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高山流水》丛余

80、全国决赛四

　　“太慢啦太慢啦！嘿嘿。”
　　乾的发球被切原打回后场正手区，海堂救球，网前的丸井去中场高压得分。
　　［game Rikkaidai 1-0］
　　乾抹走下巴上的汗：“不行，必须加大挑高球和斜线球的比重。”
　　[太天真了，贞治。]柳不动声色：“青学现在陷入被动，中低速球占比87.4%，对文太和赤也几乎没有威胁。”

　　“青学的乾君和海堂君，网前能力都比较弱，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徐佑凑近幸村的耳边低语，“加上赤也说的，文太的‘弱点’。”
　　“没错。”幸村扭一扭棉护腕，开始活动手部关节，“赤也对侧下旋的处理进步了，你觉得呢？”
　　“嗯，文太的反手平击也可以，失误率比开学的时候下降很多。”看来是有在针对性练习。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0］
　　双打一结束的瞬间，欢呼声浪仿佛要掀翻整个场馆。
　　“神之子！神之子！神之子！”
　　徐佑噗嗤笑出了声：“大家都在等你啊。”
　　“有些只是出于各种心思的好奇而已。”幸村握拍站定，转身朝立海观赛区抬手示意，呼喊声顿时拔高几度。
　　“神之子！No.1！神之子！No.1！”
　　“部长！我们快吧？”正嘚瑟的切原被丸井提溜回休息区：“好啦好啦。”没看幸村忙着嘛？

　　“哟，恭喜削零。”
　　“你的语气很怪诶，仁王。”
　　“他在嫉妒，不用理他。”
　　“比吕真是无情。”
　　“请适可而止！”快暴走的柳生被柳拍拍肩膀，想起自己的绅士“人设”，连忙文静下来，“咳。总之，‘游戏’即将结束，adieu！”
　　[仁王在逗柳生的几率为100%。]柳默默记录数据，瞥见教练席的两人，笔下停顿。[精市对小佑抱有某种期待的几率为100%。]

　　“吸汗带是正的吧？”
　　“嗯。”徐佑站直上下端详拿拍的幸村，“很好，完美的形象。”
　　“真的吗？就没有哪里不对？”
　　“没有。”
　　“好吧。”幸村敛笑转身，准备上场。
　　“等等。”身后传来温和的嗓音，紧接着幸村肩上一轻，外套被脱下取走，“终于登场了，我们的‘神之子’先生。”
　　瞬时，满足感和愉悦感溢满心间。
　　幸村好像能感受到背后充满信赖与期待的目光。
　　[那么，结束一切！]

　　越前仰头目视淡笑的幸村，一脸莫名。
　　“你的心情很好吗？”录像里的幸村没这么温柔。
　　“男孩，稍微做些心理准备吧。”
　　“我说，你才大病初愈，别勉强。”
　　“眼神不错。”
　　“完全答非所问嘛，你——”越前本想放句狠话，奈何幸村压根没兴趣听：“开始吧。”
　　“......切。”

　　丸尾四处张望几眼：“不是已经分出胜负了吗？感觉现场更热烈了。”
　　“因为下一场是国中男单No.1——幸村精市病愈后的首次亮相。”鹰崎给三个男生解释，主要对象是丸尾。
　　“基本上以职业为目标的球员，在国中时期都会参加学校社团。立海大附中是这三年的全国优胜，幸村君又是立海连续三年的部长。因为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实力为尊」是出了名的，所以幸村君的实力无疑排在第一位。”
　　“而立海的整体实力又过于强大，导致幸村君除了少得可怜的几次出场，余下场次全都坐在教练席上，他的实力和神木君一样，也是个迷。”
　　“越前君是‘武士’南次郎的儿子，很多人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难波江补充，“期待越前君能不能试探出幸村君的真实水平，或者，直接把幸村君踢下神坛。”
　　丸尾觉得这种措辞有些不舒服：“踢下神坛什么的......”
　　“笨蛋的不知名期待而已。”江川懒懒地插话，“网球比赛是一项竞技，实力强，就是强。竞技不是想赢就能赢的。”
　　“是啊。”球龄一年多的丸尾深有体会。

　　“一盘定胜负，青学越前先发。”
　　越前的首次发球便是冲向边线的侧旋球，但在幸村眼中，还不够看。
　　[技巧足够，但力量相应削减。]大跨步一个低重心挑高，越前跑到前场，拉拍。
　　“垂直扣杀！”
　　[空有力量。]幸村在中场双手正拍挡回。[上旋吗？]
　　“橘桑的爆球乱舞！”
　　原本出人意料的轨迹没能骗过幸村，他已经等在落点之后，抬高重心，一个重心垂直跳将球反手击向大斜线处。[确实刁钻，但时机太差。]
　　“不二前辈的蜉蝣笼罩！”
　　[白耗气力。]幸村直接上网放小球，越前用冲绳武术的步法加成堪堪赶上。
　　“欸！”
　　回来的网球眨眼间被幸村截击，越前甚至没来得及完成随挥。
　　[0:15]
　　幸村只是一瞥对面的男孩，压一压拍线，转身。

　　[无论什么时候看，幸村君的网球都这么赏心悦目。]
　　就像琅琅的金石碰击声组成的乐曲。
　　时而轻缓，时而急促，时而凝重，时而凌厉。
　　[不过，]徐佑忽地睁眼，[十足的锐意。]

　　丸井嚼着泡泡糖：“幸村在准备了。”
　　“没错，Yips。”真田昂首，信心十足，“但愿那个男孩能承受得住。”

　　[左边...接下来会怎么办？直线吗？]越前凭直觉打出单反，盯住幸村的动作，[直线。]两脚转向，往左前倾，正迈出一步，[往右边！]两腿由意识突兀地变向，以至于重心失衡，让越前踉跄两三步，来球顷刻间已经过了后场。
　　［game Rikkaidai 1-0］

　　“怎么感觉节奏明显慢下来了？”忍足谦也狐疑地看向白石，“而且越前出了好多汗。”反过来，幸村只是在一局终了后稍微擦擦脸。
　　“不清楚。”白石也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再看看吧。”

　　[男孩，既然你让青学甘愿冒着被除名的风险上报，那就让我见识一下，所谓的潜力吧。]
　　幸村站定，挥拍发球。
　　“嗷，又是这种感觉。”切原撇着嘴，“什么球都能被打回来，而且还特别麻烦。”这会让他焦躁、压抑。打又打不过，球又不像平时练习那样，能顺着自己来。
　　丸尾观察场上来回跑动的越前，脑子里有点混乱：“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奇怪？”他大致看看自己画下的图，“好像网球很偏爱幸村君，总是帮着他；很讨厌越前君...不想跟他一起玩...哎呀我在说什么？”
　　“荣儿说得很对哦。”鹰崎笑着赞同，“我也有这样的感受，代入想想，做幸村君的对手会很不开心呢。”
　　“这是精神压迫。”
　　“精神压迫？”
　　“没错。”难波江在精神力和判断力两栏打上B，“幸村君的控球非常出色，目前预判正确率92.3%。关键在于，他在有意识地给对手找麻烦，比如用网球不断测试对手救球、承压的底线，一步步调整，这样越前会打得特别不舒服，移动中的完美回球，他还做不到。”
　　“一直处于被动，一直经受失分的压力，但对反制毫无头绪。负面情绪越来越多，跟滚雪球一样，他对来球的处理也会越来越差。”
　　“加上失掉每一球后，对手气定神闲的姿态和周围观众的嘘声。情绪会更加低落。”
　　“最后，甚至想敷衍了事，仿佛他和网球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这样。”难波江指了指球场，众人望去。
　　越前跑去正手区够球，回球下网。
　　［game Rikkaidai 3-0］

　　“速度下降22.7%，力量下降18.3%；一发失误率62.5%，二发失误率45.1%；接发失分42.3%，回球失误20.6%，预判错误率76.4%；重心不稳定次数5次，救球摔倒次数2次。”柳轻轻摇头，一句总结，“整体发挥下降至少36.4%。”
　　“完全听不进周围人的指导和勉励，沉浸在被全然压制的状态中，比赛的发挥如同一个网球初学者。”真田看向顾自擦汗的越前，“就像失去了五感，惶恐、烦躁。”
　　“这就是幸村的网球，精细的情绪把控和完美的压迫力。”

　　“不过我听说越前君已经打开无我境界的两扇门扉。”柳生不动声色地瞥向场区旁坐着的迹部和千岁。
　　“你是说‘千锤百炼之极限’和‘才气焕发之极限’吧？”柳回复道，“无我境界，我问过小佑。他说，这是利用练习和比赛的对战经验，一者提高身体素质上限，使即时发挥达到100%以上；另一者拓宽预判思维。”
　　“还是不懂诶，柳前辈。”
　　“......往具象化形容，这只是两项状态增幅，相当于在同一层次，从60级上升到80级。但幸村本来就在更高的层次。”
　　“所以‘灭五感’仍然会起作用。随着它的生效，两个Buff被抹去，反而生成持续性的发挥失常Debuff。”
　　“哦哦。”切原大人样地点点头，“我知道了！部长的‘灭五感’能驱散增益，加持混乱！起效条件是目标比部长的层次低。”
　　“也可以这么说。”
　　“部长好厉害！”这话倒不是切原说的，是夏川。

　　“听不到、看不到，在比赛场上丑态百出，狼狈不堪，这就是幸村君的‘灭五感’带给对手的痛苦。”记者井上的话让青学众人的心高高悬起。但正像井上说的，无论他们怎么喊，越前都听不见了。
　　“越前！”
　　“小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