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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选修3 ...

  •   已经做过心理重建的老教授第二节课上得顺利了很多,对那些时不时出现的奇怪动静也听若未闻视若无睹,反正他自岿然不动,讲得口若悬河唾沫横飞。

      薛眠笔记做得工整且快,速记是慢慢培养的,以后一定能用得上。老教授偶尔放下课本引申点其它,这时候就可以抬起头,听一会儿教授的独家小故事了。

      老人家阅历丰富,他的故事多来自其亲身经历。而且由于年岁的关系,很多人和事都是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不曾遇到过的,所以代入感特别强,也非常吸引人。

      小故事听了没一会儿,薛眠和所有人一样还兀自沉醉其中,突然从哪里传来一阵“咻——咔咔——咵嚓”的动静。薛眠定住没动,先确认老教授的视野角度和扫视方向,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慢慢把头转了过去。

      隔壁座,费南渡垂着脑袋,左腿松散地架在右腿上,手里握着个游戏机,飞扬的指尖在屏幕上或是按键或是划动,忙得不亦乐乎。他把机器声音调得很低,讲台上的老教授应该听不到,但薛眠就坐在隔壁,两张座位相隔不到十公分,怎能没有感觉。

      薛眠把手指伸过去,在屏幕最上角的地方点了一下:“收起来。”

      费南渡没抬头,指尖依旧飞扬:“干什么?”

      “你上课玩游戏,”薛眠看着他:“还问我干什么?”

      费南渡继续酣战:“我不用上课。”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薛眠有点不爽了。

      “学分啊。”费南渡答得干脆。

      “你要真不想上就出去玩,”一想到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薛眠就忍不住上火:“教室只能坐这么多人,你占掉一个座,就是占掉一个想上这节课的人的机会,因为你他们进不来了。”

      手上动作停了一下,费南渡从屏幕里抬起头,扫了薛眠一眼,语气也明显变了:“你也想管我?”

      “我没这兴趣,”薛眠跟他对视:“但你不能影响别的同学,”指指自己:“包括我。”

      两人就这么四目对峙着,谁都没说话,互相一眨不眨地足足对视了一分钟。

      火花四射,一触即发。

      突然,费南渡“噗嗤”先笑了一声。

      他将游戏机扔到一边,两只胳膊搭在架着的那条腿上,歪过头看着薛眠:“请问,我怎么影响你了?”

      薛眠不为所动,仍旧不怎么愉快地盯着他:“游戏机太吵,调低了声音也还是吵。”

      费南渡两手交叠托着后脑勺,一副受伤的表情道:“可不玩游戏能做什么呢,这课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只能证明你确实选错了课,”薛眠烦乱的一挥手:“赶紧换课吧!”

      “不好吧,”费南渡含着古怪的笑看着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了校长的,你想撺掇我反悔?”

      “我可没,你少往别人身上推。”薛眠有点想甩手走人。

      费南渡没说话,视线落在薛眠桌面的本子上,伸手一挑落进手里:“笔记?借来看看。”

      薛眠的字很好看,字迹排列工整,大小匀称,起笔和收笔都有一种写书法的感觉,像是自创的字体,飘逸灵动,仿佛在勾勒一幅水墨画。

      “字不错。”费南渡诚心夸道。

      薛眠斜他一眼:“你也就看得懂字母了吧?”

      “牙尖嘴利。”费南渡没动气,脸上始终挂着笑,看了几页后道:“笔记借我抄,攒学分就靠它了。”

      薛眠不太想答应。

      就算他欠了对方人情,可这人情可以用其它办法补偿,他不想以学习作为回馈。在他心里,费南渡这种对待学习的态度和手段,本身就是一种对知识的亵渎,他当然不齿。

      可奇怪的是,心里又好像有个拧巴的念头在滋长。

      薛眠笃定地认为以这人的天资,就算是把笔记化成汤水喂他喝下去也绝对过不了结课考试。到时候等费南渡看到评判为“0”的学分单,鸡飞蛋打巢毁卵破,脸上该是什么表情?

      一定好看极了。

      “可以,”薛眠不动声色,一副认真的模样道:“但不许带出学校,抄完必须立刻还我。”

      费南渡一手翻着笔记,一手自然地搭到薛眠脑袋上,在那丛软乎乎的头发上揉了揉:“一言为定。”

      这动作来得出其不意,薛眠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有所察觉时,四周已经响起了一阵极力压低的古怪“喔吼”。

      喔吼。

      全被人看去咯。

      《欧美文学与艺术发展》一周只开两次课,每次上下两节连上,铃声一响,今天的课就全结束了。

      薛眠收拾书包,费南渡一副顺理成章模样地拿过刚才预定好的笔记本。薛眠看他一眼,不放心道:“你要去哪儿抄?我说了不能带出学……”

      “法学院。”费南渡把笔记扔进背包里。

      “法学院?”薛眠愣了一下:“我没有课在法学院,怎么跟你过去?”

      “不用跟,”费南渡把包往背上一搭:“之前抽了门刑法课,正好拿来抄笔记。”说着抬表看了一眼时间:“两小时后你到北大门,在那儿等我。”

      话都出口了,想反悔也不是他做派,薛眠点点头,背上包先走了。

      他今天的课都已经上完,这个点宿舍环境不容乐观,打呼噜打游戏的全有。薛眠把教学楼扫了五层,终于找到一个空教室,然而刚坐下没三分钟就收到了崔绍群的短信。

      -下课了吧,后面还有课吗?

      是了,才想起来这还有个被气跑的,怎么把他给忘了。薛眠笑了一下,给崔绍群回起消息。

      -没有了,找到一个教室准备上自习,你呢?

      -我也没,出来啊要不?西食堂等你,商量一下下个月文化祭的事。

      -什么文化祭?

      -就学校一个活动,类似庆典,哎随便瞎搞搞的。出不出来?出来就直接西食堂见。

      薛眠对别的活动没多大兴趣,只想安安心心背几篇课文做几套题。不过有鉴于崔绍群今天心情不太明媚,要是这会儿再拒绝他,估计更得雪上加霜,想想还是答应了。

      薛眠走到食堂的时候崔绍群已经点了一大堆下午茶边吃边等,薛眠放下书包,扫了一眼堪比夜市流动小推车的餐桌,有些目瞪口呆:“……你胃口还挺好。”

      “坐,”崔绍群嘴里咬着炸鸡腿:“我妈说了在外面别亏待自己,那半边给你点的,赶紧吃。”

      崔绍群是单亲家庭,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离的婚,平时有事没事就爱编排自己老妈两句,什么少女的心思老太婆的命,成天就知道瞎折腾。反正里里外外就是挤兑人家年老色衰,在本该投身广场舞事业的年纪里天天穿得跟个花姑娘似的招摇过街寻找下一春,实在不成体统。

      不过崔妈还真在去年社区组织的一场迎新交谊舞会上找到了下一春。

      听说对方也是离异,且膝下无子,各方面条件都挺好,二人便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这个后爹对崔绍群不错,要什么给什么,不要的也强塞,反正自己没孩子,将崔绍群视如己出好好培养,以后有个养老送终的,也不枉跟崔妈结缘一场。

      薛眠捧着珍珠奶茶,见崔绍群的脸色已经在美食的点化下回归了阳光灿烂,便问道:“学长,文化祭是什么啊?”

      “等等,”崔绍群仰头灌下一大口雪碧:“等我咽下这口再给你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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