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高山流水》丛余

71、决战

　　[冷静，现在应该以攻破攻。]真田承认他始料未及，立石藏的锋足够尖利。
　　“现在的情况，真田选择增强攻势是对的。用再一次的破发找回自信，以及缓冲立石破发能力带来的冲击，有时间去想办法破解。”柳画出轨迹图，隐隐感觉不对劲，“但是立石桑真的使出全力了吗？”
　　“他可认真了。”神永应道，“正常情况下，真田确实该增强攻势，但是对立石不能这样。”
　　“他最擅长的就是反制。”真田这是入套了。
　　开局试探真田的风格和性格；第二局引出真田的底牌，表现自己伪装的风格；第三局藏一手，引导真田对他产生具有偏颇的固定印象，顺便积攒体力；第四局开始发力，又让真田先扬后抑，制定错误的战术；接下来想必还会再放一局。
　　铺垫这么多，当立石真正爆发亮剑，真田先入为主的经验会让他吃大亏。
　　“感觉好麻烦啊。”切原看不懂了。
　　“球场如战场。”近江沉声道，“比赛当然可以堂堂正正地打，硬刚也没问题。不同的人对竞技有不同的见解。”只不过就像策略能扭转战局，以弱胜强，竞技场上，多一点优势，就多一份赢的可能。实力发挥是一方面，精神博弈又是一方面。
　　“作为部长，不仅需要统筹战术之类，还得去琢磨正选们的心态，毕竟我们没教练。能做到这点的人大都可以成为部长，部长的职责又强化了这方面的能力。”
　　“真田君正直，这是好事，性格如此。”断而敢行，一往无前。
　　“就是有时候会吃亏。”赛场上的发挥是个玄而又玄的问题，受各种因素影响和干扰。
　　.
　　［game set, The seniors 3-3］
　　[真田危险了。]徐佑虽然听不见场边的谈论，却也发现立石在积攒体力，反观真田，保持全力发挥和紧张心态六局，状态开始略微下滑。
　　真田能否坚持是一回事，状态下滑是客观存在情况。
　　立石的发球局，第一球就十足的刁。冲向边界的侧上旋球被真田正手拉出大斜线，立石双正直线球被真田以“风”打回，堪堪点在界内。
　　“爆发了。”旁观者清，场边的观众大多有底。
　　“立石桑风采不减当年。”近江昂首感叹，“我们全国决赛的对手是奥南中，当时的东北霸主，前两年的全国优胜，立石桑在单打一和同为国三生的奥南中部长前田对决。”
　　“前田桑那么狂暴的风格，仍旧被立石前辈完全反制，毫无斡旋之力。”
　　“这就是立石桑的手腕了，有压制的魄力，但也有底牌稳住局势。那一年我们立海是史无前例的，从头到尾的胜利。这就是‘常胜’口号的由来，因为我们有那个底气。”
　　相武感叹：“这是立石桑被称为‘国中网球界的信长’的原因吗？”
　　增田一挑眉：“这个称呼有褒有贬，在当时是贬义居多。”
　　“为什么会是贬义？”
　　“那时候的社团本来都很轻松。”近江耐心解释，“像我们网球社，早训也就半个多小时，下午到五点就结束活动了，然后周末都只训练半天，假期不集训。”
　　“哇......”习惯繁重训练的准正选们一脸震惊，“这也太轻松了吧？”
　　“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说立石‘残暴’不只是因为他大大增加训练量。”增田掩嘴低语，“怎么说呢。其实「实力至上」这个信条当时还没有真正贯彻，直到他加训，又加上正选假期强制集训，矛盾就一并激发了。无论是内部的，还是外界的风评。”只不过立石有所准备，前后辈闹脾气对赛季的影响不大。
　　影响还是存在的，但立石有底牌牵制他的学长们。这是立石和竹下一个鲜明的不同点。
　　“那时候可没人觉得后辈压前辈一头是可行的。”神永摇摇头，“即使现在也差不多......”
　　“真田和立石桑的风格，说不上哪边更好，各有各的特点。”幸村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赛场，“但在立石桑开始反制，打顺之后，真田不太能压回去了。”
　　没办法，这又不是热血漫，比赛中还可以爆种。
　　“立石敢这么布局，也是建立在他扛得住真田攻势的基础上。归根结底，实力问题。”竹下一句总结后，比赛结束。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The seniors 6-3］
　　“你很强了，继续加油，真田君。”立石左臂夹拍，右手相握，“我期待你下次能教会我人外有人。”
　　“我会的！”毫不客气。
　　“哈哈哈。”立石笑呵呵地搭着真田的肩，两人下场。
　　.
　　“终于到单打一了，幸村君。”神永脱掉外套，从外套兜里摸出白色发带戴在额头上，发带正中的红棕色“R”形立海校标宛若光辉，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炽热目光。
　　“看来这次团体赛由我们决定胜负。”幸村早就戴好白色吸汗带，他手持银蓝色网球拍，朝裁判席的徐佑招招手，回头，“学长？”
　　“嗯。”
　　两人一起上场，在两边网前站定。
　　“我对神永桑仰慕已久。”球场上幸村十分冷淡，“不过既然是比赛，那就用实力说话吧。”
　　“求之不得。”神永握紧自己的蓝色球拍。
　　“两边都是将立海领向辉煌的部长，想必这场对决会非常精彩。”在实力至上的立海，部长意味着No.1，何况两个人都是满满三年的No.1。
　　.
　　“比赛开始，正选队幸村先发。”
　　[如果说我现在有什么劣势的话，应该只有力量了。]幸村侧过脸平视俯身的神永，暗自揣摩。[一盘制，对体力考验不大。]
　　“嚯，上来就是个平击发球。”立石隔着毛巾揉揉头发，“走边线，很刁啊。”
　　刁难被神永挡了回去，幸村紧接着在反手区打inside-out，神永已有预料，横移向反手区打直线切球，而幸村的正手足够强劲，又是一个大斜线。
　　[15:0]
　　“啧啧，好凶。”立石唏嘘一声，“开局就压了神永一手。”
　　“发球局当然得压一压，神永在力量上是占优的，幸村君开端打出优势，后面才好布局。”
　　话音刚落，幸村威胁性十足的平击再次引得众人低呼，神永防御性质地挡回后，幸村正手inside-in拉直线，被神永的反手斜线拉到反手区边角，一个下切。
　　[浅了。]神永上网放小球，不想幸村已经预判到，用吊高球拉回底线。
　　“我记得上次幸村和神木的比赛，两个人，那可是太会跑了。”丸井把泡泡糖垫在舌根，“当时超级激动的说！只会‘哇哇哇’。”
　　“现在也是，幸村看起来特别兴奋。”场上幸村又在反手区接近中间的位置打出正手反斜线，神永判断失误，没来得及追到球。
　　“幸村君在抓节奏这方面很强呐，至少他的发球局......真的特别难打。”
　　“发球很强！”中岛眼神亮亮的，“不过神永桑在这种压制力下也没出现受迫失误。”
　　“蛮稳的。”
　　话是这么说，五球后幸村直接拿下首个发球局。
　　“4分02秒。”柳按下计时器。
　　[厉害。]神永简略地擦擦汗，[而且还要小心。]幸村应该想出针对方法了。
　　“哇好快！”不甘示弱的平击快球。
　　[15:0]Ace.
　　[力道很足。]幸村转转拍，在左侧偏边角的底线后左右微晃，神永的平击如箭矢射向左发球区边线，幸村上前打反手切球，随即上网。
　　“主动进攻了。”神永打回的旋球在网前被截击，反应过来的神永即刻稳住身形反身救球挑高，前场的幸村又往后场右侧跑去，来不及回过身打正手。
　　“嗷嗷，又来了，反身半截击。”大斜线，神永到位正手平击打出一个直线球路。
　　[30:0]
　　“哎呀，我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这种球......”丸井实名羡慕，刚刚幸村的大斜线真的不好处理，神永离球的预落点至少四米，更别说因为球上的侧上旋，反弹路径会出现细微改变。
　　“目前来看，神永桑的力量、速度要远高于国中水准，他的发球刚刚达到时速208。当然幸村的平击发球也达到时速189，两人的状态都非常好。”
　　“双方的发球都十分具有攻击性，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以保发为优先。”八神话音刚落，幸村底线左右控球得分。
　　“嗯，这球是幸村君夺下节奏，神永君被溜了。”
　　[压制为主。]神永默念，抛球挥拍，仍是高速平击。幸村双手挡回，而神永已经等在落点双手正手一个直线上旋，幸村的反手切球擦网过线，神永赶紧上网救球。
　　“诶不放小球？挑回底线了？”
　　“压迫流，神永想让幸村君出现失误。”他成功了。
　　“Out.”
　　[40:15]
　　[神永桑的发球局确实不好打。]徐佑在裁判席暗自代入，[需要避其锋芒，往节奏上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光发球就让观者们觉得难以对付。
　　幸村倒看起来游刃有余。
　　“应对幸村君，最好的办法是用力量克制。”毕竟幸村的技术太全面了，还稳定，不压，出现不了失误，还容易被带跑。反过来神永要稍微逊色一些，在特殊球型，比如后场半截击，正手斜线等，幸村一个刁钻的旋球过来，可能他就处理不好。
　　“神永君打的球质量都很高啊，无论是速度、旋度，还是路径。”
　　“总体上——唉节奏又被带了。”
　　[40:30]
　　“刺激。”立石端正了身姿，“幸村君到底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