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玉龙饮酒春风醉 ...
-
晋江文学城
文/一景盛夏
玉萝笑意吟吟的走进，靠着他坐下，递给他一坛：“这是我从香醉坊买来的上好的女儿红，酒香醇而不烈，口碑很好，你试试~”
润玉迟疑接过。
玉萝端着自己的那坛酒，径直拔了酒塞：“我知道你只喝上品的酒，非桂花酿不饮，但是有时候可以尝试一些别的东西，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说完，玉萝抱着酒坛猛灌了一大口。
润玉轻声提醒：“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玉萝点头，却还是没少喝。
润玉无奈摇头，笑着喝了一口，只觉得酒味不够醇，似乎兑了不少水，小姑娘大概是被人骗了。
可一旁的人，喝的十分起劲，他想了想，接着喝下。
两人就这样互相碰杯，一边聊着天，主要是玉萝一个人在唠叨。
“我没有娘亲，不知道被人爱着是什么感觉……”
“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感觉自己就像和齐天大圣一样从石头缝蹦出来的……”
“没有人喜欢我，因为他们都不把我当姑娘看……”
“秦将军说他喜欢我，可是我觉得他只把我当兄弟，谁对喜欢的女人是拉着一起练功呢？呵呵呵……”
“……”
“咦，怎么没了？”玉萝脸颊绯红，摇晃着酒瓶，“真没劲，还没喝就没了。”
“少喝点。”润玉叮咛道，再度给她披上披风。
玉萝转头，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在灯火下闪烁着星星一般的亮光，她笑道：“我今天开心，我第一次出来玩，你和你娘亲和好，双喜临门，庆祝庆祝！”
润玉抬手变幻出一坛酒：“那我请你喝吧。”
只见一个晶蓝色琉璃坛封口处缠了不少红绸，里面的液体颜色透出紫色的花纹。
“这是一个故人送我的，你请我喝了女儿红，我请你喝——”润玉顿了一下，“玉龙吟，这坛酒的名字叫玉龙吟。”
玉萝眨巴眼睛：“酒的名字起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名字一样好喝。”
说完扒着酒坛给自己碗里倒酒。
“鲜红的酒水盛在碗中，妖娆婉转，色泽倒是不错。”玉萝点评道。
润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心思却飞到一边，他收到她的情书后，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溜去了姻缘府，将埋在姻缘树下的酒取了出来。
闻着味道，时机正好。
正好今日有机会，便邀她共饮，起名字一事，他琢磨了许久，最终起了这么个名字，也算是完成了她的愿望。
看着小姑娘兴奋的眯眼，他脸色愈发柔和。
玉萝端起碗，小心翼翼咋了一口，皱起了眉，吐着舌头：“好苦。”
润玉闻声也啜了一口，苦涩的从舌尖到心里，难道是时间不够？
“诶，有点甜了……”玉萝砸吧着嘴，喃喃道。
不信邪的重新喝了一口，甘冽清甜，酒香醇厚，仅仅两口她已经飘飘然了。
润玉也感受到了舌尖萦绕着软糯的甘甜，眸光在灯火的映照下越发柔和，望着琉璃坛中的酒笑道：“故人曾为这坛酒起名为凤凰醉，不是没有道理的，非醴泉不饮的凤凰，喝了这酒恐怕也要醉个三五日。”
“凤凰醉？名字倒挺好听，但是第一口实在不敢恭维，凤凰那种嘴刁的是不会喜欢的。”
润玉看着小姑娘的侧脸，眸中迷蒙倒映着河岸树枝，灯火，人影，闪闪亮亮的。
心陡然快速跳动起来。
“玉龙吟，龙吟虎啸，是逆境时的伤痛的悲鸣，也是一飞冲天重振雄风的苦尽甘来。”
玉萝自言自语，说完回眸看过去，“这名字倒是挺符合。”
润玉也看着她。
玉萝看着润玉眸子中的闪光，两手飞快地压着两颊，心脏一阵乱跳。
怎么办，脸颊烧了起来，头晕乎乎的，好像喝醉了！
她后撑着身子，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由得感叹：“今夜星星好多啊，月色真美。”
润玉抬头看了一眼：“苍龙星宿开始从东方露头，角宿，代表龙角，从东方显现，大约半个时辰后，亢宿，即龙的咽喉，升起，接近子夜时分，氐宿，龙爪出现，这就是‘龙抬头’，此刻，离龙爪出现还早。”
润玉将天相解释给她听。
玉萝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你们神仙都像你一样博学的吗？你竟然懂得这么详细，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
润玉莞尔一笑：“我除了在天界放鹿，顺便负责布星一职。”
“……”玉萝彻底惊了，“所以，天上的星星都是你布置的？”
她突然想起上次他还能操控流星。
润玉点点头，抿了一口酒。
“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星，叫做七曜，也称为七政，我处理公务的宫殿就叫七政殿。”
玉萝眼眸亮了起来。
润玉见状，继续讲下去：“二十八宿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划分为四大组，产生‘四象’，即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其实是有由来的。”
他让玉萝靠过来，两人并坐着，他伸手给她指着天上，“那里就是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将它们连起来，看上去就像一只回首收翘、奔腾不已的龙，其中角宿代表龙角，亢宿代表龙的咽喉，氐宿代表龙爪，心宿代表龙的心脏，尾宿和箕宿代表龙尾。”
润玉手一边画着，天上就真的出现一条线，将一个个星子连接起来，形成一只龙的图案，此时手中的线条再次连接起来，玉萝因仰头下意识张开嘴，呆呆地凝望着星星连在一起。
“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连起来，你看像什么？”
图案完成的一瞬，她也得出答案。
“像只张口的老虎！”玉萝兴奋答道。
润玉满意的点头：“玄武和朱雀亦是如此。”
润玉给她讲着星宿故事，玉萝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
两人都不是什么擅长饮酒的人，更何况玉龙吟后劲有些猛，两人都醉些许。
“润玉，你跟我说说你的哪个故人呗，还有，你是怎么和圣女认识的，你喜欢她什么？”
“哪个故人？”润玉皱着眉，思忖着她说的是谁，喝醉后，脑子也变得迟钝了。
“送你这坛酒的故人啊。”
润玉抿一口酒，嘴角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涡，眸色清润：“没什么好说，她于我而言，是平静湖面的一滴水，浩瀚星河的一颗星，过往万千中的一粒微尘。”
她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润玉压下最后一句话，喝完最后一口酒。
玉萝已经喝醉，但是心里尚且清明：“那圣女呢？你为何那么喜欢她？”
提到锦觅，润玉酒醒了一点，敛去微醺的醉意，有些迷惘：“我自小丑陋，面目可憎，她是这几千年来，第一个见到我真身的，竟毫不嫌弃，还待我和旁人一视同仁的人，以后，每当我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也每每得她指点迷津，很是感激。”
玉萝拖着腮，含混地点点头，十分理解：“倒是对你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了。”
润玉闻言，也在心里慢慢开始思量锦觅于他的意义。
锦觅之于他，是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激荡起波纹，是璀璨星光中的一颗流星，可望不可及，怎么都是特殊的存在。
他曾深切的眷恋且沉醉于她带来的一瞬欢愉，可如今，湖面漾起微风，星空万里皆是闪耀，这种踏踏实实地幸福，更适合他一些。
灯火重重，润玉觉得他似乎醉了，不然怎么会迷了眼，有些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感。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鹿仙。”
润玉回头。
一个软软的又带着暖意的东西覆上他冰冷的唇瓣，不过一瞬。
“你……”
润玉觉得他又醉了几分。
“哈哈哈哈，我轻薄了神仙！”
玉萝高兴的跳起来，朝着河水大喊着，手舞足蹈，“我轻薄了神仙！”
她把自己胸腔所有的力气用尽一般大喊出声，引得行人侧目，面露不齿，她却置若罔闻哈哈傻笑着。
笑够了，玉萝转眸，在一片灯火之中，回头，烟波荡漾，似乎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划过，她压着胸口这股又悲喜交加的情绪。
“润玉，我喜欢你，尽管我是你生命的沧海一粟，你可能会淡忘掉我，但是我只活这一生，我知道如何活在当下，你就是我这一生最美的风景。所以我要告诉你，你也许再也不会来见我，我也不知道上哪里去寻你，但我就是喜欢你！”
“润玉！我喜欢你——”
润玉尚在怔愣之中，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的人影倏的扑了过来，他顿时想起后侧是台阶，于是未曾躲闪，硬生生接下小姑娘满腔的热情。
被冲击的微微后仰还来不及斥责，唇上又是一片温热，连带着后颈也被人搂着，胸膛一片温暖，小姑娘浑身的温度尽数过渡到他身上一般，用力的抱着他。
嘴唇被撕咬着，像泄愤一般毫不客气毫不怜惜，倏尔动作温柔了下来，玉萝尝到唇畔的血腥味，伸出舌头舔了舔，继而又是一番深吻。
润玉脑子里只有唇齿相依四个字，再无其他。
玉萝觉得自己被他口中的佳酿灌醉了，不然为何一再沉沦不愿放开，她拼命抱紧他，抱紧她短暂一生最美的风景，抱紧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抱紧她微小不属于她的幸福。
润玉向来遵守天规戒律，守礼有道，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连自己未婚妻邀请灵修也因名不正言不顺而拒绝了，此时，却被一个黄毛丫头按在柱子上猛亲。
他没有拒绝的机会，也没想过要推开，只是尝着小姑娘口中久久散不去的甘甜，十分上瘾，手一挥，一道隐身的结界在两人身边竖起。
玉萝趁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眸色清亮，泛着水光的唇畔带着温润的笑意，再度覆了上去。
一吻过后，玉萝依偎在润玉怀中，将头搭在他的肩上，看着随着河流蜿蜿蜒蜒，盘曲流转的小船，心中升起无尽的暖意。
“鹿仙，我喜欢你。”
润玉望着河中麦秆秸秆编成的小船，下意识应声：“嗯。”
玉萝听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仰起头看他，重复了一遍：“鹿仙，我喜欢你。”
润玉依旧望着河面，脸上酡红一片，依旧应着：“嗯。”
玉萝重新依偎回他的怀中。
“我说我喜欢你。”
“嗯。”
“你都不会回应我。”
“嗯？”
“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
“非常非常喜欢。”
“知道了。”
“没有人比得上的那种。”
“好。”
“喜欢到……下辈子……还想认识你……”
“……”
小姑娘喃喃，不断重复确认，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润玉凝神，却也听了个全：“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值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爱你的人会爱你的容颜，爱你的淡薄，爱你的清寒，爱你的所爱……”
润玉柔和了眼尾，依旧不做声，只是将小姑娘王怀忠再搂了搂。
一阵风吹来，酒醒了大半，只觉得肩侧濡湿一片，抬头，小姑娘睡在怀里，嘴角并没有流口水，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衣袖，脸颊蹭着他的手臂，许是贪凉。
他将掉落的披风重新盖在她身上。
小姑娘顺着他的动作，将自己蜷缩进温暖之处，嘴巴突然吧唧两下，含混说了一句：“对不起……”
继而埋进他怀里，将眼角的泪痕彻底隐去。
润玉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眼梢微弯。
没关系。
夜色渐浓。
春日已来，夜间还有些冷，润玉将小姑娘抱在怀中，送回房。
一路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她。
轻手轻脚放到床上，再给她掖好被角。
看着她睡得安稳，唇色殷红，他又想起方才嘴上的触感，那么迷醉又虚幻。
忍不住低头，在她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1.玉龙饮酒春风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