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魔）如初见》黑色平衡

37、36

　　那边呆久了，也需要倒倒时差。眨个眼，两天就这么忽悠过去了。
　　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哆嗦，冬天还没过就开学，算哪门子的寒假。
　　连着两个晚上，我都在试着再现那卷图纸的原貌，初衷是想凭记忆画出另半张，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事。结果画到今天凌晨1点，我意识到了一件事，然后我被自己打入地狱。
　　以我手头的工具顶多画出图纸的表象涵义，还有另两种隐含的意思在里面，不通过某件辅助工具根本体现不出来，而那工具似乎跟另半张纸在一块儿。
　　看着连堆了两天的绘图工具和一桌的橡皮削，看看墙上的指针走向，我欲哭无泪，真不知道是膜拜大贤者的心思慎密，还是佩服自己的钻研精神。

　　离校门越来越近，每走一步就感觉岌岌可危。清晨的阳光微弱，就像穿了一件透明的薄衫，抵挡不住迎面吹来的冷风。
　　校园里的景色渐渐放大，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的吹送中无规则地摇摆，似乎昭示着春天的步伐日渐临近。
　　拉开教室的门，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我的位子上，此人长相秀丽，目光清澈，引来不少学生的侧目。我看得目瞪口呆，这绝对是披着狼皮的羊，这女人装模作样也要有个限度。
　　我硬着头皮走到座位前，藤堂小助二话没说拉着我的领带冲出教室，直到楼梯拐角处。这女人难得见了我会这么严肃，这倒使我想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馊主意。她说：“昨天晚上，我一连打了柳好几个电话，结果电话里老说我打的是空号。”
　　我早晨的低血压持续得比较长，基本上不到第一节课下课我还是会晕乎乎的。我听明白了大概意思，说道：“万一他给错了号码或者你抄错了。”
　　“不可能，之前我打过好几次，他都有接的。”
　　我打了个呵欠：“大概你拨错号码了。”她看上去上火了，拉住我的耳朵直接对其大吼：“你给我清醒点，你有在通讯录里按错数字的么！”
　　这下，我彻底摆脱了生物钟的约束，一下子神清气爽，豁然开朗，所以眼前的浓眉大眼表现出来的愠怒显而易见。我笑着说：“出国换号又不止他一个，少打几个国际长途倒是可以发财。”反正你跟他聊的无非是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打不通更好，天下太平。
　　她半信半疑，眯着双眼道：“那你有没有他的新号码？”我开始冒汗：“没有。”
　　“真的？”
　　“真的。”
　　一丝邪笑爬上她的白净脸庞，非常不顺眼。她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信你一次。”说完，转身，上楼，皮鞋踩得楼梯噔噔地响。
　　这个背影很欠扁，内心的阴暗面希望她一脚踏空，然后滚下来。
　　回到教室，几十道视线在我身上扫荡，随后一部分人看向黑板，我也跟着看了。教室另一头吹来一阵风，然后，我就风化了。
　　很土，黑板上写了我和藤堂的名字，中间靠下用红色粉笔写着“奸情”，上面还打了个问号加惊叹号。
　　我黑着脸坐到位子上，一班人开始会吹口哨的吹口哨，不会的就鬼叫。
　　前面的野田明转过身，笑得不怀好意：“不错啊，那蛮女都被你搞定了，一开学就候着。来，给哥们说说你用了哪手。”
　　我被口水呛了：“我很郑重地告诉你，我对那女人没兴趣。”野田晃了晃食指：“她对你有兴趣就行了。”
　　我词穷，事实是她确实对我有兴趣，不过是以我跟真在一起为前提。一旦缺了另一个，运气好的，我被藤堂无视；运气不好的，我就等着受她的人工催眠。
　　幸好上课铃响得及时，不然野田还会问个没完。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件囧事。首先，蹲在厕所解决某件大事的我，完事后发现忘带手纸了；其次，正想着解决办法的我，突然感到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我竖着青筋忽略来电显示，拿起电话直接“喂”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半是调侃半是戏虐：“我的健，你在干什么？”
　　我抖掉一层鸡皮疙瘩，尽量保持冷静，砸手机对我没好处。我避开他的敏感问题：“你这个眠补得可真够长的。”
　　“嗯，现在我精力充沛，干劲十足。所以我就想，我们是不是该干些实质性的事。”
　　两腿麻到根部，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我冷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啪嗒，盖子关上，两耳清净。
　　门外听见脚步声，我打开门，看见野田正往这边走。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一脸严肃：“给我纸。”
　　他看着我一愣，见我姿势诡异，尔后反应过来，给了我一包手纸。
　　我从里面出来，自脚底到大腿都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野田仍旧站在原地，我说：“你不上厕所？”他点头：“刚才藤堂前辈来找你你不在，叫我务必在上课前把你找到。”
　　“然后呢？”
　　“要你去趟资料室。”
　　“资料室？”
　　“她说这次文化祭要跟其他学校合办，那边学校已经派负责人来了，就等在资料室。”
　　语毕，铃声响起，野田撒腿跑回教室。我悠哉悠哉地朝五楼资料室走去，心中不免好奇。不在办公室等，偏选在资料室，而且资料室不比其他地方，要进去必须先从理事长那里拿到专门的磁卡。那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不过，与他校合办，我怎么没听说。
　　资料室门前，大门半敞，我汗颜，这什么情况。
　　我信步往里走，听见纸张的沙沙声，再往里，眼前赫然站立着一褐发少年，身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运动衫和一条蓝色运动裤。
　　那人抬头，展颜一笑，柔和而不做作，犹如莲花绽放朴实而不失优雅。他说：“你就是这边的负责人？”这个声音很好听，听过之后很难再忘记，所以我几乎是愣在当场。
　　他轻笑：“需要这么吃惊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回神，挺尴尬的：“可你的头发和眼睛……”他撩起额前一簇头发轻轻搓了两下：“颜色这种东西已经不能算特征了。”我摊摊手：“好吧，当我没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答反问：“那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莫非你就是所谓‘其他学校’的负责人？”
　　他点头：“没错，而且是总负责人。”他扔给我一堆文件，“这是我们学校的资料和此次文化祭的主题，共五天，同期举行，筹备方案听藤堂说已经有眉目了，所以你可以找她商量，也可以来问我，我的联系方式也在里面。”说完，人从我身旁擦过，我急忙拉住他的衣角：“等等等等，听你的口气，这好像完全变成我的事了。”他回头，笑得温和：“没错。”
　　周围很安静，从这里可以听到底楼操场上整齐有力的跑步声。
　　“为什么？谁决定的？藤堂？不对，那女人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显示自己的机会。”
　　“你怎么对你们会长这么有偏见。”
　　“是她做人太失败。”
　　“OK，是理事长推荐你的。正如你所说，她现在还在气头上，所以你小心点。”
　　这次他真的走了，而我还站在原地。环视一圈，不经意地瞥见资料架上呈现一个很不自然的空位，一边的文件倒向另一边。
　　操场上的声音也消失了，四周静得可怕。金色的光线越过玻璃，洒在地板上，窗框的影子□□一个角度。
　　刚才，那人走的时候，手上似乎多了叠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