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的第二春》SisinGary

23、美女大变身

　　为了迎接可能出现的参加“加洛洗手”仪式的大批客人，从一大早开始，小蔡就在后院忙乎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在茅房添个雅座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门一声巨响。

　　小蔡心头一紧，可别是谁上门砸场子，弄坏了他的门。

　　冲到前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小蔡心里一抽一松——如果有现代医疗设备，大夫们就会直接扎了强心剂然后把电击板充上电先电他个五回合再说。

　　松的是万幸没有砸场子的，紧的是门果然坏了，最后却又是大大的松弛——松弛到心电监护仪上是一条碧绿的直线——哈哈，这满地的礼品盒子，就算是把墙拆了也值了！

　　无视盒子下面乱动的手脚，弯下腰就往自己屋子里搬东西。什么？扯他鞋子？没关系，光着脚一样走——唔，真效率，刚一想袜子就没了。你还想干啥？还要扒我的皮么？皮还可以考虑，这裤子就免了——今早才换的七成新的裤子啊！

　　坚决踩住地上乱动的手，像勤奋的屎壳郎遇到美味的牛粪球，只一会功夫，地上林林总总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转移到了小蔡的房间。

　　呀，这三个大活人什么时候埋伏在这儿的？小蔡拿着扫帚准备打扫被撞坏的门留下的渣子想，干脆一起扫了！

　　官予君这时才从门外踱了进来，看着加洛三人趴在地上，得意地笑：激动晕了？搞定加洛简直像用手拍死只飞到脸上的蚊子那么容易。

　　“蔡老板真是周到，这么会功夫就把东西都归置好了。”官予君扶起加洛，心里却是一疼：这姑娘真是穷人家的孩子，做苦力的命，哪个好人家女儿的手会粗壮成这个样子？

　　脸上立即把这份心思放大十倍挂了出来，声音也愈发柔和：“姑娘去试试那些衣服。不合身就叫人来换。”哼哼，看你感动不感动！

　　——来，给爷哭一个。

　　加洛眼睛里十分配合地闪出点点泪珠：真疼啊，估计姐姐这手是骨折了。

　　然后加洛被毫不留情地丢到小蔡的屋子里试衣服。

　　可是……这屋子怎么空旷干净的像撒哈拉沙漠啊？刚才明明是看到小蔡把东西都倒腾进来了啊。

　　小蔡跟进来，闷闷不乐地从各个角落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重新搜罗出来。加洛看着那些近乎无中生有的东西，惊讶地想：若不是刚才亲眼看到小蔡把这些东西搬进来，还以为他是潜伏的哈利·波特呢。

　　“那个门钱你得还我。”小蔡偷偷摸摸地往身后藏一支玉簪子。

　　“找官予君去。”加洛一劈手夺过簪子，不耐烦地挥手赶跑了小蔡。

　　加洛觉得现在环保理念最大的胜利就是衣服的改良。夏天穿一吊带，多省时省力，但是搁古代就没见谁环保地穿着肚兜逛街，非得在外面套上十层八层的才能出门。而且——这么堆初具衣服雏形的布片，让她往哪里套啊？

　　虽然奉行自力更生的政策，但是那是自己能搞定的时候，于是开门把花容、月貌招呼了进来。

　　加洛不明白，这衣服的繁琐程度是和一个人的财富成正比的。在现代，一个出席晚宴的国际巨星需要花一天的时间来整理妆容，而在古代，把一件衣服做的只剩两只袖子一排扣子，这不是存心要抹杀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富家主妇们的乐趣吗？

　　所以不怎么富裕人家出身的花容月貌，也搞不懂这有钱人衣服的逻辑。

　　官予君在大堂里喝着茶跟小蔡聊天，聊到第五两银子的茶——从刚过午到天擦黑——的时候，加洛还没有出来。

　　官予君内心潜伏的暴虐开始蠢蠢欲动，靠，这么件破衣服做都做出来了，将来真娶了带出门还不得三个月前就开始试衣服啊。摔了茶杯，想干脆接替儿子卖报去，但想到儿子那蔑视的小桃花眼，还是稳了稳心神，向小蔡屋里走去。

　　一进门，就见三个人形蛹状物立在屋子中间，仿佛要化蛾般不停地蠕动。

　　官予君顿了顿，把三个人从布料堆里捞了上来，看着加洛一张连羞带憋涨的通红的脸问：“你们这是……考验男人的新方法？”

　　加洛不做声，说啥？总不能顺着这厮的话说：“是嘛，大哥哥，人家不会穿衣服，你来帮帮人家好不好？”

　　“自作什么多情，她不会穿衣服。”月貌说，打击了两个人倒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加洛羞愤欲死，官予君却自责起来，是啊，加洛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让她来摆弄这些精密仪器，不是赶鸭子上架嘛。于是真诚地忏悔，打发了大柴去请其间真正的高手来。

　　一会功夫，一个素衫的婀娜女子就踏进了小蔡的客栈。

　　虽然不施粉黛，亦不知她来自何方，加洛却从这女子扭动的腰肢间看到了“青楼”二字，一转身，这还有俩——“名妓”！

　　“修月见过公子。”那女子对着官予君款款下拜。

　　“别客套了，”官予君扶起那女子，“我给你找了个大活。”

　　——呦，你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她是我闺密！

　　——闺密！你当你是女人啊。

　　——不，他是男人！

　　那个……这个世界太奇妙了，让我找张椅子先靠靠。

　　修月打量了加洛一番，浅笑盈盈地说：“呵，这活难度是不小”

　　“怎么样？没问题吧？”

　　“瞧你说的，”修月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什么时候砸过自己的招牌。”

　　是啊，一个人能把自己从五大三粗的山贼打扮成一个妓院头牌，连猪八戒都能被他打扮成嫦娥了吧？

　　那人拿把刷子往加洛脸上一顿乱扫，把头发一拢，布片子往身上一缠，只几下子，加洛就觉得这屋子里一亮。

　　连打工四人组那种狗腿，眼睛里也现出真诚的惊艳之色。

　　疑惑地拿过镜子，昏暗铜镜中的女孩却是明眸皓齿美艳非凡，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有祸国殃民的架势。人家都说，一个人无论怎么变，眼睛是不会变得。但是……亲爱的修月姐姐，你从哪里弄了双狐狸眼给我装上了？

　　“怎么样？美吧？”修月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这丫头底子不错，比我想的容易些。”

　　官予君痴痴地望着加洛，很好地证明了造假者有时候只是纯粹地爱上了这门艺术。

　　“我其实是想要端庄型的，”官予君咽了咽口水说，“不过这风骚型的……更好，更好。”

　　阿斗这时刚从门外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修月和一个妖媚倾城的女人，就知道不好。爹这要是觉悟了，让修月给家里的每个娘都刷上几刷子，他父子俩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么？

　　阿斗爹还真是觉悟了。以后要个家里每个女人都画几笔，看着这样的脸即使吵闹即使撒泼，心情也会不同吧。

　　“那劳烦修月……姑娘明早再帮我画一次吧。”加洛喜滋滋地瞅着镜子中别人的脸，对修月说。

　　“本姑娘半年才出山一次，这要不是看在官公子的份上，谁理你啊。”修月艺高人耿直，实话实说。

　　“那这发型……”

　　“对，头发不能动，很容易乱而且无法恢复，衣服最好也别碰到，会走形的。”修月吩咐这套假面的使用方法，“唉，你别哭丧着脸啊，也没什么难的，我的手艺不摸不碰保持个三五天没问题。”说完跟官予君道了个别，就往外走。

　　什么都不能碰？大哥，你这明明是做蜡像的手法啊。

　　小蔡立即跟上修月的脚步：“修月……姑娘慢走，请问你收徒弟么？”自古就是女人的钱最好赚，这手艺，简直是剁了财神爷的金手指揣自己怀里了啊。

　　修月上上下下仔细地端详小蔡：“你愿意做女人么？”

　　“愿意。”小蔡极干脆地回答。愿意就出鬼了，但是如果这后面跟着大批的银子，推倒踩扁这个“不”字，大胆地拥抱“愿意”二字吧！

　　修月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眼神中是曲高和寡的孤独：“这是世间最美的艺术，只有全身心地投入才能站在艺术的巅峰。”

　　“我不要登峰造极，只要半山腰就行，能把猪八戒化成高小姐她娘我就心满意足啦。”

　　修月却挥挥手，婀娜的身姿融入了蔼蔼暮色中。

　　加洛这边捧着面镜子死活不肯松手，全然没有发觉官予君大力包装她背后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