何对付不讲理的，如何对付特抠门的，如何对付性骚扰的，但从来没教过他如何应对这又老又脏又满嘴胡话的！

　　怎么办？小孩想。

　　咦，是老乡的话这时候不应该到“两眼泪汪汪”的阶段了么？咋还不承认？加洛想。

　　于是，午后静谧的阳光下，两个脑子“吱吱嘎嘎”费力转动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传的格外久远。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小正太决定。

　　舍不得色狼套不住娇娘！加洛决定。

　　“你是男的吧，你不看穿越文吧，你是不是还没闹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来来来，我给你说说……”加洛一改不给男生讲穿越文的人生信条（曾经加洛给一个男生讲穿越故事时，那男的听到一半睡着了，鼻涕口水蹭了加洛雪白的外套一身），坐到门槛上撸起袖子就准备开讲。

　　“大妈，小的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娇儿，就指着我卖报赚钱养活啦。你买还是不买给个痛快话，别在这么折磨我啦。”小孩八脚章鱼般扒到加洛身上，鼻涕口水统统往往上蹭。一打报纸倒是纹丝不乱地夹在两人之间。

　　哼，小样的，看你恶不恶心！

　　唔，为什么男生、穿越故事、鼻涕、口水这几项事物都联系这么紧密呢？

　　两人纠缠了好久，终于闹明白：

　　这小孩不是穿来的，要穿也是那首歌自己蹦跶过来的。

　　这大妈脏是脏了点，说话奇怪了点，但还是正常人，不知道能不能忽悠她买一份别人包臭咸鱼都嫌恶心的报纸。

　　“你叫啥名？”两人终于进入了正常对话阶段。

　　“我叫阿斗。”小孩在台阶上挨着加洛坐好，“大妈，您没看过这的报纸吧？给你一张看看？”

　　“唔，好。”加洛接过来，翻阅着。

　　头一版写的就是前两天武林大会的事，以无比惊悚地语气介绍了加洛战胜何芝的那场比赛。加洛看了三遍，才恍然大悟写的是啥，初一看还以为泰森和泰山为了争泰迪的芳心大打出手呢。

　　往后翻翻，还有插图。看了半天，决定不耻下问。

　　“这画的是谁？”

　　阿斗瞥了一眼：“何芝。”

　　这分明是王麻子那张脸拍成大饼状嘛。

　　阿斗了然道：“你看的那是少林出的报纸，能看出鼻子眼睛就不错了。还是这张比较写实。”

　　阿斗拿出下面的一沓报纸。

　　加洛刚要伸手接了，阿斗把她的手一把打开。刚才这张脏了才便宜了你，让你不交钱就拿到手里看，但是还想染指这张，门都没有。

　　于是阿斗只是举着报纸，在离加洛一臂远让加洛读着。

　　嗯，这张何芝比较像。

　　看看题头：陵水教主办。果然啊。

　　往下看，还画了……一个物体。

　　“这……该不会是少林方丈吧？”加洛指着那“物体”问。

　　阿斗低头瞅瞅：“大妈好眼力，一点就透。”

　　加洛沉默，今天收获真大啊，不仅发现了私自穿越的童谣，还发现了抽象派的鼻祖。

　　没有虚度，没有虚度。

　　其实她并不知道，让她更加充实的事情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