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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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转眼冬去，又到春暖花开之季。
龙玉手执金水壶，给几株并蒂兰花浇水。
“参见皇叔！”龙昀熙大步走来，向他行礼。
春风里，龙玉面带微笑，说不出的风雅惬意：“昀熙你看，今年的兰花，是不是很美？”
“的确很美。”龙昀熙扫了一眼盛开的花朵：“但是我听说，这岚宇都最美的兰花，不在皇叔的摄政王府。”
龙玉眉毛微微一挑：“那在哪里？”
“是在萧凛的府上！”
龙玉一怔，慢慢放下手里的水壶。
“真香啊……”龙昀熙深吸一口气，似乎沉醉其中：“原来这稀有的兰花，是萧将军送来的！这么多年了，萧将军一直为皇叔暗送兰香，真是费心了！侄儿愚钝！居然现在才发现这个秘密！”
他刻意在“秘密”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龙玉腰挺得笔直，背手而立，问道：“龙帝陛下想说什么？”
龙昀熙笑了笑，恭敬行礼：“侄儿和母后商量过了，母后已经同意了，特来请求皇叔，给侄儿赐婚！”
“那还不简单？”龙玉轻轻掐断一支并蒂兰，语气淡然：“既然陛下这么着急，就把和萧如雪的婚事提前！也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叔错了！”龙昀熙脸上带着一丝冷冰冰的笑意：“侄儿想娶的，不是萧如雪，而是她的弟弟——萧凤炎！”
兰花从龙玉指间落下，旋转，落在地上。
“你疯了？”龙玉的声音颤抖。
龙昀熙冷漠说道：“皇叔是想拉拢萧家，才要立萧如雪为后，但如果以后生下皇子，萧凛势必会想尽办法让他当上太子！萧家的势力会更加强大！到时候外戚擅权，皇叔能保证，我们龙家的江山牢固？”
龙玉一时无言以对，萧凛是只桀骜的猛兽，这只兽爱他，所以让着他。但他不确定，能永远驯服得了这兽。
“皇叔的表情告诉我，并没有把握是吗？未雨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萧凤炎是男子，无后顾之忧！历史上也有立男后的先例，侄儿不算逾越祖制！”
龙玉长长叹息：“虽有先例，但男子嫁人，毕竟对整个家族都是羞辱！萧凛能答应？”
“所以尊萧凤炎为后，给足萧家面子！”龙昀熙冷笑一声：“若萧凛再想趁机生事，我正好治他个重罪！也好让他知道，谁才是龙族真正的君主！”
龙玉眼里有几分薄雾：“你是在报复我们吗？报复当初，强/逼/你放弃了那个花族女子？”
龙昀熙哀伤说道：“夕颜……皇叔和萧凛联手的一场好戏……果然配合默契……不用我说的太清楚明白吧，以免彼此都难堪……”
他看着自己的手，握掌成拳：“三年前，我就说过，我必须变强，强到所有人都臣服于我！现在，我做到了，即使萧凛不服气，总归是要跪在我面前，奉我为天子！然而，有些旧账朕还是要给他好好算一算！这些年飞扬跋扈，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羞辱朕就罢了，反正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但是几次三番羞辱我母亲！屡教不改！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已绝非昨日任人捏扁搓圆的小儿！这次就要让他知道被羞辱的滋味，让他知道，什么叫莫欺少年穷！”
龙玉沉默片刻，问道：“龙帝是不是，喜欢萧凤炎？你们是不是早就见过，两心相悦，才想要赐婚？”
龙昀熙冷冷说道：“重要吗？只要是萧家人，我娶谁，都一样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萧凤炎是无辜的！”
“政治联姻，谁不是无辜的？何梦莹不无辜？”
这句话戳到了龙玉的痛处，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龙帝不是在请求我，是做了决定，让我答应！”
“那皇叔答不答应？”
“我若不答应，龙帝陛下能改变主意？”
“不能！所以我想请皇叔好好想想，娶萧凤炎？还是娶萧如雪？哪个对我们皇家更有利？”龙昀熙说完，向龙玉行了个礼，便离去。
夜凉如水。
龙昀熙一人，坐在殿前玉树垂柳下的石桌前，对影独酌。
“哈哈……我知道，娶了萧如雪，大家都高兴，皇叔高兴，萧凛高兴，如雪高兴，你们都高兴了！我呢？我愿不愿意，高不高兴，有人在乎过吗？”
他突然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的摔到地上：“把我当成什么了？想给我就给我！想从我身边夺走就夺走！”
月光静静的照在他身上，把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许久，龙昀熙才凄凉一笑：“好！好的很！娶了萧凤炎，手里有个人质，还怕他萧凛谋逆？没错！我就是要好好的杀一杀萧家的威风！我是龙帝！我说了算！”
龙昀熙仰着头，一行眼泪从脸上滑下：“我是真的……很高兴……”
龙玉远远的看着龙昀熙，心里百感交集。
他捧着明月古琴，踏着沉重夜色，一步步向龙昀熙走来：“龙帝陛下！”
龙昀熙看到是龙玉，不由一愣，慢慢站起来，整整衣冠，问道：“这么晚了，皇叔还未回府？”
“月色撩/人，一时忘了时辰。”说着，龙玉把明月古琴放在石桌上，坐在旁边：“龙帝心情不好，不如我弹琴一曲，给龙帝清心。”
龙玉手指拨动琴弦，那琴声如泣如诉，婉转哀鸣。
龙昀熙听完，摇摇头：“这曲子如此幽怨，令侄儿的心情，更加低落。”
“此曲叫做梦魂，是逝去的王妃何梦莹所作。”
龙昀熙苦笑道：“我之前也听过这首梦魂，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听懂。一个女人，在树下等待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风卷着落花，带着她的哭声……侄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每次见到梦莹王妃，都是愁容满面，别人眼里的神仙眷侣，原来竟是如此遗憾。”
“梦莹死后，我常把她的琴带在身边，一是因为愧疚，二是……”龙玉抚/摸着琴弦，痛苦叹息：“带着这把琴，众人皆知本王思念亡妻，就没人来提亲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害梦莹郁郁而终，却还要打着她的名义，为自己免去麻烦。”
龙昀熙问道：“皇叔，是为了萧凛？”
龙玉看了他一眼，说道：“皇族中人，皆身不由己，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要娶何梦莹？”
龙昀熙沉思片刻：“何家几代元老，功高权重，皇叔娶何家的女儿，是为巩固皇家的江山。侄儿感激不尽。”
“你我叔侄，皆是一心，不必这些虚礼。其实，我不一定非要娶何梦莹，只不过，这是当年最好的选择！”
龙玉慢慢站起来，走到石柱花台旁，看着盛开幽兰，回忆如暗香流淌：“八年前，我才十八岁，心中一片少年意气。我和萧凛……感情甚好……那年，我随他行军打仗，他是大将，我为督军，腥风血雨，因为有他在，我倒也从容。我们奉命攻打的，是瑶城，陛下可知道瑶城？”
“当然知道！被称为近百年来最惨烈的瑶城之战，萧凛最著名的一役。瑶城位置特殊，易守难攻，是我龙族十分重要的军事要塞。他本是我龙族领土，后自立为王数百年，我龙族一直安抚，视作同/类，希望和平收复。瑶城城主却不知感恩，三番五次阳奉阴违，甚至拉拢我朝中大臣作/乱！数百年里，几代人更迭，瑶城混血人种甚多，已不认为自己是龙族人！历代帝王均头疼瑶城，八年前，先帝下定决心，命萧凛势必要拿下瑶城！”
说着，龙昀熙对远方作揖：“侄儿明白！先帝是想留给侄儿一片安宁的大好河山！先帝苦心，侄儿至今不敢忘！”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