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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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萧凤炎把酒壶在酒樽里热了，给龙昀熙斟满琉璃杯：“真巧，似乎每一次见面，我们都会喝酒。”
他把酒杯递给龙昀熙：“酒逢知己千杯少，和你一起喝酒，我很开心。”
龙昀熙接过，一饮而尽。
萧凤炎替他倒酒，然后倒满自己的酒杯：“你想喝酒，我陪你！”
龙昀熙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喝酒？”
萧凤炎笑着摇头：“我也是男人。男人喝酒，不需多问。”
他举杯，和龙昀熙轻轻碰了一下：“干！”
龙昀熙今天话很少，喝的很多，萧凤炎酒量不如他，很快有了些许醉意，便靠在桌边，托着腮看他。
“你看什么？”
“你好看！”
龙昀熙自知有一副好皮相，但是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恭维话，因为在他看来，男人相貌太好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但是今天萧凤炎的恭维，却似乎正说到了他心里的痒处，他不仅不计较，还甚是愉悦：“我看小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不知有没有喜欢的人？”
萧凤炎眉毛一挑：“怎么？想给我做媒？”
龙昀熙对萧凤炎颇有好感和兴趣，但一直知道他有心上人。他不屑做那拆人好鸳鸯的恶人，故有心成全：“给你做媒？可以！是哪家的姑娘？你若有意，我必成全！”
一阵冷风吹过，萧凤炎清醒了几分，他突然想到，面前的这位是龙帝，说给他做媒，是真的会指婚给他。
西疆水族最在乎圣女名声，绝不让她们嫁人。龙帝若真的给他做媒，他的圣女玲珑姐姐，只怕要被族人活活烧死了。
想到这里，萧凤炎敷衍道：“等我以后有了心上人再说吧！现在，就不劳烦你了！”
龙昀熙闻言，心底一动。
少年人心性不稳，听这意思，是已经分手了？
龙昀熙心里莫名愉悦，甚至给萧凤炎倒了一杯酒，两个人对酌几壶，龙昀熙站起来的时候，都有几分摇晃。
侍卫木月奇想扶他，龙昀熙轻轻一摆手。
他的目光转向萧凤炎：“我想走走散散心，如果不介意，陪我一程可好？”
萧凤炎拿起自己的短剑：“走！”
他跟着龙昀熙，走出了酒馆。
毕竟是岚宇都，虽下了大雪，又是夜间，还是极致繁华。
龙昀熙背手而行，一身青衣如烟似水，如画上的浅墨一点，他的步伐温雅从容，雪白的狐裘映衬着他如冰如玉般的脸。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湖边，罕见行人。
湖面被冰封，寒风吹着枯草，几名黑衣侍卫，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启禀主人，已经就地处决！”
萧凤炎往雪地上一瞥。
鲜红的血。
死的正是那说书人。
萧凤炎无声的叹息，扭过脸去。
龙昀熙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看你的面子，我不追究酒馆里的人，但是这人，非死不可！”
他看着萧凤炎：“你很善良，也很聪明，但是自作聪明，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这话说的温和，萧凤炎心里，却觉得有几分嗖嗖冷意。
龙昀熙的面容，比那冰封的湖面还要冷傲：“我是皇族中人，听不得这些腌臜恶意，哪怕只是胡说八道！”
他上前一步，问：“如果磕几个响头就能被原谅的话，那皇族的尊严何在？”
威压之下之下，萧凤炎不由退后了半步，龙昀熙逼进：“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萧凤炎沉默。
他知道龙帝今日的难堪，全拜他大哥萧凛所赐。
摄政王龙玉少年时，对皇嫂风亭云心存爱慕，做过一些人尽皆知的傻事。先皇去世后，龙玉对龙帝全力辅佐，但是这一片忠心，在某些好事大臣眼里，却是走了味。
哪怕两个人是清清白白，也难□□言蜚语。
压制一件丑闻，最好的办法，就是另一件丑闻。
没多久，大街小巷便有了萧凛和太后风亭云的流言，不堪入耳，却生生的压下了之前龙玉的绯闻。
萧凤炎对龙昀熙心存歉意和同情，他理解他身为龙帝是多么的骄傲，亲眼目睹母亲被有意羞辱，是多么的愤怒。
但是，萧凤炎觉得自己错了。
他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乃至忽视了，他面对的人，是龙帝。
龙帝一怒，十方俱灭！流血漂橹！
龙昀熙依旧冰冷的微笑着，看着萧凤炎。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我只是没落贵族，漂泊于江湖，不懂规矩……”萧凤炎说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见不得朋友不高兴，只想哄你！”
龙昀熙退后半分，他的表情依旧冷傲中带着几分笑意，摩挲玉扳指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快下雪了……”萧凤炎看着龙昀熙，轻轻叹道：“您喝多了，早些回去吧……”
他的眼睛很亮，嘴角还有几分温柔笑意。
龙昀熙笑了，手指从玉扳指上松开：“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
萧凤炎笑着说道：“那么，后会有期！我的朋友！”
说完，便踏雪而去。
龙昀熙眯着眼睛，看着萧凤炎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位少年，实乃一位妙人。
他见过他最温柔的一面，也见过他残忍的一面，依旧和他说：“我们是朋友！”
龙昀熙伸出手，看着一朵雪花落在手里，化成了水，感受到凉意，他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冰凉。
若不是萧凛有意羞辱风亭云，坊间哪会有那么多不堪的传闻？
萧凛！你一再羞辱我母亲，羞辱我皇家，我一定，加倍奉还！
龙昀熙回到皇宫，风亭云已经在等他。
一走近，风亭云便闻见他身上的酒味：“熙儿今天不开心？”
龙昀熙笑容满面：“开心！开心的很！母后想多了。”
风亭云静静的看着他：“知子莫如母，熙儿有何心事，和母后说一说？”
龙昀熙知道母亲温柔，性子更软，平日里大小事都不和她商量，但是今天却忍不住想倾诉。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母后，”龙昀熙苦笑一声，似是下定决心：“我……不想娶萧如雪。”
风亭云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如雪，但生在帝王家，终身大事，也是一桩政事，必须要权衡利益得失才行。”
“皇叔想拉拢萧家，孩儿想压制萧家，思来想去，联姻最好不过，萧家有人在宫里，萧凛也会投鼠忌器。但是以后萧如雪若生下皇子，萧凛便是国舅，只怕更加难以控制！”龙昀熙沉默片刻：“孩儿已有万全之策，请母后不必担忧！”
“陛下……”向陵川端起玉杯，呈上：“母后让我给您煮了醒酒茶。”
龙昀熙接过玉杯，见那翠绿的水面上，冒着热气，飘着一朵雪白的梅花瓣儿。
他轻轻的吹了一下，花瓣便在水面上荡漾，晃悠悠远去，喝了一口，花瓣便又飘了过来，如此几次，这茶便凉了下来。
向陵川帮他揉肩：“这水里放上梅花瓣儿，能增香气，陛下喝茶的时候还能吹一吹，以免烫伤。”
龙昀熙笑道：“向妃做这些风雅趣事，真是得心应手。”
他的手指摩挲着玉杯边缘，温热暖玉，触手丝滑：“看这花瓣，甚是美好，喝不到嘴，心里真痒。”
向陵川也不多问，只是靠过来，轻轻的帮他捶背：“陛下只需等等，便可以喝了。”
龙昀熙笑道：“向妃娘娘在宫里这些年，委屈吗？毕竟男子嫁人，并不算什么好事！哪怕嫁的是龙帝！”
向陵川滑下塌来，跪在地上：“臣妾不委屈，臣妾知道，若不入宫，早就没命了！”
“朕何时让你跪我？”龙昀熙苦笑：“陵川……我们是朋友……”
“陛下抬举臣妾了！臣妾不敢！”
“起来吧……”龙昀熙无奈叹息：“天晚了，去歇息吧……”
萧凤炎踏着夜雪，赶往家中。
寒风十分刺骨，尤其是深巷之中，又冷又静。
他看了看四周，笑道：“朋友，跟了我多时了，是人是鬼，出来亮亮相吧！”
片刻安静之后，数十人落在萧凤炎面前，为首的一人单膝跪地：“公子，我家主人，请您到府上一叙！”
萧凤炎漫不轻心的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摄政王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