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王朝-无双红颜》被追着跑的弹正

12、之九 紫阳花梦（中）6/20renew

　　之九 紫阳花梦（中）
　　乳母中务君秘密的从嵯峨见桃寺回府了。摒退了一干女房后，她带着心有余悸的懦弱神情俯倒在我面前。
　　“怎么，是被人发现了？”啜了口茶，我好整以暇的问道。
　　中务颤抖着把袖中藏着的利刃拿出放在了我面前，令人措手不及的不住以头触地。汨汨血丝顺着她额头流了下来。
　　“小姐！”她哆哆嗦嗦膝行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这可是罪孽深重的事啊……怎下得去手……要不就把他送到遥远的虾夷去吧？”
　　我勃然大怒，一甩她手，眼睛看了看四周，咬牙切齿的低言：“下不了手吗？投毒！绝粒！喂深山的猛兽！丢到冰冷且深不见底的大海里！哪样不是死？连这都做不到，我们平家是在比没用的吗？”注意到她眼中欲言又止的惊惶，我继续说道：“罪孽深重？所谓的神佛在哪里？！世上这么多不公平这么多残忍卓绝的事它们什么时候降下过一丝怜悯？”
　　“小姐……这……这可说不得的啊……”
　　“我偏要说。”我笑，笑的妖媚彻骨，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仰头望天。“如果真有什么天地鬼神宇宙间永恒的秩序存在，那就降下神迹给我看看啊！否则我决不相信人除了本身外还有谁能拯救自己！如果说真有神的存在，那人本身就有可以匹敌神明的力量。乳母，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不杀死他，他的存在有朝一日就会祸害到我们。而我坚信只有遗骨是不会说话的。不要哭了，站起来给我整理衣服，我亲自去嵯峨。”
　　换了简单且不惹眼的壶装束、戴上市女笠、踔着草履登车，放下了雪白嵌金的幂离轻纱。再撩起来时候，已是见桃寺伽蓝后殿——羁押藤峰的地方。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像见桃寺这样贵族的私家寺庙，崇佛虽盛，但它却是完全收容在世俗政权之下的，所以普照十方世界的不是佛光而是政权的威力。自古以来日本所建造的大小寺庙，遑论是这平氏的见桃寺，还是高野、比睿，都是天子、贵族等执政者御用的势力范围。所谓的名僧们也完全没有那种淡薄名利一心向佛的闲云野鹤之心，而是以获得爵位为荣。延喜式里规定，僧都以上准于三位。而在后醍醐天皇建武二年的诏旨里，大僧正准于二位大纳言，权僧正准于三位参议。官家与释家相互勾结侵占土地，早已是见怪不怪的现象。所以这里，左大臣家捐钱供养的寺庙，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隐藏在佛堂后面的暗室里，男人还是像初见时一样，被蒙着眼睛蜷缩在斗室一角。他似乎听到有人来了，形容枯槁的脸立刻充满了难言的恐惧。我平稳了呼吸，刷的抽出僧院里供奉的戒持法刀，一步步向他走去。
　　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在告诉我这一步如果走出，双手沾上鲜血后连心也会跟着变的污秽。而且也再无法回头了！
　　顽强的抗拒着，我脚下加快了步伐，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往后退，仿佛溺水的人想抓住救命稻草。
　　“哧！”飞快的手起刀入。
　　一声钝响，就像捅进装满米的袋子里的声音一样。但手上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长柄太刀像插在了松木砧板里，搅和着血肉却没有什么真实感。
　　回头环视，唯一的女人中务已经晕倒过去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僧人也全面色煞白，不住念着佛号。然后就刷的把刀拔了出来，污浊的血液像泉水般喷涌而出，如同血浴溅了我全身。冲天腥气刹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个人和我一样，都是浮世中的命如草芥，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
　　都说第一次杀人的人心会完全的崩溃，我没有哭，只是觉得这场死亡祭典只是个形式，标志着我最终与体内残存的软弱的自己告别。
　　可能这样的我是个天生的恶魔吧？经雅也好，太政大臣也好，只是命运安排他们不自觉的担任了催生恶魔的角色。